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江逐浪一笑,阳光灿烂,“这是定情信物,收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顾欣颜:“!”
质感微凉的金赛车忽然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她下意识想甩出去。
“小心点,这要是摔坏了,你得用色来偿。”江逐浪托住顾欣颜的手,“我猜柳姨一定非常乐见。”
顾欣颜:“……”这个无赖!
“你手机呢?”
江逐浪问,拿眼在房间里搜寻。
“干嘛?”顾欣颜警惕。
“帮你把你男朋友的手机号存一下。”江逐浪看见搁在书桌上的粉色手机,长腿一迈走过去,拿起手机把自己号码输进去,拨通,挂断,然后存进顾欣颜通讯录。
完成这一切,他摸了把趴在桌上眯着一双琉璃眼的白猫,“你养的猫跟你一样可爱。”
白猫不认生,或许又从他手上嗅到了主人的气味,娇软地喵了一声,拿头蹭了蹭江逐浪的手指。
顾欣颜:“……”小叛徒!
“走吧。”江逐浪又拉住她的手腕。
顾欣颜对他不见外的举动很抵触,挣扎:“又干什么?”
“吃饭。”
“我累了,要休息。”
“那也得吃饭。”
“我吃不吃饭用不着你来管。”
江逐浪看着她:“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谁管?”
顾欣颜:“我没同意,你可别乱说!”
“定情信物还在你手里。”江逐浪挑眉看向她的手,轻佻又认真:“收了它,你就是我的人。”
“你……”
顾欣颜气结,抬手又要丢出去——
江逐浪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眯起的眼睛,流露出危险的光,“你敢扔一下试试。”
“江逐浪!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欣颜气得小脸通红,不明白怎么有这么霸道的人,“我不喜欢你,不想做你女朋友,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告诉余姨。”
话音一落,顾欣颜眼前一晃。
嘴唇落上一抹软绵绵的触感,一触即退。
江逐浪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舔着嘴唇,坏笑:“还扔吗?”
“……”顾欣颜气得不轻。
江逐浪:“还不把哥给你的定情信物收起来,跟哥下楼吃饭。”
顾欣颜怒目而视。
江逐浪:“还想再吻一次?”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顾欣颜把金赛车重重往书桌上一放,吓得白猫一激灵。
“你轻点,磕坏了刚才那吻可赔不了,得法式深吻才行。”江逐浪站在顾欣颜身后,两手插着兜,弯腰将下巴搁在顾欣颜肩窝里,说话时气息喷在她膊侧,“知道什么是法式深吻?就是男人把舌头伸进女人嘴里,勾着女人的小舌一推一送地缠弄,再绕圈儿,滋味十分销魂……”
顾欣颜想起没看成电影那天,江逐浪强吻她时,也伸舌头了。
心头爬了道电流一般,刺得心脏砰砰乱跳,她转身,用力推开身后的人,脸红得滴血:“下流!”
“这叫情趣。”江逐浪看着女孩小脸通红的诱人样,喉结不自主滚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见顾欣颜受了惊的小鹿似的,一溜烟跑没了。
“……”江逐浪嘴角带笑地跟在她后面下了楼。
这顿饭,顾欣颜食不知味,江逐浪就坐在她旁边,边吃边看她,看得顾欣颜有种椅子长针的感觉,快坐不住了。
“你这么瘦,多吃点。”江逐浪给她夹菜。
顾欣颜内心排斥,又怕这人当着周姨的面说些不该说的,或者做不该做的,忍着不满吃下了。
江逐浪见状,一直给她夹菜。
就用自己吃过的那双筷子。
初来那天,当着顾母面表现出的周到体贴,都是装的。
顾欣颜终究没忍住:“你能不能换双干净的筷子?”
“我口水你都……”
顾欣颜听他的话头不对,下意识抬手捂住江逐浪的嘴,偷眼瞄了瞄周姨,见她没注意这边,松了口气,回头狠狠瞪着江逐浪,压低嗓音:“别太过分了!”
江逐浪一双眼睛弯弯,上下睫毛几乎碰到一处,显得迷离又朦胧。
这人眼睛长得真好看。
顾欣颜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下一瞬,她手心痒了一下,从掌心汇开,瞬间蔓延整个手掌。
猛地缩回手,“江逐浪!”
这人变态!
江逐浪咂着嘴回味,“有点咸,你手心出汗了。”
“……”好想一巴掌呼死这个人。
顾欣颜嫌弃地拿餐巾擦了擦手掌,气呼呼的小模样,秀气又可爱,江逐浪笑嘻嘻地看着,双目生辉。
这饭没法吃了,顾欣颜瞪了眼江逐浪欠揍的脸,起身上楼。
用洗手液洗了不知道多少遍,一直到皮肤泛起红,她才消停下来。
擦干净手指,出了卫生间打算给猫主子喂点吃的,视线触及桌上的金赛车,顾欣颜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来扔进垃圾桶。
嘭!
看着金赛车没进一堆垃圾里,顾欣颜感觉出了口气,心情舒畅了不少。
又想到江逐浪私自把手机号存进她通讯录,拿过手机打算删掉,看见一串备注为‘老公’的号码,顾欣颜要气炸。
那人脸皮是有多厚?
赶紧删掉。
愤愤地把手机丢回桌上,打开柜子拿出猫粮和小鱼干,正往猫碗里倒猫粮,肖婕的电话进来。
“欣颜,你那帅哥怎么回事?都不加我啊。”肖婕在电话那头抱怨,“你把他名片分享给我,我再试一试。”
“快点啊,姐们的终生幸福就靠你了。”
顾欣颜没来得及说话,通话就给被挂断,她看着手机屏,想不通,那么讨厌的臭男人,居然有人喜欢。
转念一想,肖婕要真能追到江逐浪,那自己就不用受他荼毒了。
心下一喜,赶紧把江逐浪的微信名片分享给肖婕,末了加了一句文字:给点力,加油。
肖婕回了个‘OK’的手势。
这一晚,顾欣颜做了个梦,梦里顾大哥完成深造回来了,她去机场接他,朝着他奋力奔跑。
只是到了跟前,顾大哥居然长着张江逐浪的脸。
江逐浪一把抱住她,深情款款地就吻了下来。
嘴唇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梦里,她意识里完全把顶着江逐浪脸孔的人当顾情长,久别的思念让她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唇瓣再次相贴。
她这一举动似乎刺激到了他,吻得更加激烈,舌尖碰撞缠绕,呼吸缠绵。
场景不知怎地就从机场变成了她的闺房,她被压倒在床上,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贴着肌肤游走。
又痒又酥,感觉异常清晰,她喘息着,紧紧搂住那人的脖子。
身体渐渐燃烧起来。
……
翌日,顾欣颜醒来,盯着天花板看了数秒,意识到自己梦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天!
顾欣颜捂着双颊,整个人凌乱不已,这梦也太诡异了……
就算做春梦,对象也应该是顾大哥,居然是江逐浪,梦里感受到的一切残留在脑海,犹如亲生经历。
“烦死了!”
顾欣颜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定是受江逐浪影响太深的缘故,那个男人果然是有毒的!
今天周一,她请的假也结束了,抱头坐了一会儿,深呼吸,掀被子起床。
余光瞥见床头柜的台灯下,稳稳地立着金赛车。
顾欣颜一怔。
昨晚她明明扔进垃圾桶了。
金赛车下压着她常用的便签,黑色水笔写着:哥临时有事,五天后回来,记得想我。
字体潦草潇洒,稳健有力。
顾欣颜后背不禁发凉,昨晚江逐浪到过她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人居然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溜进了她的房间!
顾欣颜想到梦里两人缠绵的场景,一个不大好的念头在脑海产生,睫毛颤抖地瞅向化妆台的镜子,伸直脖子左右照了照。
还好还好,没出现不该出现的痕迹。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昨晚江逐浪要真对自己做了什么,她当时就该醒过来才对。
顾欣颜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看了看金赛车,又看了看金赛车,再次拿起来,连同那张便签揉吧揉吧一块丢掉。
洗完漱,又给猫主子倒了猫粮换了水,去衣帽间换衣服打算出门。
脱掉睡衣,穿内衣时习惯性低头整理,视线触及到胸口一块青紫色的痕迹,眼眸蓦然瞠大。
实锤了,那些梦,根本就不是梦。
只是她意识模糊,错把现实当梦境。
顾欣颜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以后怎么面对顾大哥?
这个江逐浪,简直就是个流氓无赖,恨死他了,上辈子一定欠了他的!
……
楼下客厅,顾母和余淘淘及林江仙边喝茶边聊天,气氛热闹温馨。
“阿浪有事回去了,我也该回了。”余淘淘手指捏着杯柄,手指匀称细腻,一眼看得出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么急做什么。”顾母道:“我们许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聚一起,多待几天。”
林江仙附和:“桥桥说的是,你远在京城,来一趟可不容易。”
“这不是家里那口子催得紧嘛。”余淘淘说着,雍容的脸颊浮现一丝羞赧,“等回头你们有空,一块去京城,我做东,咱们再好好聚。”
“多少年了,他还那么黏你?”顾母促狭:“既然老江想你了,我就不好却强留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在你这再蹭顿饭,吃完就走。”余淘淘开着玩笑。
“这么急啊?我还准备给你带些特产回去呢。”顾母说着,叫来周姨:“我房里桌上有份清单,你赶紧照着准备。”
“你这就太见外了。”余淘淘忙阻止,“又不是外人,干嘛这么客气。”
“少自作多情啊,我那是给江老先生和江老夫人的,没你的份。”顾母笑道:“你就是个跑腿的。”
余淘淘朗声一笑,“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哎,对了,仙儿,你儿子跟阿浪差不多大,也该张罗婚事了吧,我家亲戚里有几个待嫁的姑娘,模样教养都不错,给你介绍一个?”
“儿大不由娘,情长主意大,我没少给他物色,他见都不愿跟人见,就别耽误你家姑娘了,由他吧。”林江仙说到这个,也是一叹,她这儿子,自小就是个内敛的性子,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又一心忙事业,终身大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着落,她也犯愁。
三人正聊着,顾欣颜从楼上下来,低头与三位长辈打了招呼,挎着包出门上班,模样乖巧。
她把头发放下来挡住脸,那三人都没瞧见她通红的眼眶。
在玄关换了鞋出门,大门合严的瞬间,依稀听见母亲的声音:“这两天我瞧着颜颜和你家逐浪处得不错,逐浪下次休假什么时候?别忘了再过来南京玩。”
“看他部队安排,具体不清楚。”余淘淘道:“身不由己啊,昨个半夜,一个电话来,叫走就得走,不过我看我们家阿浪跟你家欣颜也挺般配,要不等下次阿浪休假,咱们两家把婚事先定下来?”
“颜颜长得这么漂亮,上门提亲的不少吧?”
“也没多少,偶尔吧……”
母亲谦虚的话被顾欣颜关在门内,顾欣颜站在门口,明媚的阳光下寒风刺骨,顾欣颜眼眶越来越红,一想到被那人轻薄了,心口就绞痛。
“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顾欣颜捏着拳头恨恨发誓,再看见江逐浪,一定狠狠给他一巴掌!
……
闻人喜在云城产子的消息终究没瞒住景家。
景老夫人得知情况后,吓得要命,不顾家里小辈的反对,执意要来云城。
她年纪大,又有晕机的毛病,长子景综和长孙景博渊轮流开车,花了十几个小时将老人送来云城。
这时候闻人喜已经住院一周,身体恢复了不少,能坐也能下地走动,不过气血仍旧不足,面色显得苍白憔悴。
景老夫人瞧见她这样,心疼不已。
再看见睡在保温箱里的小孙子,更泪流不止。
“可怜的孩子。”这时候护士正给孩子喂奶,孩子闭着眼,吮吸的动作时有时无。
“我的孙子……”老人电话里听闻了一切,这孩子可能留下不好的后遗症,再看见他瘦小虚弱的样子,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连吃个奶的力气都没有……”
二儿子好不容易肯结婚,又有了个儿子,景老夫人喜得多少个晚上睡不着,然而当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伤心。
她的长孙媳妇就有个智力低下的弟弟,天真又单纯,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可是她看着讨喜,不过因为那孩子跟他景家没有关系,轮到自家人头上智力低下,日后长得再好,在自家人心里也是一块罩顶的阴云,一辈子都挥不去。
“老人家别伤心了,你家这个是困了,要睡觉呢。”护士见老人老泪纵横的模样,于心不忍,安慰道:“你家这个暂时没出现明显的症状,也有可能是虚惊一场,往好了想,别自己吓自己。”
“真的?”景老夫人抬起一双泪目,“我孙子真的会没事吗?”
护士笑,小声说:“这我不敢保证,但总要往好了想吧。”
“瞧,宝宝睡着了。”护士拿走孩子嘴里的奶瓶,给他重新插上氧气。
看着孩子小小的就遭这份罪,景老夫人眼泪止也止不住。
“宝宝睡了,我们回去吧。”苏玉琢一直站在景老夫人身边,见老人这般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回到闻人喜的病房,景老夫人道:“早些回京城吧,那边医院条件比这好,对孩子对小喜都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一致赞成。
没回京城,一来是闻人喜刚做过手术,不宜长途奔波,二也是不想家中老母亲跟着担心。
如今闻人喜身体恢复得不错,景老夫人也已经知道了,回京城当然更好,就如老人说的,京城的医疗条件更好,对孩子的健康和闻人喜的恢复更有好处。
于是,一天后,闻人喜和孩子由医院协助,转到京城京和医院。
苏玉琢没有跟着众人一道回去,她将杜母送回家,又在家多陪了苏父几天。
------题外话------
我浪哥从来不客气,就是这么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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