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情慌乱的龟兹王,刚要领兵杀出王宫,就见杜尔胯下青棕马,手提大弯刀,威风凛凛,如同天神般立在了面前。
龟兹王猛然一惊,刚要说啥,就见杜尔弯刀指向他,声音冷冷道:“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死去的鉄勒勇士报仇!”
话音才落,就见卫队头领纵马挥刀向前,嘴里嚷着:“勿伤我王!”刀锋已然劈向了杜尔。
好个杜尔,不愧是草原英雄,不慌不忙的用弯刀轻磕刀锋,紧跟着斜刺一刀挥过,对方腋下便被划开个大口,血流如注。
见一群卫士蠢蠢欲动,杜尔弯刀一挥喝道:“我只和龟兹王算账!你们且先退后!”
极度的绝望,倒激起了龟兹王的斗志,他就是死也不能在部下面前显窝囊。于是,牙关暗咬,声音冷冷道:“你们退下,我倒要领教领教草原狼的厉害。”说着,催马挥刀便杀了过来。
两马相交,弯刀翻舞,别看龟兹王生的肥头大耳,刀马功夫却一点也不含糊,竟与杜尔缠斗十几个回合难分胜负。
杜尔也一时杀的性起,虎目圆睁,弯刀虎虎生风,直逼得龟兹王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到底是身在王宫,酒色过度,缠斗中已见龟兹王汗流满面,气喘如牛。
而杜尔却越战越勇,趁对方抽刀迟缓之际,探身挥刀,龟兹王的一条手臂便连同弯刀一起飞落马下。
可就在杜尔回马之际,十几个卫士同时挥刀扑向杜尔,一马相隔,眨眼间刀锋已近杜尔的后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李晖左肩一抖,大喊一声:“着!”,就见漫天针雨飞过,霎时间,十几个冲上前的卫士,扔刀抱脸哀嚎一片。
其余卫士见状,一哄而上便冲来救人。只见李晖身后冲出一员小将,枪舞银蛇,身似灵猿,转眼间,冲来的人便被挑落马下,不死既伤。
一阵小战过后,就只有大唐人依然安坐马背。瞅了眼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龟兹王,杜尔冲李晖欣喜笑道:“你用了啥法子?转眼间就让一片人倒下?”
李晖冲他诡秘一笑,拍拍胳膊,面显得意道:“漫天雨,我家祖传的宝贝。”
杜尔欣慰的笑着摇了摇头,又猛然将目光转向那员身手矫健,枪法高超的小将,狐疑道:“那员小将是谁?我好想从没见过。”
未等李晖开口,契苾何力就咧开大嘴笑道:“她就是李晖媳妇,在军中只是个兵卒,你当然没见过。”说着,目光爱惜的瞅了玉莹一眼。
杜尔恍然道:“我说韩刺史常嚷嚷,说李晖整天黏媳妇,感情人家就是李将军的贴身侍卫呀。”说着,仰天大笑。
经过审讯确认,宰相那利还真是通过坎儿井逃跑,前往西突厥搬取救兵。
于是,一缕淡淡的不安迅速掠过了杜尔的心头,把将要表彰韩威守井有功的话题,硬是噎了回去。
2
郭孝恪不在身边,整治城内秩序,安抚民众以及选推新王等一些列琐事,就都压在曾经治理过地方的契苾何力身上。而他便自然拽上了熟悉民情的李晖做助手。
李晖这两天出门,常爱带着顺子,这不只是随时可以了解城中民情,还因为他人机灵,会武功,办事牢靠。
下午和城中贵族,为选举新王的事,吵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顺子嚷着要李晖去他家吃饭,两人路上正说着,就见有个胖乎乎的人影,匆匆拐进巷子。
恍惚中,李晖觉得那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于是,催马紧走几步,见巷子深处,一人腋下夹个包袱,另只胳膊像截木棍似的挂在肩上。
李晖顿时想起,那人便是要糟蹋母女的龟兹人!
怒火微动,轻磕马肚,转眼便挡在了那人面前。胖子做出胆怯的乡民样子,低头轻闪,就想从旁边溜走。
人马相错之际,只见李晖用马鞭轻轻击打了下那人的右肩,顿时那人便像是被重锤砸击似的,身子一歪,险些跌倒,肥胖的脸面抽搐成个泛红的倭瓜。
李晖沉声道:“这是要到那里去?”
那人贼眼滴流一转,道:“去城西走亲戚,走亲戚。”说着,露出满脸谄笑。
李晖故作漫不经心道:“亲戚是龟兹人吧?”
那人像是猛然一惊,肥厚的嘴唇痉挛般颤抖了几下,刚要说啥,就见李晖把脸一沉,喝道:“别再装了!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想浑水摸鱼溜出城?”
胖子其实早就认出,李晖便是那晚打伤自己的后生,处于侥幸,想蒙混过关。也幸亏李晖那一掌,让他活到了现在。不然,守城厮杀,早被人家砍了脑袋。
见胖子像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李晖沉声道:“包袱里是啥?”胖子略微迟疑,便慢慢递了过来。
李晖用鞭头挑过,感觉沉重,打开一看,无非是黄白珠宝之物。于是,递给顺子,让人将胖子押回,两人便继续朝前走。
到了岔路口,李晖想去把玉莹接来,怕她一人在军营里闷,顺子却诡秘笑道:“我早打发老二去请嫂子了。”李晖欣然一笑,冲他投去满意的一撇。
才拐进巷口,就见玉莹跨马而行,身后顺子弟弟骑个瘦小的毛驴,顺巷走来。
顺子一家,可算是因祸得福,自从遇见李晖,就算是换了个活法,不但让两个娃进衙门当差,还接济了一笔钱,说是孝敬老人的。从此,左邻右舍都另眼相看。
跟着契苾何力在军营吃饭,天天总是离不了羊肉奶茶,玉莹总嚷嚷膻,今天遇见农家的鸡兔一锅炖,放开吃了一顿,直说香。
李晖听顺子说过,他娘在生老二时就死了,是父亲和奶奶把哥俩拉扯大,因为家里日子紧巴,父亲未再娶,眼看着顺子也到了成家年龄,媳妇的事还没个着落。
几杯酒下肚,李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乐呵呵的顺子爹‘嘿嘿’笑道:“老爹也没想过再娶个婶子回来侍奉奶奶?”
顺子爹不自在的笑了笑,伸手捋了把脸,像是咽下一口辛酸的东西,怅然笑道:“我就没寻思过,家里......”说着,显出窘迫的样子。
李晖暖暖一笑,伸手拽过胖子的包袱,孩子般拍拍道:“钱不用愁,有人已经送来了。”说着,便欢快的打开了包袱。
一辈子都未曾见过金银珠宝的顺子一家,顿时像雕塑般僵在了那里,目光死死盯在包袱上,都忘记了闪动。
李晖‘嘻嘻’笑道:“这钱也是贵族压榨穷人来的,自己留点把屋子拾掇拾掇,再填上几亩地,剩下的接济穷人,做点善事,也给后世积点德福。”
父子三人欣喜的赶忙下炕就要跪谢,却被李晖闪身拦住,面显真成道:“你我相遇是缘分,日后就是一家人。我还想让您在城南路口开家驼店哩。”
顺子爹欣喜难耐,哆嗦着黑厚的嘴唇诺诺道:“全凭恩人吩咐,全凭恩人吩咐。”
李晖‘嘿嘿’笑道:“日后我就是您侄子,啥恩人不恩人的。”
说着,李晖冲‘呵呵’傻笑的顺子道:“明早你不用去衙门,带老爹买身像样的衣服,响午我带你们去访个亲。”
3
认道是夜行人的长项,虽然只是偶然路过,李晖还是带着父子俩和玉莹,径直来到了那晚解救的母女家。
简陋粗糙的屋子,突然进来几位穿着光鲜的人物,倒让主人家显得紧张窘迫,没有像样的凳椅,也只有勉强让人坐在苇席裸露的土炕上。
家有待嫁的闺女,有人上门提亲是常事,但如此穿着整齐,各个器宇不凡,而又不见媒婆的相亲阵势,母女俩还从没见过,甚至,紧张的连话都说不连贯。
见女人惶惶不安,李晖暖暖笑道:“婶子不记得我了?前天晚上......”
话音未落,女人恍然道:“哎呀!看我这眼拙的,原来是恩人呐......”说着,一时惊喜交加,泪盈眼眶。
李晖将来人一一作了介绍,当听到玉莹是恩人的媳妇时,女人满脸的笑容像是微微僵了一下。
李晖接着道:“老爹家住城东,顺子现在衙门当差。我斗胆想请婶子和妹子,搬过去一同过日子。”
女人像是猛地惊愣了一下,清秀的脸颊顿时红到耳根,黑亮而灵动的眸,迅速扫了顺子爹一眼,干白的嘴角,抿出一丝模糊的笑,将头扭向了一旁。
李晖暗暗捏了捏顺子爹的胳膊,就见憨厚老实的汉子急忙站起,手里捧个小包袱,神情略显紧张,嗫嚅道:“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计划日子,这是全部家底,大妹子若不嫌弃......日后你当家。”
女人像是已经缓过了神,目光温热的瞅了顺子爹一眼,又闪电般瞄眼半开的包袱,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李晖欣喜道:“选个日子,先把妹子娶过门,随后婶子也索性搬过去住,顺子是我的好兄弟,日后亏不了您和妹子。”
说着,侧脸瞅了眼炕头,见顺子和姑娘已经眉来眼去的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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