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小腹隐隐刺痛,好像藏了根针在肚子里,每走一步,便刺她一下。
没出病房门口,秀气的鼻尖冒出一层薄汗。
季临渊弯腰抱起她。
双脚骤然腾离地面,宋羡鱼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子。
女孩个子不低,抱在怀里却没多少重量。
他的胳膊很有力,稳稳托住宋羡鱼,一路走到宋末病房,都没让宋羡鱼往下沉一分。
宋子明一家都在,瞧见宋羡鱼,杨珍虽没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宋初见倒是上前扶宋羡鱼坐下,“不好好休息,跑上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小末。”宋羡鱼望向病床上的宋末。
“目前还算稳定。”宋初见道:“你别担心,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你才二十岁,以后想生多少都行。”
宋羡鱼笑了笑。
“哦,对了。”宋初见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过床头柜上一个长方形盒子,“这是在小末身边发现的,本来有张卡片,写着祝你新婚快乐的话,不过染了血,脏了,我就丢掉了。”
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做工精致的SD娃娃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甜蜜笑容,非常漂亮。
宋羡鱼摸了摸娃娃的脸,细腻柔滑,只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回去时,宋羡鱼抱着娃娃,季临渊抱着她。
“季先生对小鱼挺不错。”宋初见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回屋后颇为感慨。
杨珍冷冷哼了一声。
宋子明看着女儿:“你为什么说那娃娃是小末的,那明明是你买的。”
“小末变成这样,小鱼心里难受,她又刚没了孩子,哄她开心罢了。”更多的,是让宋羡鱼和季临渊记住宋末的情,以后想要借季临渊的势就容易多了,想到此,宋初见微微一笑:“小鱼怎么说也是我妹妹,让她开心我有责任。”
宋子明仍旧看着她,眼神犀利。
……
回到病房,宋羡鱼身心俱疲,抱着娃娃就睡了。
季临渊让秘书送来手提电脑,在客厅处理事务,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他合上电脑已经快十二点。
宋羡鱼侧卧在病床上,额头抵着娃娃的脸颊,女孩的肌肤比娃娃还要细腻白皙上几分。
季临渊注意到她眼角未干的湿痕,盯着看了许久,弯腰替她擦去。
上床后又把她抱进怀里。
宋羡鱼没有动,只是被擦干的地方很快又湿了。
隔天一早,宋羡鱼出院,季临渊把她送回贡院七号,叮嘱洪姨照顾好她便去公司。
VINCI集团总裁办。
季临渊坐在老板椅上,两肘搭着桌沿,骨节分明的手展开一份报纸,右手指间夹了根刚点的烟。
看完报道,季临渊随意搁下报纸,把烟蒂送进嘴里,面上无波无澜。
“魏恒这次做得实在过分,居然直接越过理事会和监事会关闭公益学校和收容所,上百位受助者被送回家,当初收她们进福利学校和收容所,就因为她们被家人虐待,送回去之后不是重回火坑?”
事情曝光,媒体自是对基金会口诛笔伐,连带着VINCI集团也遭诟病。
报道中提到创办基金会之初季临渊签订的协议,隐晦指出因为他结婚,基金会即将解散,文章最后还代入历史上几位著名的亡国妃,暗指宋羡鱼红颜祸水。
“我调查了,报道此事的那家报社负责人前几日见过魏恒,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邵允义愤填膺:“这么做除了损害集团声誉,对他有什么好处。”
季临渊对着烟灰缸点落烟灰,语气漫不经心:“岁数越大,野心跟着膨胀,该想个法子灭一灭他心中的火。”
邵允听见这话,就知道他已经有主意了,“你打算怎么做?”
……
宋羡鱼昨晚在医院没睡好,回了别墅就开始睡,中午洪姨喊她吃了午饭,又接着睡。
肚子时不时疼一阵,她睡得也断断续续。
梦里老梦到一个小孩抱着她的头喊妈妈,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她一颗心都融化了,醒来发现只是个梦,不免伤心一场。
再次浑浑噩噩醒来,她喉咙干得发痒,起床想下楼找水喝。
窗外天色几乎黑透。
打开灯,瞧见沙发上放了件西装,正是季临渊早上走时穿的那件。
意识到他回来了,宋羡鱼拉开门出去。
楼下传来程如玉的声音。
“季家这段时间真算得上多事之秋,先是你弄大人小姑娘的肚子,再是你和董事会为基金会的事争执不下,然后季司晨出了那件丑闻,现在又是你孩子没了,紧跟着基金会出这样的乱子……”
宋羡鱼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程如玉的话也愈发听得清晰。
程如玉语气颇为同情,“我今天看见季奶奶了,为了孩子的事哭得双眼红肿,看得我一大老爷们都跟着心酸。”
说着,抬头看了眼对面表情泰然的季临渊,程如玉摇头:“外面人都说你心硬,如今看来还真是,没的那可是你亲骨肉,怎么也不见你脸色变一变,这要换做旁人,估计早跟老婆抱头痛哭了。”
季临渊袖子撸到臂弯,带腕表的手从唇边拿走香烟,徐徐吐出一口雾,声音平静:“没了也就没了,她现在需要休养身体,正好把婚事往后推一推,之前有所顾忌,由着那帮老狐狸折腾,现在该把事情捋捋顺,基金会也需要花时间整顿……”
宋羡鱼站在楼梯缓步台,脸色一片惨白。
只觉得轰隆一声,脚下裂了道口子,像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男人云淡风轻的话每多说一个字,口子里就多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双腿,狠狠想将她拖进那深渊里去。
林逾静的嘲笑在耳边回荡:
“临渊为了纪念他妹妹,排除万难创立BGN,甚至不惜签订不得娶妻生子的协议,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基金会?”
“在他心里,你和你肚子里的种,永远也比不上一个死人!”
尽管不愿承认,宋羡鱼还是从男人那番话里感受到,自己和孩子是他的累赘。
……
房间构造问题,季临渊和程如玉的方向看不见宋羡鱼,从客房方向过来的洪姨一眼发现了她。
“小鱼,你站在这做什么?”
季临渊嘴里的话停顿住,程如玉和他对视一眼,两人一块起身走过去。
“什么时候醒的?”季临渊颀长挺拔的身躯靠近,伸手握住宋羡鱼的手。
女孩的手冰凉。
宋羡鱼看着他深刻俊美的脸,慢慢绽开一抹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滚下来。
“你说的对,没了也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跟你一比,是我不够洒脱……”
季临渊深深地俯视她的脸,手上的力道有所加重。
“不好!血崩!”忽地程如玉大叫一声,“临渊!快送她去医院!”
季临渊视线下移,宋羡鱼拖鞋边汇了一滩血渍,白皙双腿上数道血流不停地往下淌血,触目惊心。
向来波澜不兴的那双眼睛终于起了波澜,他接住软倒的宋羡鱼,皮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出了家门。
程如玉已经发动好车子。
京和医院离这最近,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过去安排。
血崩自古就是危险的病症,程如玉语气严肃:“掐住她的人中,千万别让她休克!”
季临渊紧紧抱着宋羡鱼,一手掐住宋羡鱼人中,宋羡鱼周身软绵绵,像身处云雾里,耳边依稀听见季临渊的声音,却有些缥缈。
“听话,别睡,不能睡……”
男人的声音,透着能听出来的焦急。
正是堵车时间段,程如玉直接把车开进紧急车道,一路飙车到京和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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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写得磕磕绊绊,不知道小可爱们看了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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