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陈晓峰还是挺喜欢她的,因为她面对陈晓峰的时候,好像没有一点戒备心理,貌似凶巴巴的要吃人的样子,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陈晓峰的身体上,尤其是那小胸脯,刚好贴在陈晓峰的手臂上,让他浑身骤起鸡皮疙瘩。
而且她的那张脸,距离陈晓峰的脸也绝对没有超过五公分,一股与生俱来的体香味儿扑鼻而来,那淡淡的清香,早已让陈晓峰如醉如痴。
陈晓峰只好向她解释道:“她的丈夫在特工总部工作,是我的大哥,我尊称她大嫂不是很正常吗?而她喊我一声大兄弟,自称是我的姐姐,不也再正常不过了吗?”
余梦萍想了一下,虽然还有些怀疑他是在狡辩,可又觉得他说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只好嘟了嘟小嘴,又伸出食指指着陈晓峰的鼻子说道:“记住,我能容忍你是个汉奸,但绝不能容忍你在我背后有女人!听见没有?”
陈晓峰笑着点了点头:“赶紧吃饭去吧,否则你爸妈要等急了。”
余梦萍的小脾气来得急,去的也快,这一会儿好像把刚才吃醋的事就忘记了,忽然羞涩的一笑,悄悄地一拽陈晓峰的手臂,低声说道:“别忘了求婚的事!”
他们来到饭厅之后,余副督察长夫妇已经坐在那里,就等他们入座。
陈晓峰看了桌子上的菜一眼,就觉得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连吃顿饭都这么讲究。
换在弄堂里,在有钱的人家都是不分盘碗,拿到什么用什么装菜,而且装进盘子或者碗里的菜,都堆得像座小山似的,一家人围在八仙桌旁,吃起饭来跟打仗没什么区别。
但余家可不一样,饭厅里摆着的是西餐桌,虽然做的几个菜都是中餐菜,但全部都是用白色盘子装着,看上去数量很少,但色香味俱全,怎么看怎么顺眼。
余副督察长夫妇,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平时余梦萍一个人坐在中间,今天因为有了陈晓峰,所以他应该是跟余梦萍坐在中间。
看到他们进来之后,余副督察长只是对陈晓峰微微一点头,余母则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哎呀,我说......对了,你这丫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国文老师姓什么?”
余梦萍赶紧说道:“妈,他姓陈,叫陈晓峰!”
余母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老师的名讳,是你好叫的?”
“没事,虽然他是我的国文老师,但年纪不大,平时就像是我们的大哥哥,我们都习惯了。”
说完,余梦萍拉开中间的一把椅子,示意陈晓峰坐下,她自己居然坐在了陈晓峰的身边。
余母暗地里朝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坐到对面去,这样的话,四个人可以各坐一方,何况她的餐具,也是放在对面的。
没想到余梦萍对母亲的暗示视若未见,起身在桌子对面拿过餐具,非得坐在陈晓峰的身边。
余母皱着眉头悄声说了她一句:“女孩子家的,矜持一点好不好?”
余梦萍朝母亲“嘿嘿”一笑,她有一种吃定了老妈的感觉,但却对老爸畏之如虎。
其实她并不清楚,相对于老妈而言,老爸却更喜欢她,毕竟老来得女,余副督察长一直把她当成是掌上明珠,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所以余梦萍并没有感受到。
四人坐定之后,余副督察长首先拿起碗筷,示意陈晓锋一块儿吃饭,陈晓峰立即拿起碗筷,显得非常局促的吃了起来。
余母朝余副督察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作为家里的男主人,应该开口招呼一下陈晓峰,询问一下他的各种情况。
问题是余副督察长,已经对陈晓峰有了个全面的了解,而且明知道过几天,他就要离开东海,所以跟自己女儿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因此他才始终不吭一声。
余母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没话找话的问陈晓峰今年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陈晓峰如实跟余母说了自己的情况,今年已经二十一岁,过去一直住在日占区,现在是在租界一个弄堂里租的房子,一直和被东洋飞机炸伤腿的父亲相依为命。
虽然刚才余副督察长已经说过,女儿指认他是暗杀黄爷的凶手,而且还说他是特工总部和梅机关的联络员,好在余母更相信女儿说的,认为他就是国文老师,所以没有问他在什么地方工作,他也就没有必要为此撒谎。
余母听完之后,不住地点了点头,觉得他的家庭倒也单纯,只是有个半身不遂的父亲躺在床上,恐怕是个负担。
没想到余梦萍却朝陈晓峰啐了一口:“你父亲既然是被东洋飞机给炸伤的,怎么还会去做汉奸?”
余副督察长一愣,开始她一直以为女儿不了解陈晓峰,仅仅是被他的外表所迷住,现在听她的意思,好像已经清楚陈晓峰是干什么的。
“啊?”余母听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叫了一句,接着问道:“什......么,梦萍,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汉奸呀?”
余母心想:难道刚才丈夫说的是真的?
“哦,不是,”余梦萍伸手抓了抓眉心,以便用手遮住脸,赶紧想着能够糊弄过去的说辞,一会儿灵机一动地说道:“我听学校的老师们说,他不满足在我们学校教书,还准备到东洋去留学。妈妈你说,这个时候到东洋去留学,算不算汉奸呀?”
余母一听,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想:去东洋留学算什么汉奸?国民革命的许多先驱,甚至包括现在的蒋委员长,不都是在东洋留学的吗?何况陈晓峰也就想一想,还没去东洋留学,怎么就算汉奸呢?
余母白了女儿一眼:“这孩子,天一句地一句的,说话能靠点谱?”
余梦萍又朝母亲嘿嘿傻笑着,这算是她对付老妈的绝招吧,反正遇到令她尴尬和不知所措的事情,她都会嘿嘿一笑了之。
不过这次假笑可没那么简单,她一边朝老妈笑着,一边用脚在桌子底下踢着陈晓峰的腿,她的意思是让陈晓峰赶紧给自己的父母提亲。
同样是桌子底下被踹,不过陈晓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高香兰的小动作,让陈晓峰感觉到了勾引和暧昧的意思,那么余梦萍的小动作,则让他感觉好像是个小妹妹在淘气。
陈晓峰不仅没把她的小动作当一回事,甚至根本就没意识到,余梦萍是在提醒陈晓峰跟她的父母提亲,所以没有反应,一直顾着低头吃饭。
余梦萍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把碗筷一放,先是瞪了陈晓峰一眼,然后左右扫了父母一眼,突然说道:“爸,妈,其实陈晓峰今天来我们家没别的意思,就是准备为我像你们两位提亲,他连两百块大洋的聘礼都带来了!”
余副督察长一听,一口饭卡在喉咙里没喷出来,呛的止咳嗽。
余母刚好舀汤喝了一半,“噗”地一下,把嘴里的汤喷了一桌子。
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都是在法兰西留学时的同学,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态,而且是当着晚辈的面。
余母惊愕之余,一边喊着贾妈过来擦桌子,一边问道:“真的假的?你们俩接触了很长时间吗?小陈来提亲,你爸爸知道吗?”
余副督察长咳嗽完了之后,并没有吭声,而是瞟了陈晓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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