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一脉在大同府生活一百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比当地官府、卫所都清楚。代王知道城中每家店铺的后台是谁,甚至知道他们的收货、卖货的渠道。
大同饱受瓦剌、鞑靼掠劫,田地的产出有限。代王府保持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商人脱不了关系。代王人虽然不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在代王看来,损失一部分利益,换取藩王在朝廷的话语权很划得来。
老朱的成功,除了历史给予的机会,还有骨子里的疯狂。老朱开创了第一个从南方打到北方完成一统的王朝。极少有哪位开国皇帝的起点比老朱低。著名的草根起家的皇帝刘邦是亭长,也就是后世的乡长。而老朱,只是一个和尚。在成为和尚前,他和大哥沿路乞讨过活。
疯狂的老朱开创了大明,他的疯狂也深入朱家人的骨髓。
永乐帝发起靖难时,都不相信他能成功;
宁王朱权被永乐搞到南昌,钻研道经著的书成为道藏经典;周王朱橚编写四本医药著作《保生余录》、《袖珍方》、《普济方》和《救荒本草》。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是参照了《救荒本草》;郑王一脉的朱载堉创建了十二平均律,被誉为“钢琴理论的鼻祖”;
大明有历史上唯一一位有两个年号的皇帝明英宗;
大明有唯一一位只有一位皇后且无宾妃的弘治帝;
当然,残害百姓的宗室更加不胜枚举。出现一位杀死自个儿亲娘的朱家子孙也很正常。
包括在很多人眼里,太子同样是非常疯狂的人。
因此,代王癫狂些,也就不那么出人意料。
军机处的官员傻眼了。代王竟然把除代王府外所有的家财送给太子!
而对代王而言,仅仅只是把名下所有正当、不正当的店铺送给朱寿。因为田庄早一步移交内行厂打理,
代王敢给,朱寿敢拿!
有了店铺的合法拥有权、代王的支持、早就和朱寿眉来眼去的代王府长吏,后方的大同府刮起了一场不见鲜血的战争。
“砸门!”刘瑾带着冒充内行厂的腾骧四卫,砸开了大同府内成衣铺的大门。
掌柜声色厉茬:“混账东西,知道这是谁的店吗?”
代王府长吏领路:“刘公公,小官以乌纱帽担保,这家店绝对不干净。当时有人说太子在宣府,这家店的掌柜跑到宣府见了张家人。”
掌柜大惊失色,他没来得及做任何手脚。收缴的账本、店中的小二、店铺里的密室、和鞑靼人联络的信件、朱家的回复。
掌柜试图逃跑,被借来的腾骧四卫二话不说,一刀砍下。掌柜抱着挑断脚筋的双腿哀嚎。
大同府聚集的四方豪商被一网打尽。没问题的,好吃好喝关在整洁的大院中。背景不干净的,打入大牢严加审讯。
大同巡抚马中锡整晚没睡,忙着把大同的物资调到河套前线。他刚停下喝口水,被手下告之内行厂在大同的所作所为。
“刘公公,你们内行厂有什么权利抓商人!”马中锡为人耿直,从不怕得罪权贵。
刘瑾笑眯眯地拿出代王给的铺子契书:“代王把大同的铺子给了太子殿下。咱家转交给殿下前,总得查一次账吧?没想到几乎所有的掌柜都不老实,交给代王的账本都是假的。”
马中锡脸皮一抽。心想:这些铺子挂在代王名下,代王除了分红从不管铺子的事,账本没问题才是真的有问题。
可想在大同做生意的,谁家不投靠代王府?
马中锡指着黑眼圈书偶:“这位公公,前方在打仗呢!本官很忙,您直接给透个底,你们内行厂到底想做什么!”
“调整大同府的商税。”刘瑾神态自得地翻查收缴的账本,“殿下见河套商税十取一没出什么大乱子,想在大同府试行。”
“恶念值+1。”
马中锡身子不由自主的摆动,抽搐的嘴角暴露他难以抑制的恶劣心情。“刘公公,殿下想捅马蜂窝啊!”
“哎~”刘瑾也是愁肠百转,“殿下无时无刻不想给我们这群手下找事做。连皇爷都不管,咱家能怎么办呢?不过马大人请安心,殿下知道分寸。只会在大同这一亩三分地实施十取一的商税。”
“恶念值+1。”
“刘公公让下官如何向朝廷交代!”马中锡瞪着眼拍桌子问。
刘瑾放下账本笑道:“河套不比山西布政司小多少,这场仗要打几个月。在这期间大同府属于战时管制区,由军机处管辖。您现在是军机处后勤部官员,不是大同巡抚。”
“恶念值+1……”
马中锡气呼呼地离去,半晌后再次折回。“实话告诉本官,殿下打大同的主意多久了?”
“今早,大同府的经济改革计划一个时辰前刚刚出炉。”刘瑾实话实说。代王把机会交到小爷手里,以小爷的性子怎么会放过。
马中锡冷哼一身,这不是胡闹是什么!要不是太子殿下在河套的‘胡闹’卓有成效,值得他静观大同在新政下的变化。否则他一定上奏弹劾太子。
“马大人,大同是战时管制区,军机处会直接上报皇爷。您的奏章递到朝廷也没用。通政司上下都是皇爷的人,必定会扣下奏章不会让内阁知晓。”刘瑾好意提醒。
马中锡掏出一瓶保心丸,服下药丸瞪了刘瑾一眼离去。他来到行都司转了一圈,见代王面容散发光采,不像是被逼着交出店铺。他想找机会把事情告诉刘大人,但代王一直盯着刘大人转悠。
“马大人有事?”刘大夏关心地询问。
马中锡瞅了眼刘大夏身后的代王,面露为难之色。
“马大人有话尽管说,本王又无权干涉你们。”代王说话的神情眉飞色舞。他仅仅有权向弘治帝打小报告而已。这个权利足以让藩王被人重视。
马中锡双眼直视代王:“内行厂手持大同府境内店铺契约,打算实行十取一的商税。”
“太子殿下真有魄力。话又说回来,太子没有魄力也拿不下河套。”代王大笑。
刘大夏脸色发苦:“此事我已知晓。这是计划书,一个时辰前太子口述,伯安亲笔所写。我等没找出反驳之处。”
王守仁揉揉僵硬的右手。古人七步成诗,太子七步想出一份战时经济计划书。他们竟找不到一丝破绽,太子心思缜密至此。
绝对是妖孽!
朱寿很无辜的表示,他被宁瑾看的死死,除了动动脑子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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