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花颜的身子骨好起来,何其之难?
花颜的祖父当年动用了灵力救人重伤生死攸关挺了过来后,至今没恢复。
更何况,花颜动用的是本源灵力,耗尽了身体,如燎原大火烧焦了整片沃土,比当年祖父受的伤更重,能从鬼门关带着一口气回来,已然是奇迹了。
花家人没法子,若是有法子,祖父的身体不至于至今没恢复灵力,只不过是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罢了。
神医天不绝的医术是当今天下最好的,但他目前都没法子,所以,花颜的身体着实让人心焦忧急。
花颜的父亲看着花颜苍白的脸色,一时也没了话。
花颜的母亲柔声说,“小时候祖父给你卜卦,就说你这孩子生来生而坎坷,我还不信,想着我们花家人,哪里有什么坎坷事儿?如今可真是应验了。”
太祖母闻言开口道,“何止是生而坎坷?当年你太祖父给你卜卦,说你生来就是天家的人,不过将此卦给瞒下了,没说出来。”
众人齐齐一愣。
花颜暗想着她可不就是生而是天家的人吗?四百年前是,如今亦是,她生来就与天家有着扯不开的姻缘。
众人说着话,夏缘走了进来。
太祖母见了她,顿时笑了,“你这小丫头,与你师傅晚宴也没参加,你研究医书何时也到了跟你师傅一般痴迷的地步了?你可知你不在时,与灼儿的大婚事宜都商议妥当了?”
夏缘眨巴了两下眼睛,也笑着说,“有长辈们做主,只要花灼没意见,我不知道也没关系。”
太祖母指着她笑骂,“你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事情可真是不伤心。”
夏缘苦下脸,“至今没想出治花颜身体的法子,我与花灼都安不下心。”
太祖母收了笑,“别急,吉人自有天相,车到山前必有路,颜丫头不是个短命的。”
花颜的母亲立即问,“祖母,当年祖父可为丫头批命了?说她命理如何?”
太祖母摇头,“只批出了颜丫头姻缘多有波折,命理却是批不出来。但我想,她两世机遇难得,天不断善心者,会有福报,平安化险为夷的。”
花颜的母亲点点头,“我家颜儿一定会好的。”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天色已晚,花颜要休息,一起离开了花颜苑。
众人离开后,花颜也确实精力不济了,夏缘让采青去休息,自己则与花颜躺在了一张床上,为了半夜照顾她。
二人躺下后,花颜才想起来没顾上给云迟回信,于是,夏缘又起身掌了灯,搬了桌子到床前,铺好了纸笔。
夏缘对她问,“你来说,我代笔可好?”
花颜摇头,“若是你来代笔的话,云迟该担心是不是我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能写的了字。”
夏缘想想也是,便将笔沾了墨,递给她。
花颜接过笔,手腕发软,字迹没什么风骨,软绵绵的。
她将自己身体如今的状况细细地与云迟说了一遍,写了几页纸,实在没力气了,便作罢,交给了夏缘。
夏缘折好了信笺,用蜡封了,以花家暗线送去京城给云迟。
二人再度躺下后,夏缘息了灯,花颜反而没了困意,对夏缘问,“你猜云迟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夏缘想了想道,“我猜太子殿下如今也在想你呢。”
花颜抿着嘴笑,“大约你说的是对的,如今夜深人静了,他也该躺下休息了。”
夏缘好笑,“睡吧!别想了,几日后太子殿下安排妥当京城诸事就来迎亲了,届时你们大婚,日日拴在一起,有你看够他的一天。”
“才不会看够,一辈子也不够。”花颜道。
“是是是,小姑奶奶,一辈子也看不够。”夏缘附和着花颜,揶揄地道,“不知道曾经是谁恨不得一百年不见他。”
花颜想想当初,也忍不住笑起来。
二人说笑了几句,花颜心情轻松下来,带着好梦睡了去。
夏缘也累极,却睡不着了,暗暗地祈祷,花颜一定不会有事儿,她与太子殿下一定会相守一世的,愿上天厚待有缘人。
诚如夏缘花颜所料,云迟的确是在想花颜。
从回京,他休息了一晚后,这几日一直在忙着安排部署京城朝野上下诸事儿。皇帝撑着病体支撑了这么久,终于受不住了,在云迟回京的第二日便累的病倒了,朝事儿只能都交给了云迟一个人。
这一晚,云迟似心有感应一般,觉得胸中涌起浓浓的思念,他想花颜,觉得花颜定然也在想他。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玄妙,但是感觉十分的好。
云迟最后同样是嘴角弯着入睡的。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时,小忠子小声禀告,“太子殿下,陆世子带着三十万兵马回京了,派人送了话来,如今三十万兵马就在城外十里处,听候您命令安排。”
云迟醒来,应了一声,对小忠子吩咐,“派人去传本宫旨意,三十万兵马暂且留在城外候命,请陆世子来东宫,今日早朝延迟一个时辰。”
“是。”小忠子应诺,立即去传话了。
云迟披衣下床,收拾妥当,便去了书房等陆之凌。
陆之凌进城的很快,快马进了城门,不多时,一人单骑便来到了东宫,天还未亮的街道上,听到他一骑踏踏的马蹄声,马蹄钉了铁掌,没裹棉布,十分的响亮。
他一人带着三十万兵马回京,惊动了京城各大府邸的情报网。
敬国公府与赵府、安阳王府、武威候府等一众府邸同时得到的消息。
敬国公年纪大了起的早,收拾妥当正准备用了早膳赶着上朝,刚拿起筷子,便听到了府中暗卫禀报,顿时扔了筷子,腾地站起身,惊讶不已,“你说什么?凌儿带着三十万兵马回京了?什么时候?怎么早先半丝消息没得到?”
暗卫回禀,“世子刚刚到城外,正在等候太子殿下旨意进城。”
敬国公闻言依旧心惊,“太子怎么突然让凌儿带兵来京,难道京城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不成?否则如何需用兵力?”
暗卫摇头,“京城近来十分安静,连鸡鸣狗盗之徒都没有,十分平静,恕属下无能,没察觉出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敬国公立即说,“快,再探。”话落,连忙改口,“不,你直接去问问凌儿。”
暗卫应是,立即去了。
敬国公慢慢地坐下身,也没胃口吃饭了,急匆匆地道,“快,拿我的官袍来,我现在就去等着早朝。”
敬国公夫人在旁边一直听着,知道自家儿子回来了,已有大半年没见了,顿时高兴不已,“我还以为凌儿总要过个一两年才能从西南境地回京,没想到竟然今日就回来了。”话落,她也没心情吃饭了,对身边大丫鬟吩咐,“快,吩咐厨房准备凌儿爱吃的东西,蜜汁烧鱼,酱香排骨,辣味小炒,清蒸……”
“哎,夫人,他是带着三十万兵马来京,进城后,一定会先去见太子殿下,指不定有没有空回府。你这么早准备什么?”敬国公一边让人侍候着穿官袍,一边道。
敬国公夫人立即说,“他总要回府的吧!先准备着。”
敬国公想想也对,没空理会夫人准备什么,急匆匆地穿戴妥当就出了屋门。
与敬国公想法一样的人大有人在,第一反应也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到了这般严重到太子殿下调兵的地步,也都匆匆忙忙起身,急急地惴惴不安地赶去早朝,生怕晚了,落后了消息。
在一众人提前赶往早朝时,陆之凌已进了东宫,坐在了云迟的书房里。
陆之凌打了一场胜仗,痛快地收了十万兵马,心情极好,一路急行军赶路来京,也没觉得累,依旧精神抖擞。
云迟亲自给他倒了一盏茶,“辛苦了!本宫还以为你总要两日后才到,没想到提前了两日,倒是快得很。”
陆之凌喝着茶说,“你不是着急去临安吗?我早来两日,你也能早两日离京。”
云迟笑着点头,心情愉悦,“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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