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满身臭汗一脚踏进指挥所，沈耘便看到指挥所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沈耘很清楚这掌声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合成营所有人的。
这场突然地对抗不仅检验了合成营过去一段时间训练的成绩，也验证了在独立作战方面的优势。即便作为此次对手的五团长，此时也发自内心地称赞这种模式。
“干的不错。”
掌声过后，毛继红来到沈耘面前，笑容里夹杂的肯定让沈耘也忍不住一阵欣喜。
“谢谢首长夸奖，合成营一定会再接再砺。”
“好。现在累不累，如果可以坚持，咱们先复盘。今天这场战斗打的完全颠覆了我对装甲部队常规战法的认知，我觉得有必要好好想你们一线的指战员讨教一下你们的切身体会。”
复盘，这才是对抗演习最为精华的部分。
通过复盘，双方可以知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有失误，己方的缺点是什么，需要在什么地方加以改正。
激烈的讨论一直维持到了后半夜，经过短暂的休息，毛继红与濮明昌和黄曦三人重新登上车赶回师部，而沈耘和五团长则带着各自的官兵回到各自的营地。
风尘仆仆地回到司令部的毛继红第一时间来到了韩尚清的办公室里。
“赢了？”
韩尚清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说明他对这场对抗非常关切。
“赢了。”
风轻云淡的点头，可是毛继红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大笑起来，毛继红顺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然后坐在沙发上。
“很难想象，合成营和五团的对抗居然仅仅一天时间就结束了。要不是我就坐在合成营的指挥所里，我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韩尚清并不知道详细的对抗情况，他一直在等毛继红回来跟他详说，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放下手头的工作，韩尚清绕过办公桌，坐在毛继红身边，而后一脸好奇地等待下文。
毛继红当然知道韩尚清是什么意思。
哈哈大笑了两声，而后对整场演习的过程进行了详细的描述。
“情况就是这样，合成营赢的干脆利落，说真的五团全程都陷入了被动。这多兵种组合起来，当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
韩尚清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合成营的作战模式是我们集中论证过的，只是没有想到运用到现实当中，初战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猜啊，沈耘这小子是不是这会儿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说白了还是对沈耘有深度关切，韩尚清这句话不似担忧，更像是长辈对晚辈表现出成绩之后的一种带着肯定的变相激励。
毛继红没有接这茬，而是带着诚恳向韩尚清说道：“还有一个事情，我希望司令员能够批准。五团这次虽然吃了败仗，但是我恳请不要因此影响五团主官的前途。”
“哦？”
印象中毛继红是个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可是今天怎么破天荒替人求情了？
对于这件事情，毛继红也没有什么私心，看到韩尚清的笑意，主动解释起来：“就我观察，咱们军区无论哪支装甲部队过去，只要是头一遭遇上合成营这种全新的战术战法，吃败仗都是注定的。”
“五团在这场战斗中表现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他们的军官素质还是不错的，稍加磨炼，肯定会有巨大的进步。”
“来的时候，我已经批准五团连级以上军官去合成营当普通一兵学习去了，希望我们不仅能够拥有合成营这样的尖刀利刃，也能够在普通部队中练出一批钢铁长城。”
毛继红这种审慎的态度让韩尚清不断点头。
“这个你决定就好了。不过合成营那边，你有没有做什么安排？”
安排？
毛继红摇了摇头。
他不认为合成营还需要自己再插手指摘什么。
看到毛继红这个样子，韩尚清同样摇摇头：“就我所知，合成营到现在，只不过完成了沈耘既定的大半训练时间。”
提及这个，毛继红终于明白韩尚清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您是说，这场胜利，会冲昏他们的头脑，影响合成营接下来的训练？”
韩尚清点点头：“沈耘那小子是肯定非常清醒的，毕竟这份计划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合成营最终是什么样的战斗力他一清二楚。怕就怕基层官兵不理解，带上小富即安的心态。”
不得不说韩尚清想的非常周全，毛继红点点头：“那怎么办，我来的时候，还对他们一顿猛夸。这不是要让他们把尾巴翘上天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对合成营抱着非常大的期望，都不希望合成营的战斗力止步于此。可是，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进一步激励合成营呢？
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子，韩尚清忽然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有了。”
韩尚清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在桌上那部红色电话上摁了一个键，而后提起话筒说道：
“让参谋长过来一下。”
毛继红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韩尚清，而后忽然大笑起来：“还是司令员厉害。”
时间长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参谋长谈啸才是合成营领导小组的组长。
谈啸来到韩尚清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询问：“司令员，副司令员，你们找我？”
“参谋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手底下还有个合成营需要管一管？”
合成营从组建开始谈啸就是挂名，这是在军区常委扩大会议上定好的。韩尚清忽然提起这件事情来，谈啸略作思索，这才点点头：
“沈耘那个小伙子不是说一年之内咱们不插手么，加上濮主任经常下去看着，我倒是没有太过注意。”
“告诉你吧，昨天合成营打了个大胜仗。我跟副司令员怕他们一高兴就尾巴翘上天了，所以想找个人下去唱回白脸，思来想去，这事儿得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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