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冀离开的时候杜君扬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话,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杜君扬一个人做在客厅里,神情有些茫然,她想质问闻坤,可现在她出不去,而所有的能跟外界联系的方式都被掐断了。
她不想相信冷文冀的话,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些话都是真的,她真的被人利用了,而这个人还是她觉得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可笑,这是可笑!
曾经她觉得就凭闻坤对自己的心思,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会对她言听计从,而过去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闻坤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矮一头的,她也习惯了,可是谁能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杜君扬不禁想到了自己投入到实验基地的金钱和精力,可是每一次闻坤告诉自己的,不是实验失败,就是资金不足,又或者是实验数量不够,除了那只黑猫,什么成果都没有让她看到,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实验失败,而是闻坤根本没有告诉自己真正的结果吧。
“哈哈哈哈哈哈,好,果然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杜君扬笑,却笑出了眼泪,她深爱着冷易,毅然决然地远嫁到夏国,为他生儿育女,却遭到丈夫背叛,她痛苦,她愤怒,为了报复丈夫,她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大儿子的身上,甚至不惜为了他去研究什么人类基因,妄想创造出一批有特殊能力的人好给儿子增加一层保障,可是现在大儿子联合外人要致自己于死地;而她以为的对自己忠贞不二的人,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
她这一生真是太可笑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哈哈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杜君扬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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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冀从杜君扬这里离开之后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今天是冷一飞陪他过来的,见冷文冀已经在车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了,担心他出事,小声问道: “二少爷,回家吗?”
冷文冀回神,笑了笑:“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景瑞。”
冷一飞顿了顿,应了一声好。
冷文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管家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敲门,托盘上放着一杯水和今天要吃的药。
“二少爷,该吃药了。”
冷文冀面无表情地看着托盘上的药,眼底黑沉沉一片,“宽叔,你说我吃这个药有用吗?再吃我的身体也无法恢复健康,医生都断言我活不过三十岁了,满打满算不过两年时间。”
管家宽叔闻言,心中满是心疼,他是在冷文冀十岁的时候到这边来的,算起来在他身边待了也有十几年了,算是看着冷文冀长大的。
“二少爷,别这样说,四少不是一直在帮你找最好的医生吗?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冷文冀嘴角扯了扯,淡声说道:“景瑞自己就是个医生,他比我还清楚我的身体情况,其实就算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我看过多少医生,吃过多少药,还不是就这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还不如死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宽叔,我不甘心。”
明明他可以平安到老,或许会遇上心爱的人,过着富足平顺的日子,可偏偏现在日日夜夜受着病痛的折磨,变成了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叫他如何不恨。
“二少爷,还是先将药吃了吧。”宽叔劝道,吃了药,起码晚上能有个好眠。
冷文冀定定地看着托盘,良久,才伸手拿了药和水杯,他看着掌心中的药丸,起码有五六种药,忽然发了怒,将药扔在了地上,就连水杯都给砸了。
“吃药有什么用,还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有什么用!”
宽叔一惊,没等他上前劝慰,冷文冀已经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给砸了,地上一片狼藉,而他本人则是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着。
靳修溟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宽叔看见他,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救世主。
“四少,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二少。”
靳修溟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等到冷文冀缓和了一些,这才吩咐宽叔道:“先把地打扫了。”
宽叔应了一声,亲自打扫了地面,没让佣人进来。
随后又端来了一杯水,拿了药,看着靳修溟欲言又止。
靳修溟顿时就明白了,微微颔首,示意宽叔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冷文冀闭上眼睛,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和,满是疲惫对颓丧。
“景瑞,我没事了。”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哑。
靳修溟靠在桌子边,定定地看着他:“你今天去见杜君扬了?”语气十分笃定。
冷文冀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宽叔跟你说的吧?”
“没有,我自己猜出来的,能让你情绪这样失控的人,并不难猜。”
冷文冀苦笑,“还是瞒不住你。”
靳修溟将药递给他,“先吃药。”
冷文冀看着药丸,迟迟不接,“景瑞,算了吧,这药吃了怎么多年,也没见好一点,不吃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先把药吃了。”靳修溟态度坚决。
冷文冀看着他,靳修溟眸光平静地回视,良久,冷文冀轻叹一声,拿起药丸塞进了嘴里,就着温水吞下去。
“杜君扬跟你说了什么?”等到他吃完药了,靳修溟才问道。
冷文冀摇头:“没有,是我去找她说了一些话,有些话憋在心中太久了,说出来之后就舒服多了。’
”既然舒服了为何要生气?气坏了你自己,便宜了谁?“靳修溟的语气有些冷,透着一丝怒气。
冷文冀抬眼看他,见他压抑着的怒气,反倒是笑了,”没生气,就是想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甘心,发泄出来就好了。‘
靳修溟薄唇紧抿,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会让你三十岁前就死了。”
冷文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算了,随缘吧,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已经习惯了,我现在就希望杜君扬他们能付出代价,你跟清歌能好好的,要是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结婚生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靳修溟闻言,眉眼微沉,嗤笑一声,“你说这话,我还以为我老子回来了。”
冷文冀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杜君扬的庭审定在半个月之后,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对警队再度整顿,争取将其中的钉子都拔出来。”
说起正事,冷文冀也顾不上伤心不甘了,严肃了表情,“我已经跟冷希瑞说过了,不日季景程的雷影就会过来,你跟他的关系好,他的人你用的也放心。”
靳修溟闻言,眉头微皱:“你将雷影调来了?”
冷文冀见他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神情微顿,问道:“怎么了?”
靳修溟神情淡淡,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意外。”
冷文冀被靳修溟这么一打岔,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等到靳修溟离开时,已经跟平时无异了,宽叔一脸感激,送靳修溟出去的时候,也是满面笑容。
“还是四少您有办法。”
“这段时间二哥的情绪会有些反复,要是你搞不定他,就给我打电话吧。”他见多了那些常年被疾病折磨的人,因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脾气变得古怪暴力的人不少,冷文冀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偶尔的坏脾气,别说是一个生病的人,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会有。
“好,其实这也不怪二少,他最近的身体确实很不好,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即便是睡着了也经常做噩梦,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二少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坐到天亮了。”
靳修溟的脚步一顿,“你刚才怎么不说?”
“二少不让我跟你说,怕你担心。”
“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带二哥再去医院检查身体。”
宽叔道谢,将靳修溟送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
而靳修溟离开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唐钟打电话,自从清若筠痊愈后,唐钟就回京都了,而靳修溟一直忙着其他事情,也没跟他联系过。
唐钟接到靳修溟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他现在人在酒吧,背景嘈杂,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靳修溟没有跟他闲扯,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上次让你找的那个老中医你找的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唐钟顿了顿,等到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这才说道:“我前几天刚去过人家家里一趟,人家子女说老人家带着老伴儿出国旅游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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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点还有一更,大家十点以后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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