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空气里的温度越发不可控制,季临渊抱着人打算上楼,宋羡鱼嘤咛请求:“就在这。”
边说,她直接骑上男人的腰。
动作轻车熟路。
这种时候,再克制的男人,都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季临渊落在宋羡鱼身上的目光深邃火热,宋羡鱼脸上发烫,扯过一旁的抱枕捂在他脸上。
……
两人整理好衣服,季临渊端着严肃口吻:“下次不许这么胡闹。”
“……”也不知道刚才谁把她的腰都掐疼了。
占了便宜还卖乖。
宋羡鱼得偿所愿,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去卫生间。
贡院距离商家办满月宴的酒店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这会儿已经快十点钟,宋羡鱼从卫生间里出来,正要喊季临渊赶快出发,却见男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杯芒果奶昔,橙黄细腻的汁液在透明玻璃杯中轻晃,瞧着煞是好看。
宋羡鱼却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季临渊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神带上儒气的兴味,“给你补充一下体力,你以为是什么?”
“我怕不渴,你自己喝吧。”宋羡鱼拿过沙发上的包,“我到外面等你。”
说完,脚下带上小跑。
季临渊望着她的背影,不觉失笑,仰脖子滚动喉结,几口喝完。
去酒店的路上,宋羡鱼越想越不安全。
季临渊一计不成,没准会给她来个连环计,毕竟比他少吃了十五年的饭,他要动起真格,十个宋羡鱼都不够他玩的。
宋羡鱼转头偷偷看向季临渊,开车的男人绷直嘴角,挺拔的眉骨下眼眸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心里在酝酿着怎么对付自己。
……
八月底的云城,仍热得像蒸笼。
下午三点左右,阳光直射地面,树上的叶子怏怏地耷拉着,接到宋羡鱼的电话,苏玉琢正在屋后的地里割豆子,她穿着T恤七分裤,头顶连个遮阳帽都没戴,肌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泛着淡淡的红。
接起电话,她边擦干额头鼻梁的汗珠,边拿着镰刀走向屋后廊檐。
电话里,宋羡鱼说:“我在云城白塔埠机场。”
苏玉琢拿水杯的动作顿住,“你来云城了?”
“嗯。”宋羡鱼说:“刚下飞机,怎么去你家?”
“你待着别动,我去接你。”
苏家的楼房设了前后门,苏玉琢穿过堂屋到前院,在水龙头下随意冲了把脸,又回房换了身衣服。
苏父在庭院前面的菜地里拔草,瞧见苏玉琢一副要出门的架势,扶着腰直起身:“要去哪儿?”
“小鱼来了,我去接她。”苏玉琢梳理着头发。
“你那个姓宋的同学啊?”苏父对苏玉琢的三个舍友有不错的印象,忙说:“那你赶紧去,别叫人等急了。”
“那我去了。”苏玉琢笑了笑。
过去从村里到城里,大家依靠的是公交车,后来电动车盛行,渐渐地家家户户都买了电动三轮车,公交车乘客锐减,到后来直接停运。
苏玉琢站在路边用打车软件叫车,因为路程远,一时半会儿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正当她着急,一辆宝马3系徐徐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着,杜文建探出脑袋:“你在等车?去哪儿?我送你。”
见苏玉琢迟疑,他笑:“我要去城里办事,没准顺路。”
苏玉琢没再拒绝。
“麻烦了。”
杜文建面露喜色,“不麻烦不麻烦,上来吧。”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
“你回来快三个月了吧?有找工作的打算吗?”杜文建稳着方向盘,开口打破车里的沉默气氛,“我跟朋友开的装修公司正准备招个人,你愿意的话可以过来,上班我正好可以带你过去。”
似是怕苏玉琢不同意,杜文建没有停顿,跟着解释一句:“工作没什么难度,整理整理客户的资料,有人来咨询的时候,接待一下就好。”
“工资方面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再说吧。”苏玉琢微笑,“谢谢你的好意。”
杜文建沉默。
苏玉琢话里的拒绝意思他听得出来。
“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杜文建又问。
苏玉琢当初回来,在家待了不到一个星期,苏父见她不跟萧砚联系,每次提起萧砚,她也爱答不理,再蠢也能察觉出不寻常,终于在他的再三逼问下,苏玉琢说出与萧砚离婚的事。
老一辈对待婚姻比较慎重,苏玉琢又说不出离婚缘由,只说感情出现问题,在苏父印象里,萧砚对苏玉琢那是说不出一个不是的,不免责怪苏玉琢草率。
恰好被过来送东西的杜文建给听见了。
那晚,杜文建辗转反侧,高兴得睡不着。
苏玉琢在京城结婚的消息,并没能瞒过左邻右舍,所以没多久,她离婚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外面议论纷纷,说话不怎么好听,杜文建听过几个妇女嚼舌根,心里愤怒的同时,也有几分欢喜和侥幸。
苏玉琢眼光高,看不上他,现在成了离异女人,择偶的条件肯定跟着水落船低。
他知道这种心态不对,但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那么喜欢苏玉琢,他还不到三十,有了自己的公司,买了车,也在城里买了房,算是事业有成,主动上门给他说亲的不少,其中不乏长相不错的姑娘。
但他一个都看不上。
杜文建余光落在身侧那道丽影上,心潮止不住澎湃,“如果你愿意,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
“小心!”
苏玉琢忽地出声提醒。
但已经晚了,杜文建的车还是和前方反向而行的一辆银黑色的车擦上。
苏玉琢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到了仪表台。
“你没事吧?”
杜文建紧张,也自责。
都是他开车不用心。
苏玉琢摆了下手,“我没事,你去处理一下吧。”
银黑色车的司机已经下车查看情况,所幸并不严重,对方似乎急着赶路,没在这上面过多纠缠。
杜文建回车上后,兴致盎然地跟苏玉琢说:“刚才那车是劳斯莱斯,我在汽车报纸上看过,裸车八百多万,我还是头一次在云城看到过这么贵的车。”
苏玉琢没兴趣。
却听杜文建又道:“京字开头的车牌,估计来头也不小,前后都有车随行,刚才我还以为要碰上事了,没想到对方并没纠缠,也没生气骂人,京城来的人素质还挺不错。”
苏玉琢听见那个‘京’字,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快走吧,我要去接同学,她可能等急了。”
她轻轻打断杜文建的侃侃而谈。
杜文建后知后觉觉也意识到方才的话勾起了苏玉琢的心事,暗暗懊恼自己多嘴。
之后一路上,他都不敢再开口。
苏玉琢让杜文建在桥下的超市门口停车,从这里再叫车就方便了。
杜文建道:“你朋友在哪里,我直接帮你接了,再送你们回去,省得打车麻烦。”
“不用了,我和她还有点事,不耽误你忙正事。”苏玉琢解开完全带,笑着道谢:“谢谢你。”
苏玉琢越是客气,杜文建越是心里不是滋味。
“你不用这么客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苏妹妹,我……”
“你快去忙吧,一会儿天黑了。”
杜文建:“……”
从后视镜里看到越来越远的苏玉琢,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明明近得伸手就能碰触到,却仿佛远在天边。
……
云城的白塔埠机场在下面一个发展比较不错的镇里,距离城区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苏玉琢下车后用手机叫了辆车,到机场已经快五点钟。
机场规模不大,只有一个航站楼,苏玉琢进了大厅,几乎是一眼就瞅见站在圆柱旁边的宋羡鱼。
宋羡鱼一字肩衬衫搭配A字裙,长发挽成利落的马尾,香肩长腿脖颈完全裸露,气质优雅,往那一站,成了全场的焦点。
看见苏玉琢,宋羡鱼将拎在手里的包往肩上一挎,迈着长腿款款走过来,当过模特的人就是不一样,随便一走,便有股国际范儿。
“临时决定来找我,有事?”
苏玉琢上来就是这句。
宋羡鱼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你看出来了?”
苏玉琢下巴朝她伸后一指:“连行李都没有,逃难来的?”
“确切的说,是逃命。”宋羡鱼笑得慧黠,右手摸了下小腹,“带着我家二宝。”
苏玉琢:“……”
回程是苏玉琢直接在机场外包了辆专车,到家才用了一个小时。
苏玉琢家正后方就是村部,此时门口的小广场上停满了各种车辆,其中一辆还是不久前与杜文建发生剐蹭的银黑色劳斯劳斯。
村部从没一下子来这么多车,不少村名跑来看热闹打探情况。
宋羡鱼第一次来乡里,看什么都新奇,见着广场聚了那么多车跟人,问苏玉琢:“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人。”
不等苏玉琢回答,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操着一口方言说了一大段话,宋羡鱼一个字没听懂。
她看向苏玉琢。
苏玉琢翻译:“这是村部,她说县里有领导下来,还带了个外地富商来看地,要在我们这投资建厂。”
“你们这要拆迁啊?”宋羡鱼随口一问。
热心阿姨激动地回答:“说拆迁都说了两年多咧,这回估计是要真拆了。”
阿姨说着,上上下下将宋羡鱼打量一遍,“小姑娘也是外地来的吧,呦,这小模样长得,真标致。”
宋羡鱼:“……”
一句没听懂。
她看向苏玉琢。
苏玉琢拉起宋羡鱼的手往家带,边随口翻译:“她说你长得好看。”
却在这时,后边又传来一句方言:“都是小狐狸精坯子,一个个那骚样!”
宋羡鱼听见了,“她又说什么?”
“……”苏玉琢默了下,道:“她说你衣服好看,也想买一件来穿。”
“可我看她那表情不像,感觉在说坏话。”
“我们这的人就这表情。”
“……”
……
太阳斜斜沉在西边,苏玉琢找了双自己的拖鞋给宋羡鱼换下脚上的高跟鞋,苏父已经在厨房忙做饭,远远的就闻到那边飘来的香味。
宋羡鱼从来没见过农村那种大锅灶,不免好奇,围着锅台转了一圈。
苏父以为她饿了,笑说:“快好了,再等等。”
宋羡鱼没再好意思围观,又跟着苏玉琢去前面的菜地,这时候地里蚊子特别多,苏玉琢没让她跟进去,自己走进一片茂密的叶子间,扒拉几下从里面摘出几个圆滚滚的翠绿的瓜。
放水龙头下洗干净,又削了皮,才递给宋羡鱼。
宋羡鱼没见过这个,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好奇宝宝一般,“这个直接吃?”
苏玉琢见她那样,忍不住笑,“试试吧。”
宋羡鱼咬了一口,瓜肉酥脆甜,里面的瓤香得不行。
“这是什么?”
“甜瓜的一种。”
“以前没见过。”
苏玉琢笑:“不是任何东西大城市都能买得到。”
“所以你就跑老家来吃大城市没有的东西?”宋羡鱼揶揄:“吃过了,什么时候回去?”
苏玉琢笑而不答。
宋羡鱼也没再说,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声,她咔擦咔擦啃着瓜。
沉默间,杜文建搬着一箱桑葚酒过来,他说:“这是朋友送的,酒精度不高,喝着果汁一样,我妈不能喝酒,我爸嫌弃没劲,送来给你们喝,女孩肯定喜欢。”
说完,他看向宋羡鱼,“你是苏妹妹的同学吧,我叫杜文建,比你大几岁,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杜大哥。”
面对其他人,杜文建是个能说会道的。
宋羡鱼看他这架势,多少猜出几分。
笑着叫了一声:“杜大哥。”
苏父在里面听见外面的声音,出来留杜文建吃晚饭。
杜文建没答应,笑称家里饭已经好了,没多逗留,便走了。
“我们也吃晚饭,二丫头,你去把折叠桌搬出来,咱们在院子里吃。”
宋羡鱼跟过去帮忙。
杜文建她曾在苏玉琢婚礼上见过,那会儿苏玉琢这边就去了苏父、杜文建和一个关系不错表姑,很难不让人留印象。
“你跟他……”
她开口问。
她一直以为苏玉琢终究还是要跟萧砚在一块的。
“是邻居。”苏玉琢接下宋羡鱼的话,也算是回答。
“可他对你不是那么回事。”宋羡鱼道:“无事献殷勤,不是图财,就是图色。”
苏玉琢:“……”
宋羡鱼没有干坐着等,跑进跑出地帮忙端菜端饭,这边刚把饭菜呈上桌,村部那边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老苏,跟你商量件事。”
苏父瞧见来人,态度也谨慎起来,“什么事书记?”
来人正是村书记。
“来我们村看地的老板,要在这逗留几日,你看你这方不方便帮忙招待一下?”
“这……”苏父迟疑。
“你放心,他在你这的吃喝都村里拿钱,就是借你这地儿一用,村里可就你家这房子最拿得出手。”
当初苏粉雕拿钱给家里建房时,请了专业的设计师,上下三层,房型中西结合,好看大气,里面的装修虽不算奢华,却也精致,在村里确实找不出第二个。
虽然过年时被烧过,但修缮的时候苏父狠狠心拿出了不少钱,照着原样修的,如今又添了些新家具,虽不够昂贵,胜在他们家人口少,整洁利落。
见苏父还有犹豫,村书记又道:“就当是帮村里一个忙,这位老板要真在咱们村投资,以后咱们村可就要富起来了,全村人都会感谢你的。”
苏父受不了人家恳求,最终点了点头,“那行吧,什么时候住进来,有几个人?我先收拾收拾。”
“来的人不少,但住在你这的就一个,那位老板想体验一下乡村生活,有钱人嘛,爱好都不一般,其他人住县里的酒店,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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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砚要来了,唉,该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
……
我鱼:表哥求放过,不要给某人通风报信。
我砚: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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