苏问瞧着那个该称呼一声六师兄的胖子也是陌生的紧,好像第一次来时对方站在最外面,只瞧见张面孔,此刻配上如此圆润丰满的身躯,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由想起昨晚才算真正认识的四师兄柳明章,看来真要找个机会好好与这些师兄们推心置腹一番。
“三师兄,你找我。”胖子匆匆忙的跑过来,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走进亭子,原本不算宽敞的亭子里坐下三个人正好适宜,他若是再进来可就显得拥挤不堪了。
“来苏问,先与你介绍一下,齐冬阳,院里排行第六。”孔城先行说道。
苏问连忙恭敬一礼道:“见过六师兄。”
“不碍事,小师弟,你昨晚怎么就走了,师兄还专门给你熬得特质药膳佛跳墙,今天说什么也要吃了再走。”齐冬阳热情的说道,对苏问真可谓是爱抚的很。
“师兄,你这体型,不是说学府已经很久没给院里发钱了吗?”苏问诧异地问道,话是糙了些,委实是这胖子太过亲近,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实话。
孔城跟着偷笑一声说道:“小师弟,你别看他这样,咱横院的伙食可全得仰仗六师弟啊!观月楼的当家大厨,就是整个平京的厨子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好手。”
苏问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昨日昏昏沉沉的时候瞧见有位师兄手里拿的锅铲,敢情真是趁手的家伙。
“喂喂,把我晾在一边有失道理吧!你们好歹做了半个月的同窗,怎么搞的和初次见面似的,我才是客人好吗?”风休没好气的说道,原本是想见见那位有可能破开他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却没想到来的竟是如此一个其貌张扬的胖子,更可气的是对方体内根本毫无灵力,实打实的厨子。
“怪我,都昏了头了,六师弟,这次叫你来是想请你看看奇门遁甲之术,有没有破解之法。”孔城十分轻巧的说道。
“啥,奇门遁甲,谁,不会就是这位小哥吧!乖乖,风氏后人啊!终于见到活的了,原来传闻中的氏族也是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齐冬阳惊呼一声,死命的挤到亭子里来,一张油腻的胖脸恨不得贴到风休身上,上下打量起来,好似看到一盘秀色可餐的美味。
风休眼中猛然掠过一抹煞气,冷声道:“胖子,你再不滚开,我一掌拍死你。”
齐冬阳连忙后撤数步,舔着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啧啧道:“确实有九宫之象,不过八门不全,天干位也少了不少,看来只是占了天时,既没有地利也不得人和,至于神助,小哥你又不想杀人,估计也不会拿出来为难我们才是。”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光是看出这些可没用。”风休轻笑道,因为对方这番话他暂且忽略掉那体胖如山的身躯,不吝言词的说道。
“让我看看,八门里面应该只有三门,生惊杜,三奇倒是都在,乙丙丁。”齐冬阳故作玄虚的走出亭子,望着大红门,豆大的眼睛突然神采奕奕。
“不设死门设惊门,小哥你果然不是为了找麻烦,惊门取惊恐怪异,那大红门不好出,至于杜门善隐匿,正落这座小亭,小哥你难不成是来避祸来的。”
孔城终于受不了这胖子的自来熟,一巴掌打在对方后脑上,那整身的肥肉不觉抖了三抖,不耐的说道:“别废话,赶紧的找生门。”
“生门吗?我再看看。”胖子满脸为难的说到,手指连连掐动,“坎宫映天蓬,水贼也,春夏可用,秋冬助水之势,不可用,须得生门同丙乙,用之万事皆昌隆,六乙到坎,名为玉兔投泉,吉,六丁到坎,名为朱雀投江,吉,六丙到坎,名为丙火烧壬,吉,嗯?三奇入宫都是大吉之象,江、泉、火,这生门难不成。”
齐冬阳瞪大了眼珠子,望着身下清澈见底的观海湖,悻悻然的说道:“小师弟,要不你跳进湖里试试。”
“啊!”苏问惊叫一声,并不觉得这胖子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指点江山便真就有用。还在犹豫之间却听到风休突然叹气,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就说了麻烦,横院麻烦,你小子麻烦,连这里的人都是麻烦,跳就不用跳了,苏问你可以走了。”
“啥,小师弟,你又要走,早知道就不帮你找生门了。”齐冬阳很是郁闷的说道。
此刻风休终于肯用正眼瞧一瞧这个油腻的胖子,声音中多了些许诧异问道:“敢问这位师兄师承何处。”
“那里有什么师承,就是平日里看的书多些,又侥幸看得见你布下的奇门局而已。”胖子连忙摆手,很是谦虚的说道。
“你看得见?”风休终于按耐不住性子,惊声喝道,切不说对方体内根本没有灵力流动,即便真是修士,也不可能只是抱着几本有关奇门遁甲的书籍就有能耐看穿这奇门局,但是听到对方如此开口,才想起方才对方根本没有卜卦掐指,而且一语中的,难道他真靠肉眼就看出了这里的奇门局。
“你姓齐?敢问师兄父母可还尚在,祖上是否有位先辈名叫齐忠厚。”风休再次开口问道,即便他所布下的奇门不得地利人和,但身为风氏族人,这点自信是该有的,不过这世间的确存在一门神通,无需修行,只靠双眼就能看透万物灵力运转之法则,便是当年昙花一现的庖丁解牛,世人皆以为庖丁解牛在于刀法凌厉,在于快,准,稳,可其实最关键的却是那人只需一眼便能够看透对方内体的各组成连接,灵力运转,归其根本这是一门关乎眼睛的神通。
齐冬阳忽然有些谨慎的看着对方,片刻后才把那颗肥硕的脑袋摇动着,“死了好些年了,至于齐忠厚我也从未听听家父提到过。”
“是我冒犯了。”
对方明显在推脱,风休也不强人所难,两袖一甩,看着苏问欣喜道:“突然觉得你变得有趣了,这里也很有趣,再次拜会,横院教习,风休。”
“孔城。”
“苏问。”
胖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孔城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他才如梦初醒,两只肥胖的手叠在一起,很是滑稽的说道:“哦,齐冬阳。”
“原来你是教习啊!难怪这么厉害。”齐冬阳恍然大悟的说道。
“再厉害还不是败在你手上了。”风休不知是恭维还是真心言说。
不过齐冬阳并听不出其中意思,一如既往的谦虚道:“侥幸而已,教习并非有心布局,如若不然,我就算找到生门所在又有何用,奇门端的还是一个奇字。”
风休开怀大笑着,发觉不光苏问变得有趣了,连眼前的胖子也越发顺眼起来,“知道你是观月楼的大厨,今天这顿饭怎么也不能错过。”
“那是自然,小师弟也会留下的吧!”胖子连忙问道。
苏问点头应道,只要风休不拦他出学府,他也想花些心思和这些师兄深交一番,柔弱不堪的读书人,这些家伙显然已经不是了。
“得嘞,几位稍等,我再去把佛跳墙回个炉,嘿嘿,让你们知晓知晓,啥叫做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齐冬阳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孔城看了眼苏问,识趣的收拾起茶盘,打了个哈哈,也跟着齐冬阳离开了小亭,此刻小亭中便只剩下苏问与风休两人。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过我不一定会答。”风休摊开手伏在桌子上说道。
“我知道付丹阳给了学府一张除魔令,我,王冉亮都在上面。”苏问说道。
风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昨天付丹阳已经要回去了,这一点你到不用担心。”
“学府对于王冉亮可有说法。”
“那是自然,其家族、宗门明年可各派遣一人入府学习,对与王冉亮学府也会做出适当的补偿,但也仅此而已。”风休点头说到。
“那你来做什么?只是为了告诉我有关学府的处罚,那似乎不需要你亲自来一趟,更不用非要把我困在横院中。”苏问语意不善的说到,尽管龙舌已经归鞘,可再要拔出来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功夫。
“这个该怎么说,不如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我再回答你如何。”
苏问没有说话,平静看着对方。
风休撇了撇嘴还是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学府,说真话,因为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苏问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是我师兄让我来的。”
“这话说了当没说,我也可以告诉你,学府所做的一切同样因为你师兄,当然这是真话,至于他要做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清楚,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很危险,我本想把你绑在身边,可惜只是我一厢情愿。”风休无奈的说道。
“又是师兄吗?为什么所有人提到他就一定会找上我,他究竟是谁。”苏问不觉有些慌张,从离开木屋后,他就知道师兄已经变了,或许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对方应该是怎样的模样,可他讨厌被人像木偶一样牵引着向前,更不想过的稀里糊涂。
“我要是清楚你师兄是什么人,何必还来问你。”风休透过清澈见底的湖水看着其中的游鱼,对于它们而言这片观海湖就足够称得上整个天地,尽管名为观海,但这里终究不是海,可那又怎样,因为愚蠢,它们过的一样逍遥自在,根本不用去在意那从未有过的海是什么,人何尝不是如此,但是总会有人向这片平静的天地中丢下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搅动他们的好奇,让他们去追寻,这或许就是为何只有人有资格站立在这片天地之下。
“所以我该去见一见赵钱孙。”苏问好似欲擒故纵的问道。
然而风休有足够的小心,点到即止的说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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