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缴费窗口。
“你说我前天交的一万块钱都花完了,还倒欠医院这边一千多的费用?”商奕笑都快气乐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土匪窝。
老太太就在病床上躺了几天的时间,商奕笑交了两次费,第一次交了五千,第二次因为商奕笑很不厚道的将老太太藏抽屉里的五万块现金给拿走了,所以她又大方的交了一万,这不一大早的就接到催费的电话了。
坐在窗口后面的护士斜着眼瞪了一瞪眼商奕笑,不满的催促,“缴费清单不是给你了?要交费就快一点,别耽误我工作,后面还那么多人排队呢!”
“那行,我不交了,爱咋的就咋地吧。”商奕笑也干脆,拿着手中长长的缴费清单退到一旁,让后面排队的人上来。
没想到商奕笑竟然会这样,护士气的脸都变色了,之前商大嫂已经和她说过了,只要商奕笑继续缴费了,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住院费和日常的护理费还有给老太太开的葡萄糖、蛋白质什么的,基本上一天也就一百块钱,而且老太太还有合作医疗,每天实际花费的一百块钱,报销之后其实就四五十。
而商奕笑一共交了一万五,前后就四天的时间,实际住院只花了两百块钱,剩下的一万四千多块钱的进口药和补药什么的做的都是假单子。
医生那边一万块要拿两千的回扣,至于缴费窗口这边,经手的护士一万块也能拿到五百,剩下的则都归了商大嫂那边,毕竟这也是空手套白狼。
所以商奕笑交了一万五,护士这边就能拿到八百块的回扣费,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商大嫂的内部人员,普通病人医院这边可不敢这样操作,拿得太多容易露馅。
平常病人这边都是正常的医药回扣,医生开的药价格高达数百元一盒,可实际上有些药的成本价十块钱都不到,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规则。
“你不能走!”护士急忙站起身来喊了一句,恶狠狠的瞪着商奕笑,“住院费还欠着呢,你别想跑!”
商奕笑笑眯眯的看着恼羞成怒的护士,故意提高了嗓音,“老太太住院了,她身边还有两个儿子呢,我就是个孙女儿,今年才十九岁,已经交给了一万五了,现在还欠一千多的费用,医院也该找我大伯和小叔要钱吧。”
四周排队的病人家属听到这话都连忙点头,老人住院了,哪有让孙女儿掏钱的,那养儿子做什么?再说了就算孙子辈愿意拿钱,可也不能让一个才成年的小姑娘拿几万块啊。
护士愤怒的看着牙尖嘴利的商奕笑,却也没办法,只能不高兴的又喊了一句,“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通知你家里人,有事你们自己家去商量!医院这边的欠费一定要缴清!”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护士快速的拨通了商大嫂的电话,“洁姐,你到交费处来一趟,你家侄女不愿意交钱了。”
病房里,商大嫂刚将之前一万五千块钱退回来的一万块钱偷偷给了毛婷婷,结果就接到了小护士的电话,商大嫂脸色微微一变,“我知道了,对不起啊小敏,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商大嫂看向一旁的商老大和商泉,“你家侄女在缴费窗口闹事,不愿意继续交住院费了。”
商老大和商泉脸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这两天正在和担保公司的人接触,打算让袁素文签下高利贷的欠条,这样一来就不怕商奕笑不把被包养的钱拿出来了。
这事还没有安排好,商奕笑这个死丫头竟然又闹事了。
“商泉,你和大哥去看看,一个侄女她还能翻了天不成!”毛婷婷阴阳怪气的开口暗示着,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摁不住一个小姑娘?
刚刚拿到了一万块钱的回扣,毛婷婷正想着多捞一点钱呢,商奕笑不交钱怎么行?
再说老太太之前是假装被袁素文给推倒了,可是前天家里被打砸了,老太太藏的私房钱也被偷了,这次是真的气狠了,血压都上升到170了,住院观察更安全。
商奕笑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商家四人急匆匆的过来了,打头的商老大和商泉脸色阴沉沉着,商大嫂和毛婷婷两个妯娌跟在后面。
“笑笑,你这是要出尔反尔吗?”商泉先发制人的厉声呵斥,铁青着脸,目光阴冷的盯着商奕笑继续训斥,“家里要不是因为你爸也不会被高利贷给打砸了,老太太也是被你妈给推倒才受伤的,这个钱你不出谁出!”
“我看就是出去待了三年,性子野了,欠收拾!”商老大板着脸冷哼一声,之前没去和江省的时候,她可不敢和自己这个大伯这么横。
商家两兄弟身材魁梧、气势汹汹,商奕笑站在他们面前就跟被大野狼给盯上的小白兔一般,可惜看着纤瘦单薄的商奕笑却是半点不害怕。
朗声一笑,商奕笑挑着眉梢讥讽着,“大伯和小叔认为是我妈将老太太给弄伤了,那就报警处理吧,公事公办,反正我不出钱了,该拘留就拘留,该赔偿就赔偿,反正我妈的工资卡一直都在小叔手里拿着呢。”
“你!”听到这话的商泉气的抡起了拳头,却被一旁的毛婷婷眼明手快的给拦住了。
商奕笑现在是油盐不进,商泉要是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了她,到时候这个死丫头又报警了,倒霉的还是商泉,毛婷婷可不愿自家男人被商奕笑给算计了,再说还有大哥大嫂在这里呢,也轮不到商泉给老太太出头。
商奕笑性子变得强硬了,而且对袁素文这个妈都是爱理不理的,所以商家人还真拿她没办法,软的不行,硬的同样不行,这让商老大和商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恨不能上前将商奕笑给揍一顿。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商奕笑看着陌生的来电接起电话。
“商同学,你好,我是市医院……”
“你说什么,手术失败了?”商奕笑表情冰冷下来,魏大国的情况的确有些危险,一直都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着,人也处于昏迷状态,原打算今天早上进行第二次手术。
可是商奕笑没有想到手术竟然失败了,医院这边的说法是因为第一次手术引起了并发症,血压突然降低引起了呼吸衰竭,医院昨天晚上紧急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只可惜魏大国没有挺过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一趟。”商奕笑沉着脸挂了电话,她第一反应是东源集团还是动手了。
可是想到之前和自己接触的张秘书,商奕笑随后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大家都是聪明人,能用钱来解决的事,东源集团不会愿意沾染一条人命,或许真的只是手术失败。
“你想去哪里,今天这事不解决,你哪里都不能去!”商泉虽然不知道接了电话之后的商奕笑要去哪里,不过看她这急匆匆的模样,肯定是有事。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商泉一把拦住了商奕笑,“你想走,也行,将住院费交了。”
商老大也反应过来了,和商泉一左一右的挡住了商奕笑的去路,他们是不敢动手,可是拦着不让她离开倒是可以。
就算警察来了,这也是普通的家庭纠纷,自己也没有动手,只要能拖住商奕笑不让她离开就好。
商奕笑表情冰冷,商老大和商泉愈加的得意,事情不解决,她想走,没门!
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手,冷眼看着耍无赖的商老大和商泉,商奕笑干脆的开口:“行,我交住院费!”
快步走到了缴费窗口,无视着护士那得意的表情,商奕笑将背包里的四万块现金拿了出来,“交四万!”
商奕笑真他妈的有钱!商家几人震惊一愣,都没有想到她包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现金!
商泉这会真完全相信了商老大的判断,商奕笑这个死丫头肯定是被老男人给包养了,身上至少有两三百万,否则她怎么一次就拿出四万。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商奕笑拿着缴费单子冷声笑着,“对了,这钱是给老太太治病的,你们别私自出院将钱给退走了。”
“哼,你当我和你这个死丫头一样没良心吗?老太太的住院费,我们可不会贪。”商泉嗤笑一声,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动心,但是现在知道了商奕笑的身价,他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急着去市医院,商奕笑也没有再废话,只是余光瞄了一眼竭力压制着喜悦表情的毛婷婷,商奕笑转身大步离开了。
东源集团,总裁办公室。
啪的一声,茶杯被砸到地上的声音响起,孙兆丰蹭一下跳到旁边,刚想要开口,可是对上孙平治冰冷的表情,抱怨的话又咽了回来,“爸,你放心吧,我做的很干净,没有人会知道。”
“孙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去处理一下。”张秘书能理解孙平治的怒火为什么这么大,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你去吧。”点了点头,孙平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死不认错的孙兆丰,火气蹭一下涌了上来,“你是猪脑子吗?马上就召开经济会议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弄出一条人命来,你是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
被骂的狗血喷头,孙兆丰畏惧的看了一眼发火的孙平治,小声的嘀咕着,“我还不是为了家里,林氏制药一直盯着我们家,魏大国要是苏醒了,到时候被林家人收买了,然后乱说话那才是真麻烦。”
孙兆丰半点没感觉自己做错了,当时是自己开的车,不但酒驾了还吸了点粉,虽然这些都被抹除干净了,林家也找不到证据。
可是车是自己开的,魏大国肯定是看到自己了,他日后如果闹事,趁机讹诈,背后又有林氏只要撑腰,那才是后患无穷。
所以孙兆丰认为自己抢在林家人发现之前动手,这样一来,死无对证了,林家还能怎么办?
孙平治看着蠢到无可救药的小儿子,只感觉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一定是抱错了,否则自己和妻子都很聪明,怎么就生出这个蠢儿子。
此刻连发火都懒得发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孙平治平复下情绪缓声道:“林家能收买魏大国,难道我们东源集团的财力比林氏小吗?而且这都是你的想当然!”
“爸,我都看到林礼和商奕笑在一起吃饭了,林家这段时间就跟狗一样盯着我们家不放,林礼接触商奕笑肯定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孙兆丰不满的看了一眼孙平治,父亲年纪大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雷厉风行,做事都优柔寡断,“我这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行了行了,你现在回家去,这几天不要出来。”孙平治冷声打断,看着还想要抗议的孙兆丰,眼神一寒,语调陡然冷厉下来,“这是命令,我会让保镖看着你的!”
张秘书很快将扫尾的工作都做完了,好在孙兆丰也不是真的傻,他明面上是找护士蒋丽,将药给了她,让她将药注射到魏大国的点滴液里。
其实暗地里却是让孙家的保镖偷偷潜入到了医院,在呼吸机上动了手脚,这样一来,即使蒋丽日后反水,她也没有什么证据,毕竟孙兆丰给蒋丽的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商奕笑了!张秘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忌惮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按理说她就是个普通人,即使很聪明,也不应该让自己产生忌惮。
可是张秘书心里头依旧有些不安,而此刻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孙平治的电话,张秘书快速的将车窗玻璃升了起来,“孙总,我在医院停车场,魏大国的尸体现在在医院停尸房里,即使尸检也不会查出什么。”
“小张,我刚刚听兆丰说林礼之前和商奕笑接触了。”孙平治可不是老江湖了,见识多,阅历深,听到了孙兆丰的话,孙平治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我估计林礼是故意和商奕笑见面让兆丰看到,逼迫兆丰下杀手。”
说白了就是林家虽然知道魏大国是孙兆丰撞的,但是没有证据,或者说只有一些间接的证据,真的闹上法庭了,也是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
所以林礼就设下了一个陷阱,而孙兆丰这个纨绔果真一脚跳进去了,他一旦动手弄死魏大国,就等于将现成的把柄送到了林礼手中,到时候再加上商奕笑这个人证,还真能闹出事来。
“孙总,医院这边我已经查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商奕笑了。”张秘书一开始是打算花钱消灾,谁知道孙兆丰太蠢,多此一举,反而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电话另一头的孙平治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语调却阴沉狠辣了许多,“既然是威胁,就解决了,听说商奕笑年纪不大,手里至少握着几百万。”
“孙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秘书心领神会的回答,商奕笑那些钱来路不明,一个罪犯的口供,即使到了法庭上,法官也要斟酌一下她证词的可信度。
商奕笑身上的钱是包养她的男人给的,但是对外而言,商奕笑只是在和江省打工,即使她说这些钱是她卖身得来的,可是暗中包养商奕笑的男人绝对不会承认。
毕竟当时商奕笑只有十六岁,这已经不是光彩不光彩的事了,而是犯罪了,对方一旦否定了,商奕笑身上的这笔巨款就是她盗窃的铁证。
这样一来,即使林礼利用商奕笑指控小少爷谋杀,孙家也可以反过来状告商奕笑是诬陷,她是想要敲诈东源集团,失败之后,心有不甘的诬告。
商奕笑的出租车刚到市医院门口,一辆黑色汽车忽然开了过来,随着后座车门的打开,林礼风度翩翩的下了车,热情的开口:“商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如果说来医院之前,商奕笑只当魏大国的死是意外,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的林礼,商奕笑的眼神陡然冰冷下来,“不知道先生特意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
察觉到商奕笑充满敌意的态度,林礼也不生气,依旧笑容温和,“商同学,我过来却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现在跟我离开,或许还能平安无事,再迟一些的话,我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热情而熟路的从两人身后传来,张秘书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林经理和商同学竟然是认识的吗?”
看到张秘书,林礼笑容不变,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林礼同样伸出手,两人友好的握了握手,还寒暄客套了几句。
“原来是张秘书,没想到东源集团对自家的员工真的很关心,司机撞死了人,竟然需要张秘书亲自来处理。”林礼明知故问的调侃着。
如果魏大国真的只是被司机撞死的,别说孙平治这个老总了,就连张秘书也不会多管多问,直接丢给公司的法务部去处理赔偿事宜就行了。
“林经理也知道我们东源集团一贯是以人为本,顾客是我们的上帝,员工就是我们最亲密的伙伴。”张秘书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了回去,完全不在意林礼的含沙射影。
“商同学,对于魏大国先生的事情我真抱歉,后续丧葬还有赔偿,我们东源集团一定会尽心尽力。”不和林礼打机锋,张秘书看向商奕笑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歉意,不过片刻就被冷漠所代替。
也许日后她会是一个人才,不过东源集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能说商奕笑的运气不好,偏偏搅和到这件事里了。
被两人注视着,商奕笑面容显得极其冰冷,看了一眼风度翩然的林礼,又看了一眼态度明显冷漠的张秘书,“魏大叔的儿子还没有联系上,尸体应该不会送去火化吧?”
听到商奕笑这尖锐的话,林礼眼中笑意加深,果真聪明,一下子就切中了魏大国死亡的关键所在。
“当然,魏大国先生虽然是意外死亡,不过家属不在,我们也不可能越俎代庖的火化。”张秘书笑着回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礼。
这一次只怕要让林家失望了,小少爷虽然有时候很蠢,但毕竟是孙总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这点谨慎和小心还是具备的。
东源集团竟然不急着将魏大国的尸体火化,难道他们就不怕尸检之后找到魏大国死亡的真正原因吗?林礼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隐隐的有种不祥的感觉。
“林经理之前是故意约我在西餐厅吃饭,而且还选了靠窗户的位置,就是想让孙兆丰看到,误会我被你收买了,然后逼迫孙兆丰暗中对魏大叔下手。”商奕笑一字一字冷冷的开口。
林礼和张秘书两人是含沙射影,说话也是说半句留半句,偏偏商奕笑却直接撕破了两人的假面具,言辞犀利而冷漠,“林经理想要抓住孙兆丰动手的证据,而东源集团为了确保魏大叔的死不会被闹大,一定会对我这个唯一的人证动手,到时候林经理也可以打着保护我的借口让我当人证指控孙兆丰。”
商奕笑眼神冷漠到了极点,就为了彼此的利益,他们就这样草菅人命!以魏大叔的性命当筹码,“到时候不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事情在经济会议召开的这段时间闹大,东源集团应该就会失去鼎盛合作的机会,这就是林经理的真正目的吧?”
林礼和张秘书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些肮脏事的确是他们做的,但是被人扒开脸皮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既然不可能成为朋友,那只能是敌人!张秘书冷了脸,面容冷酷,语调严厉,“无凭无据的恶意揣测,还请商同学慎言!”
林礼虽然在暗中推波助澜,可是真正撞伤魏大国的人是孙兆丰,将魏大国弄死的人也是他,所以张秘书才先一步开口。
至于林礼则是沉默的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看似温和儒雅,可是骨子里同样是自私是冷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奉劝两位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商奕笑冷声一笑的转身离开,一开始自己就不该相信这些人,魏大叔或许就不会死!
看着离开的商奕笑,张秘书眼神更为了冰冷,她是一个威胁,必须要处理了。
想到此,张秘书也不打算多停留,嘲讽的看着林礼,“林经理机关算尽,只可惜商奕笑性子烈,只怕她不会被你收买的。”
林礼一开始的确想利用商奕笑对付东源集团,因为她就是人证,东源集团肯定会想法设法的对付商奕笑,而她为了自保,只能听从自己的命令和东源集团对抗到底。
只可惜林礼没想到商奕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性格也刚烈,一个为了钱而被男人包养的小姑娘,她应该是是爱慕虚荣、贪生怕死,只可惜商奕笑的转身离开让林礼的谋算都落空了。
“张秘书还是担心孙少爷吧。”出师不利!林礼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向着一旁的车子走了过去,张秘书太冷静了,难道魏大国的死另有原因?
半个小时之后。
林氏制药集团,办公室。
“你说化验结果出来了,蒋丽给魏大国的点滴液里注射的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林礼脸色格外的阴沉,虽然之前已经猜测到了,可结果真是如此,依旧让林礼很是失望。
“是的,经理,我们化验了蒋丽丢到垃圾桶里的瓶子,也在魏大国死后偷偷抽取了他的血液,经过化验,魏大国血液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瓶子里残余的液体只是无毒害作用的生理盐水。”
秘书刚从实验室出来,此刻将化验报告放到了林礼面前,“林经理,魏大国的死或许真的只是手术失败导致的。”
快速的翻阅着化验报告,林礼将东西丢在办公桌商,看了一眼面带疑色的秘书,“魏大国一定是孙兆丰弄死的,只可惜我小看了他,孙兆丰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蒋丽只是一个吸引我们目光的工具而已,杀死魏大国的另有其人。”
“我们要将尸体弄出来重新尸检吗?”秘书再次开口,只不过东源集团有了防备,林氏想要私下来再有所动作,只怕不容易。
林礼否定了秘书的提议,“张秘书既然已经去了医院,肯定已经消除了所有证据,即使尸检作用也不大,现在的关键就在商奕笑身上。”
林礼其实也不确定商奕笑到底有没有掌握证据,不过根据他之前的调查,商奕笑早就知道真正的肇事司机就是孙兆丰,她和东源集团应该达成了协议,所以张秘书才放弃了弄死魏大国的计划。
“派人继续保护商奕笑,确保她不会被东源集团私下给弄死。”林礼最后有了决定,虽然在医院门口的见面很不顺利,不过林礼相信没有人会不怕死,东源集团一旦真的动手,商奕笑人单势孤,她只能投靠自己寻求保护。
!分隔线!
东源集团的出手和商奕笑想象的一样快,她前脚刚在餐厅吃完午饭,账都没有结,四个便衣警察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商奕笑,有人举报你涉嫌盗窃巨额财产,请和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带队的男人面容冰冷的开口,话音落下的同时将工作证和手铐都亮了出来。
没有半点惊慌,商奕笑站起身来,“可以,不过我想知道是谁举报的我?”
带队男人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估计也没有想到商奕笑还能这么冷静,“到了局里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审讯室里。
“你说是魏大叔举报的我?”商奕笑莞尔一笑,这还真是死无对证。
“魏大国在死亡之前,曾经短暂的苏醒过,他指控你骗取了他的财产。”男人面容依旧冰冷,眼神锐利的盯着商奕笑,似乎她就是那个盗窃钱财的罪犯,“我们已经和银行方面查询过了。”
说完之后,带队男人将银行的流水账单放到了商奕笑的面前,“你的银行卡里有两百五十万来路不明的巨款,而你今年只有十九岁,在和江省当保姆,这笔钱不可能是你的合法收入!”
这等于是一条死胡同!在所有人看来商奕笑是被某个男人包养了,这两百五十多万就是包养费,但这是无法搬上台面的东西,就算商奕笑提供了对方的身份,想必对方也会否定,甚至还反咬一口,指控商奕笑偷盗了他的钱。
毕竟商奕笑当时只有十六岁,对方除非是想身败名裂了,否则他只能将脏水泼到商奕笑身上,从而将自己撇干净。
看了一眼依旧不慌不乱的商奕笑,带队男人再次将一份供词从文件夹里抽出来放到了商奕笑面前,“这是护士蒋丽的口供,她亲耳听到了魏大国对你的指控。”
人证有了!商奕笑又无法解释清楚自己银行卡里的巨款来源,所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商奕笑依旧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不管对方怎么发问,是威胁还是利诱,商奕笑都沉默是金。
带队男人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他审问过很多重犯要犯,那些人一开始也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但是他们绝对没有商奕笑此刻来的冷静。
她是真的一点不害怕,既没有任何嚣张挑衅的情绪,也没有慌乱害怕,平静的好似这件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单向玻璃后的观察室里,张秘书面色也带着几分沉重,有林氏在暗中盯着,张秘书不可能做什么多余的事,一切都必须按照法律法规来办。
几分钟之后,带队男人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打开观察室的门,看了一眼独处时依旧冷静自若的商奕笑,“张秘书,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十九岁的小姑娘,太冷静了,我感觉她是有所依仗。”
“洪队长,你是说包养商奕笑的那个神秘男人来头不小,商奕笑认为对方会确保她的安全?”张秘书也是同样的揣测,商奕笑太安静了,这说明她能肯定自己不会有事,而商奕笑就是个普通人,那么她的靠山只有包养她的男人。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张秘书特意查了一下,可惜连他都查不到对方的身份,这也是因为东源集团的大本营是在A省,而和江省则是藏龙卧虎之地,东源集团的势力在和江省显得非常渺小,这才查不到具体的情况。
洪队长点了点头,“不过她即使不开口,按照规定我们也可以合法扣押她48小时,如果到时候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会以盗窃罪和诈骗罪来立案,然后向法庭提起公诉。”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商奕笑即使不开口,她无法解释两百多万巨款的来源,到时候法院也会依法对她进行判决。
“这几天我会留意情况的。”张秘书又和洪队长说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张秘书不认为暗中的人会主动出现帮商奕笑,如果到时候她扛不住将对方的身份说出来,张秘书可以肯定这也是商奕笑的死期。
即使有了三年的感情,但是没有哪个成功的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包养的小情人身败名裂,甚至可能锒铛入狱,对方为了自保只会倒打一耙,将商奕笑这个污点彻底解决掉。
商家人完全不知道商奕笑被抓走了,此刻依旧忙着算计着商奕笑手里的钱。
商老大在三鑫矿业工作,凭着岳父当年在白鹳县城的关系,商老大也算是混的不错,因为工作的关系也认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大哥,你确定这个武哥能帮忙?”商泉有些的惴惴不安,他虽然性子奸猾也精明,可是打交道的毕竟都是些普通人,平日里也就压榨袁素文这个二嫂,和这些道上的人物根本没接触过。
“放心吧,我们也是给钱办事,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商老大倒是很冷静,给商泉递了根烟,老神在在的开口:“只要武哥这边答应了,我们马上就能行动了,省的日长梦多。”
武哥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光头,看起来还挺和善,脖子上戴了根金链子,在两个小弟的护送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包厢。
“武哥,您好您好,快请坐,哥几个都坐。”商老大热情的招呼着,赶忙将桌子的香烟一人给了一包。
一旁商泉也连忙倒了三杯茶过来,气氛一下子倒是热络起来了。
三杯酒喝下来,听着商老大和商泉隐晦的说法,武哥点了点头,将筷子放了下来,“这事不算麻烦,我可以借几个小弟给你们,不过这个分寸你们自己把握,我虽然是开担保公司的,不过也是正当经营,你们别闹出了人命。”
“武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商老大喜上眉梢,又给武哥三人倒满了酒,“主要是家里头的小孩子太不懂事,你看我家老二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待着,身为子女有了钱,却不给父亲还债,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是啊,武哥,你不知道我妈现在还躺在县医院里,整天念叨着我二哥,说不看到二哥一面都死不瞑目。”商泉也连声附和着,这是他和商老大之前想好的借口。
之所以诱骗袁素文签下高利贷的欠条,只不过是为了逼迫商奕笑将钱拿出来,而这个钱他们用来将躲债逃出去的商老二给换回来,这也是他们的兄弟情,所以才想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武哥面上不显,眼中却是一片嘲讽,真他妈的是当了婊子还想要立贞节牌坊,明明两兄弟觊觎侄女的钱,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逼钱,还说老太太重病了想儿子。
商老二的事情,武哥在白鹳县也不是没听人说起过,商家这三兄弟根本没感情,否则以商老大的家产,商老二也不至于跑路,而且商老三住的这套房子,就是逼迫商老二贱卖给他的,都是些狼心狗肺的畜生,还说什么兄弟情。
事情谈的很顺利,商老大和商泉喝了不少酒,结过账之后无比激动的回医院了,而此刻坐到了汽车后座上,武哥一扫刚刚大哥大的气场,表情显得极其谄媚又巴结。
“华哥,事情办妥了,商家两兄弟估计这两天就会动手。”武哥陪着笑脸,之前他也打算答应这事,不过两万块的好处费,这当时打发叫花子呢!
武哥之前想的是五五分账,能从商奕笑那里弄出多少钱来,他留下一半,余下一半给商家两兄弟,不过接到华哥的电话之后,武哥立刻按照他的命令在行事,只要了两万的好处费。
“办好了这件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身为潘春德信任的心腹,华哥夸赞的拍了拍武哥的肩膀。
之前华哥带着三个小混混尾随到了商奕笑的家里,一通打砸之后,原本再教训一下商奕笑也就完事了,谁知道突然从门外进来两个大汉,那是真的练家子,华哥自己都被揍晕了。
教训商奕笑原本是潘春德下的命令,是要给他的小情人蒋丽出气,但是华哥事情没办好,被潘春德臭骂了一顿,他吞不下这口恶气,这才联系了白鹳县的地痞流氓武哥,这不刚好商家两兄弟也凑上来了,才有今天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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