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生闭关第十年。
【虚空古界】里，群山之巅，亭榭中，壶中茶水翻滚，沸腾起来。
青野游轻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神态有些恰意。
最近这两年，一片风平浪静，武道界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情发生。
虽然有许多人想要寻李一生的麻烦，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李一生的位置。
就算那些知道的人，他们也没胆闯入【虚空古界】之中，所以青野游倒是变得清闲了起来。
当然，也就是看起来清闲罢了。
...
某一刻，青野游的眉头微动，抬头看向【虚空古界】的入口，低语道，“来了么？这么快？”
随着青野游的话语落下，只见一只黑色的纸鹤从【虚空古界】的入口出现，然后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那黑色的纸鹤无声无息，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能够发现那纸鹤的，都是青盟的至尊。
而青盟的至尊，即便发现了，却也当成没发现一般，没有阻拦，也没有出现，只是放任其飞过。
...
黑色的纸鹤很快便是来到了青野游的亭榭上空，然后一人缓缓从纸鹤之上走了下来。
那人，同样是纸折而成，通体漆黑，看着有些恐怖的意味。
不过，青野游眼里只是微微闪过了一丝诧异，便是恢复了正常，“没想到你来这么快，还是以这种状态。”
青野游语气平静的说道，“喝茶么？”
说完，青野游方才恍然大悟，“哦，我忘了，看你这鬼样子，你似乎是喝不了了，悲哀。”
青野游的嘴，从来都是这么损，似乎改不了了。
黑色的纸人并没有表情，显得异常恐怖。
下一刻，黑色的纸人身上竟是传出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声音女性，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我来取我的东西，你也要兑现你的承诺。”
“可以。”青野游点点头，“不过，我不能让你杀他，我和他也有承诺，而且现在的青盟，归他管。”
虽然青盟依然有许多位至尊支持惊鸿，也姑且称之为惊鸿吧。
若不是当初对方强闯【虚空古界】，以致于后来隐世不出，恐怕青盟早已经在万年前封界一战中和剑宗一样被抹去了。
或者还不如剑宗，剑宗至少还留了根基，他们青盟很可能连一点痕迹都剩不下，直接消失在历史之中。
...
“等到能杀他的时候，我自然会杀他，到时候你们也阻止不了。”黑色的纸人只是淡漠的说着。
青野游幽幽一叹，“何苦呢。”
“若是换了你，你也会杀他。”黑色的纸人再次说道。
青野游很同意对方的观点，点点头道，“要不是我和他先有承诺在先，我都会亲手杀了他。”
对方显然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惊鸿。
主导她的，是惊鸿那最深的恨意，以及经历了漫长黑暗死亡后，对或者，对长生的渴望。
特别是对于她此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来说，没有什么比杀了李一生和长生更对他又吸引力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青野游啧啧称奇，叹了一句道。
历届所有的大帝到了后期，都走上了寻觅永生的这条不归路。
不管是李一生也好，惊鸿也罢，又或者现在的古玄冥，此刻也在费尽心思走上这条路，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
或者说，所有修武的人都想着长生，只不过，他们绝大多数人还没有资格去探寻这条路罢了。
...
对于青野游的感慨，纸人不屑去评论，只是道，“你注定要跟着他了？”
青野游耸了耸肩，“兑现承诺，仅此而已。”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和他离得近的人，都死了，包括身为大帝的我。”纸人说道。
“还是亲手所杀，真是悲哀。”青野游补充了一句。
“你呢？若是他最后回忆起来，恐怕世界永无宁日，这样的他，你如何抗衡得过？”青野游问道，“一万多年前你都打不过，那时候的你，还有着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而现在，你还有什么？更何况你自身的状态，恐怕根本回不到当年，你毕竟不是原本的惊鸿。”
纸人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杀他，是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信念，如果没有这信念，你就看不到我。”
青野游看着纸人，轻轻点头，算是明白了。
“不过我不得不多说两句，事情好像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青野游说道，“如果你想要杀他，最好别让黑暗殿堂的人找到他。”
“若是黑暗殿堂的人找到他，恐怕一万多年前的一幕会再次发生。”
青野游知道，李一生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从李一生离开剑宗之后的事情，对方都已经不记得。
如果黑暗殿堂找到李一生，若李一生记起那些事情，事情将会重蹈覆辙，或者更加恐怖。
面对长生的诱惑，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出任何事情，特别是对于他们这样境界的人来说。
“这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黑色纸人只是机械性的回应着，“他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
不过是灭世，炼化整个世界，或者汲取一颗又一颗星辰的生机，她都不在乎。
“【回神水】我自己去拿，还有，那人我要带走。”黑色纸人面相青野游说了一句，便是乘着纸鹤朝下方飞去。
“随你，至于跟不跟你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青野游知道纸人说的那人是谁，无非就是获得了她传承的无情。
对方，对她应该有大用。
想着，青野游突然问道，“他就快出关了，就在这段时间吧，你确定不见见？”
黑色的纸人没有回答，飞落了下方。
没过多久，青野游便是看到，黑色的纸鹤再次飞起。
这一次，那纸鹤之上，还带着无情，以及那一具冰棺。
青野游不知道纸人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无情，他也不想知道。
纸鹤纸人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青野游的视线了。
伴随着纸鹤的消失，青野游缓缓的问道，“怎么了？”
青野游身后，剑尊逐渐浮现，“荒古禁地，传出了长生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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