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一共三个人。
其中两个坐着的,分别是祁飞扬和方朗。
还有个站在后面窗边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唐装,头发灰白,颌下留了一撮灰不拉叽的山羊胡。
祁飞扬一脸兴奋的笑意,大步走过来,殷勤的笑道:“秦总,来来来,赶紧坐下,今儿这顿饭我请了。”
“祁飞扬,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雅不为所动,淡漠的问了一句。
“咳咳,我跟方老板今天正在谈事呢,突然听到他接到你的邀请,我一想,人多热闹不是,所以就一起过来了。你说呢,方老板?”
方朗站起来,冲着秦雅呵呵笑道:“秦总,别这么拘谨,过来一起聊聊吧。”
“方老板,我跟你谈的事,不想有外人在场。”
“呃,哈哈,也行。那秦总稍微坐坐,我跟祁先生谈完了事,咱们再聊。”
祁飞扬一听,笑眯眯的说:“方老板,现在可是饭点,咱们的事吃完了饭再说。秦总,你放心,吃完了饭,我跟方老板的事几句话就说完,说完我直接走人。到时候你们俩接着谈,如何?”
秦雅斜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方朗,随即走到饭桌旁坐下。
祁飞扬顿时一脸喜色,也屁颠屁颠的坐了过去。
桌上,已经摆满了特色美食。
一旁的小桌上还冰了一瓶红酒。
方朗随手拿起红酒,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点。
“秦总,这可是78年的罗曼尼康迪,法国最古老的红酒品牌之一。尝尝吧,这是祁先生特意为你准备的。”
方朗把酒杯往秦雅的面前推了一点。
看着眼前的红酒杯,秦雅淡淡一笑:“抱歉,方老板,我喝不惯红酒。”
“呵呵,在我看来,所谓的喝不惯,其实只是气氛还不够而已。咱们先聊天,畅所欲言。一会再喝。”
方朗也笑了笑,接着突然站起来,礼貌的冲两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说完,转身离开了包间。
他一走,祁飞扬立刻离近了一点,微笑着看着秦雅说:“小雅,这酒……”
“祁飞扬,我跟你好像没这么熟吧?”
秦雅毫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
同时眼神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站在窗户旁边的中年人。
心里意外的升起一丝危险的信号。
“小雅,别这样,我追你也大半年了,总不能把我当陌生人吧?”
“对我来说,你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咳咳,这话可真伤人。算了,我祁飞扬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听说你今天上午真跟那个土鳖领了结婚证,这杯酒,就算我祝福你的。”
说完,祁飞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脸上还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
秦雅疑惑看了他一眼,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会这么容易就放手?
“秦总,赏个脸吧,喝了这杯酒,咱们以后就当路人。如果我祁飞扬运气好,能交上朋友,那更完美了。”
看他说的异常认真,秦雅秀眉微微一皱。
她脸上的这种小表情,其实非常吸引人。
祁飞扬一见到她轻蹙眉头的样子,眼神立刻呆滞了,而且眼睛里都开始浮现出红血丝了。
对于秦雅,他曾经发过誓。
这个女人,势在必得。
可惜,一连追了大半年,居然毫无进展。
这么优秀而又美艳芳华的女人,怎么能不是自己的呢?
秦雅沉默了片刻,伸出纤纤玉手,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她不是喝不惯红酒,相反,她还是此中高手。
今天只是不想跟祁飞扬喝酒而已。
此刻听他说的这么认真,应付一下也好,就此断了他的念想。
以后要是真的不纠缠自己了,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78年的罗曼尼康迪,的确是红酒中的极品。
这一瓶估计就得十七八万。
以祁飞扬的手段,他也算花了血本了。
杯中红酒,味香醇厚。
醒的时间刚刚好,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哥,其实是很会享受的。
想到这,秦雅端起酒杯就要往嘴边送。
就在这时,包间的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一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眼神一扫,顿时哈哈笑道:“找了半天,原来是这间。”
“林箫,你……”
秦雅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赶过来了。
而祁飞扬一见到林箫进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嘴角微微抽搐,眼神变得凶戾吓人。
他冲着身后的那个中年人做了个手势。
中年人立刻大步走到他身边,身上的气势也慢慢变了。
再看林箫,进来以后,先瞄了一眼秦雅手里的红酒,顿时双眼一亮,冲过去一把抢过酒杯,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渴死我了,这玩意儿味道闻着不错。”
说完,仰头一口喝光了红酒。
随后,还没等秦雅有反应呢,一把抄起桌上的整瓶红酒,咕咚咕咚对瓶吹了。
他的喉咙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不到五秒钟时间,一整瓶78年的罗曼尼康迪,被他鲸吞牛饮给喝光了。
祁飞扬眼珠子瞪得溜圆,嘴角不住的抽动。
尼玛,十八万一瓶的红酒啊,就被他给糟蹋了?
这玩意又不是啤酒,还特么对瓶吹了?
这个怪胎到底是哪儿钻出来的?
喝光了红酒,林箫把酒瓶往桌上一摔,脸色微微有些红润,看着秦雅笑眯眯的说:“老婆,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喝酒,太不守妇道了。”
“林箫,是不是喝多了你?赶紧走人。”
秦雅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方朗也回来了。
他看到包间里多了一个人,愕然问道:“这位是什么人?”
“抱歉,方老板,他是我先生。”
秦雅连忙歉然回了一句。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林箫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声笑道:“这又是哪个龟蛋?”
“林箫,别胡说八道。”
一听他骂方朗是龟蛋,秦雅可真吓了一跳。
祁飞扬也就罢了,如果再得罪方朗,自己的项目可真就告吹了。
站在门口的方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声冷哼:“哼,简直莫名其妙,秦总,咱们的事不谈也罢。我这种龟蛋想来也没资格。”
说完,扭头就走了。
秦雅心底一凉,完了,这条线肯定也断了。
这个林萧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现在做事完全莫名其妙,他到底在干嘛?
心里一生气,扭头瞪眼看着林箫,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旁的祁飞扬一直也没说话,脸上已经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再看林箫,眨了眨眼,突然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秦雅低声说:“老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怨我,我也很委屈好不好。”
秦雅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你还委屈了?
我委屈你一脸。
当即转身大步走出包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秦雅离开,林箫的眼神慢慢变了。
包间里,现在就只剩下了祁飞扬和他的保镖。
林箫背对着两个人,走到包房门口,轻轻关上了房门。
他在笑,而祁飞扬也在笑。
祁飞扬身旁的保镖,笑的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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