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青,周素素二人穿过梅花林,越走梅林越密集,怕在林中失了方向,二人又折了回来,去到寺门前与郑妙妙和秦意秋他们汇合。
二人到时,郑妙妙和秦意秋二人已经等在那了,周素素有些惊讶,但在庄云青的意料之中,秦意秋心情不好,没心思玩,郑妙妙找不到人说话,肯定是随意逛逛就回来了。
此次东月府之行,对于周素素来说,是收获满满,在庄云青的帮助下,魏清远已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而此时魏大公子怕是还在得意自己算计了小厮木头的积极性而自鸣得意呢。
“秦姐姐,妙妙姐,你们怎么不多逛一会儿?”庄云青装作不知。
“看多了,也就腻味了。”秦意秋淡淡的一笑,一旁的郑妙妙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那行,大家就下山吧,早点回客栈休息。”庄云青理解的笑笑。
一行人下了山,回了客栈,众人商量明日再在东月府城呆一日,正月十八一早再起程回东月县,当天下山后大家有些累,就没出去,在客栈里休息,次日才去街道上逛了一番,买了一些礼物带回去,庄云青给贺氏又买了一根精致的银簪,庄云飞兄弟仨,各买了一块配在腰间的玉饰,云烟,云水两个买了小女孩了戴的珠花和珍珠耳坠,庄小富的则是一根男式玉簪,然后又买了几匹府城最流行花色的棉布,绸布,花色适合老女老少的各买了三匹,全是春季的布料,已经立春了,虽然还在倒春寒,但离暖春也不会远了。
周素素也买了礼物给娘亲于夫人和爹爹周县令,其他的人,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郑妙妙也买了些礼物给家人,秦意秋只为弟弟秦意润挑了块今年流行的玉佩,就再也没有别的,这次被吴进背叛得彻底,她心中还是怨恨秦老爷的,以爹爹的关系,只要用心仔细打听,还是能打听出个一二的。
虽然爹爹因为娘的死对她姐弟二人心怀愧疚,平日里在银钱上也不短缺二人,但是却始终不会像娘那样用心,细心,又有那个死女人在一旁吹枕头风,怕是自己越嫁得惨,她就越高兴。
大家逛了一天,吃吃美食,大包小包的回了客栈,这么多人,算庄云青买的东西最多,周素素三个笑她,怕是要把东月府城都搬回庄家村去才甘心!
晚上,大家歇息得早,一是白天逛街逛累了,二是明天一早要早起,庄云青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也就睡着了。
下半夜,庄云青迷迷糊糊中,似听到外面有一阵刀剑声,又觉得自己是做梦,睁了睁眼,又闭上眼睡着了,当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是她感觉到有危险逼近,隐隐还闻到了血腥味……
庄云青一个激灵,霎时睡意全无,这不是做梦,也不是自己的错觉,杀手的本能让她感觉到房间里有人,有人悄悄潜入了房间内,庄云青怕吓着了周素素,点了她的睡穴,然后借着窗外的月光,披衣起身。
醒了后,她的嗅感觉更灵敏了,血腥味是从净房里传出来的,这贵荣客栈是东月府城最好的客栈,配套设施齐全,除了里间,外间,还带有净房,很是方便,庄云青听了听外间的声音,传来小红和小兰轻轻的呼吸声,说明二人睡得很沉。
里间周素素被自己点了睡穴,不怕她突然醒过来惊着净房中的人,现在里面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她得小心保护好房间里三人的安全,如果来人是对自己不利的,在东月府成得罪的人也就只有吴进,吴进做为知府的儿子,找人刺杀她们,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庄云青放轻脚步,手里拿着令狐晋当初留下来,自己拿来的防身的那把匕首,缓缓的向净房门那边靠拢,庄云青眼神锐利,又有明亮的月光,她看得见净房门是虚掩的,没有关紧。
而此时,净房内的人,左手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也听到了外面靠近的脚步声,虽然来人刻意压低了脚步的声音,但怎能逃得脱自己的耳朵,挣扎着站了起来,右手同时提起了地上的剑。
“我是这客房的主人,请问里面的壮士是敌是友?若你是他们派来刺杀我们的,那我们二人还是免不了大战一场,你躲在净房里欲暗杀算什么本事?!你若不是来刺杀我的,只是误闯入我的客房,在下也不计较,外面现在已无人,还请壮士快快离开,莫要牵连到几条无辜的性命。”庄云青冷静的压低声音,对着里面道,她知道里面的人能听见,若是有可能,她不想与对方为敌,因为此时,不是自己孤身一人,这房间内还有三条性命。
“云青,是我……你,怎地在这儿?你不呆在庄家村,到处乱晃什么?”
净房内的东方昱听着庄云青熟悉的声音,先是一喜,后又有些恼怒,死丫头,趁自己不在就不安分,到处乱跑,若今天闯入这房间不是他,是别有所图的人,她又准备怎么对付?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就胆大包天。
“……”庄云青看着净房门被打开,一阵无语,现出身影的人竟然是阿玉,而且,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教训自己,他算哪根葱哪根蒜?
“等等!”庄云青没功夫搭理他,迅速开了里间的门,去了外间,如法炮制,又点了小红和小兰的睡穴,才放下心。
“你受重伤了?快坐下,我替你看看。”
庄云青扶东方昱到椅子上坐下,借着月光看了看,发现东方昱伤在胸前,鲜血正汩汩往外流,庄云青毫不迟疑,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让东方昱把衣裳脱了后,伸手点穴止血,然后,又找出自己一件棉质白色里衣撕开,一瓶自己备着的金创药,撒在伤口上面,再包扎好,整个过程手法熟练,就像她练习了无数次,这个发现让东方昱再次蹙了蹙眉。
包扎好后,庄云青从净房的桶里取了清水,为东方昱擦洗干净,再从自己的包袱里取了那件大红的外衣,也是东方昱为他扮作花爻时准备的,虽然穿在东方昱身上小了点,但是她没法,这里又没有男子的衣物,而他自己的衣裳破了大洞,又染了血,是无法穿了。
“你怎么带了这件衣裳?”东方昱披着那件红衣问庄云青。
“这次陪着周姐姐他们来东月府城,我怕有事时须扮男装,所以衣裳,文碟,那易容的面具,我全都带全了。”庄云青一面手上麻利的收拾,一面回了东方昱。
东方昱:“……”
“你身上还带着其他药丸不?刚刚只是给你撒了药粉,包扎了,我这没有内服的药,你伤得不轻,而且这血腥味里带有异味,我怕刺伤你的兵器上有毒。”庄云青闻了闻手上东方昱的衣裳。
“在净房里,我前面正准备要自己用药,你就来了。”东方昱笑得有些得意,能让她亲手为自己侍候包扎,是今天受伤后,最大的惊喜。
“你……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是你自己的命,可不是我的命。”庄云青狠狠的瞪了东方昱一眼,然后走进净房,找到两瓶药丸。
“黑瓶子里的解毒的,白瓶子的是治内伤的,你一样给我一粒。”东方昱指了指庄云青手上的瓶子。
“你自己有手,我看你精神头还好得狠,甭想指挥我。”庄云青把两瓶药重重的搁在东方昱面前,然后把东方昱脱下来的衣裳一卷,就走到窗户边。
“你准备干嘛?”
“把你的衣裳拿去埋了,消尸灭迹,免得刺杀你的人查到这儿来,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好,你去找个地方埋了,然后再给我找套我能穿的衣裳来就行。你放心,那些刺杀我的人,以为我受了重伤,又中了—毒,必死无疑,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我之所以让你去把衣裳埋了,是怕这里其他人发现不好解释。”
“要求还真多,大半夜的我去哪为你找合适的衣裳?”庄云青咬牙切齿。
“你不找也行,明天她们三人醒来就会看到她们睡的房间里躺着一个裹着棉被的大男人,你说她们会怎么想?其他的人又怎么会想你们?恩?”东方昱摊了摊手,又指了指床上睡着的人,最后一个恩,恩出了得意,恩出了新的高度,气得庄云青暴跳,她是前世欠了这家伙的,这一世来还他的债不是?
“你给我等着!”
庄云青磨了磨后槽牙,把房间里带血污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堆在一边,打开窗子让风吹散血腥味儿,然后瞪了东方昱一眼,拎着那些东西从窗户里飞出了客栈,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过街道上的巡逻队和更夫,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手上的东西埋了,寻了水洗净手,闻了闻,还好,被夜风一吹,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也没有了。
看了看天空里快西落的月亮,不禁一阵头疼,她到哪去给那傲娇的小屁孩寻衣裳去啊?也不知道他是招惹惹谁了,倒霉孩子,大正月里就被人追着刺杀。
咦,不对啊,他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东月府了?哦,估计他是准备回东月县,从京城到东月县,是得经过东月府。
还有,他身边的护卫呢?阿九呢,十七呢?人都哪去了?难道是刺杀的人,武功高强,把几个人追散了?那十七和阿九两个岂不是也危险了?
阿九自己可以不理,可是十七云烟喜欢着呢,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要惹妹妹伤心了!
此时的庄云青没有了前面的担心,智商上线,无数个为什么出现在脑海里,不行,赶紧给他找件衣裳去,回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云青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今天在首饰店里买东西出来后,看到首饰店边上有一家卖成衣的铺子,只能去那里为他偷一件衣裳出来了,此时自己身上没带银子,又没时间回客栈拿,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为了他,还要得去做一次偷衣贼。
都是他害的,果真是自己上一世欠他的!
庄云青心里恨恨的想着,脚下却未停,再次借着夜色去了那成衣铺子,找到一件里衣,一件厚外袍,大小差不多,厚度也差不多,冻不死他就行了,庄云青把两件衣裳一卷,抱入怀中,心怀内疚的飞出了成衣铺子,往客栈赶去。
客栈内的东方昱,等庄云青飞出窗外后,心情颇好的从药瓶内倒了两粒药出来,服下,然后,闭上眼睛养神,静等庄云青给他偷衣裳回来,她走的时候没带银子,除了去偷可没别的法子,一想到她为自己竟要去当小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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