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姐,这是我家男人老徐,以后小姐你要用车就让他接你,家里的家务活还有一日三餐都是我来做的。”小小的四合院里,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女人爽朗的介绍着,“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今年也是连青大学的新生,这几天去外地旅游去了。”
“徐大婶,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我这个人注重个人隐私,书房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就行了,平常时候就不用收拾了。”商奕笑已经将这个四合院给逛了一遍。
占地就有两百多个平方,中间围拢的天井里摆了不少绿色的盆栽,靠着东侧主卧和围墙中间的狭长空地上种了月季花,这会红的黄的紫色的月季花怒放着,给这个四合院凭添了几分温馨和美丽。
“我明白的。”徐大婶最担心新来的主人难伺候,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小姑娘,比自己女儿大一岁,也是连青大学的新生,看着性子也开朗好相处,徐大婶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那我先回屋了,你去忙吧。”商奕笑向着东侧的主卧走了过去。
卧室很大,之前都是空闲着,知道商奕笑要过来住了,徐大婶是昨晚上将卧室给收拾了一遍,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
卧室左侧的大房间装修的时候就隔断成了两小间,外间是待客的小厅,里面是书房,还单独开了一道门和主卧相通,古色古香的屋子处处都透露着古朴雅致和温馨。
商奕笑躺在床上,自己银行卡里那三千万估计也就够买这个四合院,帝京果真是寸土寸金!忍不住的想到谭亦,笑容不自觉的浮现在了脸颊上,商奕笑从没有想过那么清冷高傲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体贴温柔的一面。
半晚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终于被云层给遮挡住了,距离四合院步行莫过于十五分钟就是有名的古玩一条街,商奕笑慢悠悠的闲晃着,目标是巷子尽头的贺氏中医馆。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我刚刚没看路。”虽然商奕笑避开了差一点撞到她的农民工,不过皮肤黝黑的男人依旧是不停的鞠躬道歉,脸上满是热出来的汗珠子,神色带着几分焦急,手里头拎着一个牛仔包。
“没事。”商奕笑不在意的笑了笑。
这边是古玩一条街,现在五点钟不到,人流量逐渐大了起来,不少人来这里卖东西,也有不少人会来这里捡漏,有碰撞也正常。
“对不起。”农民工又道歉了一声,抓着牛仔包的手收紧了几分,佝偻着身体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估计是有些的心神不宁,农民工低头快步走着,这不又撞到人了。
“你走路不长眼那?”年轻的男音叫嚣的响了起来,眉头一皱的快步上前,看他衣服上还沾染着水泥浆子,眼中厌恶更深了几分,暴力的一脚踢向了农民工的腹部。
而旁边被撞的是一个身材高壮魁梧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是昂贵的名表,绷着脸,一股子不满的戾气从眼中迸发而出。
“郭总,没事吧,这年头不长眼的人太多。”站在郭总身边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来岁,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只不过眉眼里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旭阳,教训了一番就算了,我们还有正事。”
又对着地上的中年男人踢了一脚,年轻气盛的窦旭阳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刚打算转身离开,余光一扫看到地上的牛仔包,窦旭阳好奇的看了一眼。
躺在地上挨了两脚的农民工痛的嘶了一声,一抬头看着窦旭阳盯上了自己的牛仔包,表情惊恐的一变,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把将掉在地上的包给抢了回来,抱在了怀里。
窦父原本打算让窦旭阳回来陪郭总去贺氏药店抓药,可是注意到农民工那异样的表情,窦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似高傲的脸上有着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难道他有什么宝贝想要卖?
“包里装的什么?别他妈的一副我会抢你东西的模样。”窦旭阳不屑的嗤笑一声,或许是什么破铜烂铁,还真当是传家宝!
可是语调虽然是满满的嫌弃和不屑,窦旭阳毕竟也就十八岁,好奇心旺盛,居高临下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民工,“把你的包打开,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民工满脸戒备的看着趾高气扬的窦旭阳,抓着牛仔包反而后退了两步,这让窦旭阳不由的眉梢一挑,眼中再次盛满了戾气。
“旭阳,在郭总面前不要失礼。”窦父看似责备的一句喜欢动粗的窦旭阳,自己则是向前走了两步。
窦父看起来就是个文化人,穿着得体的深蓝色长衫,带着金边眼镜,虽然看起来清高,不过比起年轻气盛的窦旭阳一看就靠谱多了,“你这是要卖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说不定我们就看上眼了。”
窦父声音不急不缓,目光里却有着算计之色,身为中医,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面前这个民工一看就是那种在工地干力气活的,不像是那些来古玩街坑人的骗子,说不定今天还真能捡漏。
一旁西装革履的郭总只是看了一眼,却没什么兴趣,身为大兴集团的老总,郭树才并不差钱,这年头古玩街上还能捡到漏吗?就算有,至多也就是万儿八千的事。
民工犹豫的看了一眼斯文的窦父,这才将牛仔包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龙凤呈祥的黄龙玉摆件。
神龙和祥凤交错在一起,造型古朴、色彩圆润,摆件是镶嵌在黄花梨的木架子上,整体的雕工很精致,再加上黄龙玉的颜色,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
“这是我父亲二十多年前买的,曾经嘱咐过我们不能卖,可是家里急需要钱。”民工解释了一句,目光里带着愧疚和自责。
父亲去世之后,这个摆件也算是一个念想,尤其父亲临死前交待了他不能卖,可是自己如今为了钱却将东西拿出来了,日后他也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父。
“你爸当年是干什么的?”窦旭阳一听这话就感觉这东西估计就是个地摊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看面前这民工一副破落穷酸的模样,估计他爹也就是个打工仔,二十年前最多就能填饱肚子,难道还能花大价钱买了个黄龙玉摆件当传家宝。
民工看了一眼窦旭阳,没察觉到他眼中的嫌弃和恶意,老实的交待:“我爸当年是厨师,在一家服装厂食堂里当大厨,后来厂子倒了才回到老家的。”
“这东西就是个仿品,你看下面的黄花梨架子就知道了,二十多年前的黄花梨还不值钱。”听到这里的郭树才才冷淡的说了一句。
现在黄花梨的价格被炒上来了,当年也就是寻常的木头而已,架子就是个普通货,难道还指望上面的黄龙玉是几百年历史的老物件。
窦父和窦旭阳一听正是这个理,而且黄花梨木架的雕工一看就是近代的工艺,所以这不可能是古董。
看到窦家父子陪同郭总离开了,围观的人倒凑过来看了几眼,的确,黄龙玉仿的技术挺高明的,可是败笔就在黄花梨的架子上,但凡有点鉴别能力的都能看出来这木架的工艺是现代的。
“你这打算卖多少钱?”旁边一个老头笑呵呵的开口,纯粹是看热闹而已,其他人笑着问着价,每天古玩街都会上演这样的戏码,有些是真骗子,而有些则是被人骗了。
民工脸色苍白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原本以为这东西能卖出高价钱,这样一来孩子上学的赞助费就有了,谁知道这东西不值钱,是个仿制品,根本不是古董。
“十万。”民工眼中带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他原本是打算找家古董店去估价,只要是古董,肯定价格不会太低,可是现在虽然报出了十万块的价格,民工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说大兄弟,你这个是假货,就算手艺高了一点,可也是假的,看这雕工还有下面的黄花梨架子还值点钱,我估计三千块就到头了。”老头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这民工看起来倒不像是骗子,估计当年他爹是被人骗了,以为这是古董呢。
“是啊,这幸好是黄花梨的价格上来了,你这个东西也就下面的木头架子值钱。”其他人也笑着插了句嘴,还十万,真当买东西的人是人傻钱多吗?
民工耷拉着头,将摆件又放回了牛仔包里,抬头一看面前的珍宝阁,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店铺门口看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刚刚一直站在台阶上看热闹,此刻见民工冲着自己的店走过来了,眼中有着不屑之色一闪而过。
“老板,你看我这个摆件……”民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矮胖子直接开口打断了。
“行了行了,一个假货你也敢卖给我?”胖子嗤笑着,满脸的不屑和鄙视,看着民工抓在手里头的黄龙玉摆件,这雕工和成色还真不错,只可惜是个假货。
不过到时候换个木头架子,说不定可以糊弄到那些不识货的人,想到这里,胖子总算没有直接将人赶出店铺了,“东西我已经不用看了,这样吧,我给你三千,你要是卖就放这里,不卖就拿回去当传家宝吧。”
店铺门口刚刚看热闹的人还没有走完,此刻听到这话不由扑哧一声笑,“不卖就拿回家留给儿子,说不定二十年之后,你儿子也当这个是传家宝。”
四周的人起哄的大笑起来,民工脸涨的通红,身体更加的佝偻。
胖子也懒得浪费时间了,“行了行了,给你加一千,四千块钱吧。”
四千块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可是这和心里预期的价格差的太多了,民工迟疑的看着手里头的摆件。
“你这是消遣我呢?”胖子冷哼一声,不满的看着还犹犹豫豫的民工,要不是看这东西雕工不错,稍微加工一下就能糊弄到那些不识货的人。
说不定还能卖个三五万,否则胖子才懒得在一个破落户身上浪费时间,“你当这破东西真值钱,我告诉你,你去这街上随便找一家店问问,看看有没有出价四千的。”
古玩街的真货假货都有,其实真论起来假货绝对远远多过真货,不过造假也是一门技术,不是谁都能将假货弄的和真的一样,然后高价卖出去,要说造假的本事,整个古玩街上被称为黑心肝的死胖子绝对是佼佼者。
商奕笑刚刚一直没离开,看着民工手里头的黄龙玉摆件,商奕笑之前也打算来这里随便买几件东西放书房里,否则显得空荡荡的,而且她也算是看出来这民工是真的缺钱用。
“这东西一万块我要了。”商奕笑走了过来,既然是假货,她也不可能真的拿个十万块出来,救急不救穷,一万块也算是日行一善,谁让自己碰到了。
一看是刚刚被自己撞到的小姑娘,民工愣了一下,比起胖子给的四千,一万块已经翻一倍都不止了,民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将摆件递给了商奕笑,“那就一万块吧。”
“小姑娘,你要是喜欢摆件,我这店里有许多,成色不比这个假货差。”胖子笑嘻嘻的开口,完全没有因为这桩生意被商奕笑截胡了而生气,反正是个假货,他要多少有多少,花一万块来买,自己又不傻。
反而是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人傻钱多,自己店里那些三五百的东西工艺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说不定也能卖个万儿八千的。
“不用了。”商奕笑接过摆件,将手机拿了出来,“我手机转账给你行吗?”
“可以可以,我带了银行卡。”民工连忙点头,从牛仔包里掏出一个钱包,将银行卡递给了商奕笑。
真没想到有人愿意花一万块买个假货,四周围观的人都好奇的看了一眼商奕笑,估计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姑娘来古玩街撒钱呢。
看到手机提示银行卡里已经进账一万块了,民工又对着商奕笑道谢着,这才拿着空牛仔包离开了。
“小姑娘,你不进来看看,我店里东西不少,不买也可以看看那。”胖子再次热情的招呼着商奕笑,“你看东西你拿手里也不方便,我这里有盒子和袋子,我给你拿一个。”
店铺里,胖子让店员给商奕笑拿盒子去了,自己招呼着商奕笑看柜台和博古架上的东西,“小姑娘,你要是随便找东西当摆设,其实买个两三万的就差不多了,虽然不是古董,不过都是真货,以后家里头长辈要是过生日什么的,就得买好一点的东西……”
胖子正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就在此时,一个老头走了进来,胖子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王教授,欢迎欢迎。”
估计是大主顾上门了,胖子立刻将商奕笑这个小虾米给丢到一旁去了,搓着手笑的无比的谄媚,“您老要看什么,上个星期才淘到了几件宝贝,要不您老给长长眼,把把关。”
连青大学副校长,考古系的系主任,王老在古玩界的名声那绝对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他过眼的东西,是真是假都不需要用机器鉴定的,国家好几次大型的考古活动都是让王老带队主持的,这就是泰山北斗型的老前辈。
“我就随便看……”王老话说了一半,刷的一下向着柜台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捧起商奕笑面前的黄龙玉摆件,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了。
胖子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不是吧?难道这摆件是真货?如果是假货,王老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胖子和王老也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每一次看到稀罕宝贝的时候,王老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就好比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一般。
“这是好东西啊,现在可看不到这样高品质的黄龙玉了,啧啧,这个雕工,还有这个造型,估计是从宫里流出来的。”王老低喃着,手指头细细的摩挲着玉上的纹路,“关键是龙嘴巴里衔着的这珠子,这绝对是老坑的帝王绿。”
“这不是玻璃珠子?”胖子呆愣愣的开口,刚刚他也看了这摆件,自然也看到了龙嘴巴里的珠子,却只当是玻璃球。
球体看起来通体透明,没有一点杂质,成色好到了完美的程度,所以在胖子看来就是个玻璃球,总不能随便碰到个东西就是顶级的帝王绿,更何况木架就是现代工艺的黄花梨,明显就是个假货。
王老一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胖子,“玻璃球,你给我多弄几个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你开了几十年的店了,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这顶级的帝王绿竟然被当成了玻璃球,也难怪王老生气。
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只感觉脑子嗡嗡着,指着下面的木头架子,吞了吞口水弱弱的开口:“可这黄花梨的雕工就是现代工艺。”
要真没一点眼力劲,胖子也不用在古玩街混了。
王老看了一眼木架,一脸的嫌弃模样,“估计是以前的架子坏了,所以弄了个现代工艺的木架子镶嵌在一起了,真是暴殄天物。”
所以这个架子真不值钱,可是上面的龙凤呈祥的黄龙玉绝对是价值不菲,最少也得要一千万,当然了,如果真是宫里流出来的东西,这摆件的嫁给还会直线飙升。
“这东西多少钱?”王老声音弱了三分,这些年他淘了不少的老物件,所以手头真没多少钱了,王老就算再喜爱,估计也没有钱买。
胖子现在恨不能一头撞死自己,红着眼嫉妒的瞅着商奕笑,这个小姑娘一万块捡了大漏了!想到这里,胖子眼神复杂又诡异的闪烁着,心里头已经多了几分不该有的贪恋。
“这是我刚刚买的。”身为摆件的新主人,商奕笑不得不开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在意胖子那眼红的表情,“刚刚在门口一万块钱买的。”
王老傻眼的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看着手里头的黄龙玉摆件,再看着一脸稚嫩的商奕笑,半晌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万块钱?就一万块钱?”
这要是十万,或者一百万!王老也感觉物有所值,毕竟外行人不可能一眼看出真假,结果就一万块!想到此,王老一脸的懊悔之色,自己为什么不早半个小时过来,说不定就让自己碰到了。
同样有些的懊悔,不过王教授的目光却一片清明,不像一旁的胖子,眼神晦暗的让人看不透。
从贺氏中医馆出来,从店门口经过时,听到里面王教授的声音,窦旭阳扭头一看,随后停下了脚步,“爸,是王教授。”
身为连青大学医学系的学生,窦旭阳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不过之前窦父请校长还有系主任吃饭的时候,自然不会将王教授给拉下。
“进去打个招呼。”郭树才率先开口,他的身体还需要靠窦父来调理,而且郭树才也听过王教授的名声,大兴集团经营的是珠宝首饰,郭树才和王教授还打过几次交道。
三人一进门自然就看到了王教授放到柜台商的黄龙玉摆件,按理说最开始看到摆件的还是窦旭阳。
“王教授,您好。”郭树才走了过去打招呼。
有些不满被人打扰自己研究古玩,王教授扭头一看,倒也将不满的脾气摁了下来,“原来是郭总和窦专家。”
“教授。”窦旭阳也礼貌十足的问好,半点不见之前那趾高气扬的傲气。
可看着商奕笑将黄龙玉摆件收到了店员拿过来的盒子里,忍不住的嗤笑一声,“白痴啊,这假货也有人买?”
王教授和胖子看着幸灾乐祸的窦旭阳,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这才是真正的白痴!全家都是白痴!
看到商奕笑将东西都收起来了,王教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小姑娘,你看这东西你愿意多少钱卖?”
此话一出,胖子更是眼红了,要不是因为王教授在这里,他恨不能将摆件给抢过来,或者加个十倍二十倍的价格买回来。
郭树才和窦家父子俩都是一愣,他们自然知道王教授的名声,他绝对不可能买一个假货,那这个摆件是真的古董?
看着商奕笑似乎没卖的打算,王教授也豁出脸皮不要了,再接再厉的开口:“小姑娘,我也不糊弄你,这东西拿到市面上至少得一千万,当然了,如果从历史文献里能找到来历的话,价格至少要翻一倍,你要是愿意我出两千万。”
这个价格一说出来,胖子都快要疯了,两千万那!而且这个价格只怕还是被低估了,古玩这个行业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胖子感觉这黄龙玉的摆件如果是自己的,自己后半辈子不赚钱也行了。
郭树才也震了一下,之前的确是他一眼认出了黄花梨的木头架子是现代工艺,因此将整个摆件都看成了假货,不过即使两千万,郭树才毕竟是不差钱的公司老总,倒也没有太在意。
唯独一旁的窦家父子两人眼红的盯着商奕笑,窦父继承了窦老专家的衣钵,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在帝京医院工作,职位已经是中医院的副院长,也经常出诊赚一些外快。
可即使如此,窦父如今也只是衣食无忧而已,想换一套离连青大学更近一点的房子,可那房价直接将窦家给吓到了,根本买不起,结果眼前这个摆件就被商奕笑一万块钱捡漏了。
饶是窦父一直因为医术高明而总是露出清高的姿态,可是眼中的贪婪也掩饰不住,更别说一旁年轻气盛的窦旭阳,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商奕笑,恨不能将她手里头价值不菲的摆件给抢过来。
“抱歉,王教授,我不打算卖。”商奕笑摇摇头,她也没有想到这东西会贵,看来自己还是得给之前卖东西的民工一些补偿。
当然了,这东西肯定不能摆书房了,商奕笑不由的想到谭亦,他家就在帝京,虽然说的不多,可是商奕笑从谭亦简短的话语里也能听出他对家人的爱护,所以商奕笑打算将这个摆件当成礼物送给谭亦的父母。
“那好吧,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要是想卖了就打电话给我。”王教授不舍的开口,将名片递了过去。
拿着这么贵重的摆件,商奕笑暂时不打算去贺氏中药店了,这边他人一走出去,胖子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走了大运捡漏了。
而窦父和窦旭阳也眼红的盯着离开的商奕笑,如果不是在外面,他们都想要说那摆件是自己先看上的,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看到店里的人都走了,胖子快速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彪子,是我,你从南门这边过来,有个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亚麻的上衣,黑色休闲裤,手里还拎着我们店里的购物袋,你找几个人过去,将他手里头的东西抢过来,做得干净一点,这一笔要是成了,我给你五十万。”
慢悠悠的向着四合院的方向走了过去,片刻的时间,商奕笑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人盯梢,看了一眼手里头拎着的盒子,商奕笑莞尔一笑向着左侧的巷子走了过去。
三分钟之后,商奕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走过来的三个男人,不由笑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
“小姑娘,把你手里头的东西交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带头的彪子身材魁梧,眼神透露着嗜血的狠辣,一看就不是善茬。
即使面对商奕笑一个小姑娘,彪子狠辣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软化,“否则一会你免不了一顿皮肉苦。”
“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你们不怕坐牢吗?”商奕笑无语的开口,之前在娱乐圈,虽然水深又黑暗,可是那些人即使做一些肮脏事,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可是到了帝京,这三个人大白天的就这样抢劫,而且自己手里头的黄龙玉摆件高达千万,这可不是小案子,再说这个巷子虽然是死胡同,但是来的路上看到了好几个监控探头,只要自己一报案,这三个人肯定逃不了。
站在彪子旁边的矮瘦男人嗤笑一声,看着天真无邪的商奕笑忍不住的摇摇头,“小姑娘,这里是帝京,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躲个两三年,等风声过去了就回来了。”
其实两三年的时间都说长了,即使他们被通缉了,但只要躲出去避开了风头,三五个月就能回来,难道刑警还真的天天蹲守在这里。
再者他们老板背后也有靠山,当然了,他们既然敢出手,就不怕这个小姑娘报案。
看着一脸懵懂似乎不知道害怕的商奕笑,矮瘦男人再次开口:“你把东西自愿给我们,到时候我们拍你几张果照,只要你不去报案,这个照片我们也不会发出来,不过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话,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别说这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就算是个大老爷们,他不怕发果照,但是他还有妻子还有孩子,难道他不怕吗?
平白无故的谁愿意为了几个钱招惹他们这些道上的人物,再说来古玩市场也都是捡漏的,自己没花什么本钱,权当花钱消灾了,总不能为了被抢走的东西闹的家破人亡。
商奕笑受教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不过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将东西抢走了。”
彪子眼神一沉,对着两个手下一挥手,让两人将东西抢过来。
眼瞅着两个人过来了,商奕笑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脚步一个上前,右手抓住对方挥过来的拳头,左脚凌空飞踹了过去。
砰砰砰,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三个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太痛之下,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彪子目光惊恐的看着左手依旧拎着购物袋的商奕笑,他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小丫头绝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些跆拳道馆和武术中心训练出来的人,她出手狠辣刁钻,速度快、力气大,这分明是个见过血的练家子。那
“告诉你们老板,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他的店就不用开了。”商奕笑冷声开口,锐利的目光看死人一般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这才迈开腿离开了。
!分隔线!
四合院,刚下飞机提前结束旅游假期的徐苗苗此刻不满的坐在客厅里,推开徐大叔递过来的果盘,漂亮的脸庞上流露出骄纵和不满,“爸,你和我妈是怎么回事啊?这房子我们都住了十多年了,怎么就不是我们家了,我凭什么不能带人回来。”
在帝京这地界商,你不敢说自己有钱,因为随便碰到一个人,说不定家里就是开公司的;你也不敢说自己有权有势,大街上一根电线杆倒下来,砸中十个人,估计九个人家里都有背景。
但是在帝京如果能有一套三环以内的房子,至少可以以本地人自居了,而拥有一套别墅或者四合院,那绝对算是人上人了,说话底气都是足足的。
徐苗苗从小学开始一直很骄傲,她成绩好,长得好,关键家里还有一套四合院,小时候即使她说爸妈就是普通人,可是全班上下没一个同学相信,班主任也对她格外好,每年的优秀班干名额都给徐苗苗。
等十来岁之后,徐苗苗就不再说父母的职业了,她总是一笑的敷衍过去,可是却不经意透出自家有四合院,所以初中高中的同学都当徐苗苗是低调,背景来头绝对不小。
这一次和高中同学出去旅游,庆祝考上连青大学,架不住几个女生的请求,徐苗苗原本打算将同学带回家住,却被徐大叔夫妻给阻止了。
徐苗苗只好告诉同学家里来了亲戚要借助,不能让她们留宿了,几个同学当时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好在出租车停在了四合院门口,徐苗苗打了招呼径自推门进去了,几个同学才相信这价值不菲的四合院真的是她家的。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徐大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被惯坏的女儿,“小时候不就和你说过了,我和你爸就是看房子的。”
徐大叔不能算是谭家的司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四合院里,谭亦给了他一部工作手机,如果有人打了这个电话,不管是谁,他都要过去接人送人,这就是他的工作。
而徐大婶则去谭亦给的几套房子那边做保洁,有时候房子有人住,那徐大婶每天都要过去清理打扫一遍。
如果没有人住的房子,她基本一个星期过去一次,大部分时间也留在四合院这里,现在商奕笑回来了,徐大婶那几处房子的保洁工作也暂停了,她现在的工作就是照顾商奕笑的生活起居。
徐苗苗板着脸,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人人羡慕的有房一族变成佣人的女儿!越想越是不甘心,气恼的嚷了起来:“我都要上大学了,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学校里。”
“这有什么丢脸的,你当谁都能找到我和你爸这么清闲,工资又高的工作!”徐大婶不满的训斥了两句,她的工资比那些白领一族都要高,而且很自由,只要将分内的事情做好了就行了,还可以住在四合院这里,这么好的工作到哪里去找,说出来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哪里丢脸了。
“你根本就不懂!”徐苗苗气的红了眼,这能一眼吗?那可是连青大学,好多同学都是豪门子弟,世家贵族,自己却是佣人的女儿,到时候根本进不了高端的圈子,自己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站在门口听了片刻,商奕笑这才加重了脚步,让屋子里的徐家三口听到自己回来的声音。
徐大婶警告的看了一眼被惯坏的女儿,徐大叔也立刻站起身来,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懂得知足,商小姐性格好,也没有摆什么架子,他们就更要照顾好人家。
“奕笑你回来了,我已经做好饭了。”徐大婶依旧是满脸热情的笑容,商奕笑的饭菜和自家的是分开的,毕竟菜色不同,“一会我给你送到小厅里去?”
“嗯,麻烦大婶了,我先去洗个澡,半个小时之后送过来。”商奕笑点了点头,抬眼看着从客厅里走出来的徐苗苗,长的挺漂亮,俏丽生姿的一张脸,皮肤很白,发尾烫卷了,显得很青春时尚,不过看向商奕笑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和善了,绷着脸,眼中含着怨气和不甘。
徐大婶扭头看了一眼徐苗苗,顺势在她后腰上掐了一下,“奕笑,这是我女儿苗苗,下午刚回来的,也在连青上大学,以后你们可以一起过去,我们也放心。”
“妈,你说什么呢,我和高中同学都约好了,我的同学她也不认识,一起走多不自在。”徐苗苗扭着头,不屑的打量着穿着普通的商奕笑,听说是从A省这种穷地方过来的,土包子一个!跟在自己后面简直丢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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