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漫长,近乎占去了人生的一半。
三十年,会发生太多太多的事,留下数也数不清的点滴回忆。
或从呱呱坠地到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或从精壮得力的顶梁柱到闭眼后的合棺入土,都有着无法重复的往事。
然而,对于刘锋来说,过去的三十年,他只不过做了两件事,也就是武学修为提升及绘画造诣的突破。
这三十年里,刘锋的收获也就三样。一是修为达到了绝世高手中期,二是超越了红裙女子的造诣,踏入了真正的画道一途,三是完成了两世夙愿,绘制了心中的那幅江山社稷图。
这一日,刘锋从入定中恢复过来,朝这片缥缈的虚空拱手道:“前辈,感谢传授技艺,请受刘锋一拜!”
语毕,刘锋双膝跪下,认真的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后,刘锋又道:“前辈,还请将晚辈送出此地,感激不尽。”
“你去吧,记住,勿忘初心。”红裙女子的话音飘入刘锋耳中,同时,刘锋也感到白光乍起,让他不得不赶紧闭眼。当再次睁眼时,已回到了传承空间的草地上。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刘锋终于舒了口气。也不敢再多停留,急忙跨出山门,施展空间技能,返回杨兴莉等人身边。
而就在刘锋离开的那一瞬,传承空间山门旁出现了一个旋转白色空洞,一道红影从空洞中飘飞出来,软软的爬在那青石台阶上。
此时此刻,若是刘锋在此,定会被此人给吓住。这还是那个传授自己技艺的美貌年轻女子么?就算打死,刘锋也断不会相信。
现在,红裙女子已是白发披肩,且失去了光泽,无力的耷拉在她的肩头上,任由清风吹得蓬乱不堪。而她那年轻美丽的容颜,也没有了半点影子。
这时的她,全身皮肤松弛,满是皱褶,就如同那干枯的老树皮一般,随时都有脱落的危险。本是水灵的两只大眼,也深深陷入眼眶中,毫无生气。
红裙女子吃力的撑起自身,坐在台阶上。她看着这广袤无垠的空间,身躯不停颤抖着,那干涸的眼眶中,竟滚落出滴滴眼泪。
“轩辕,”她颤抖的双唇微动,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道出话语:“千余年了,你为何还是不肯见我?我知道你并没有死,你还活着,可是你怎就不见我呢?”
“我知道,你对我身后的势力恨之入骨,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啊!为了你,我离开了他们,来到你的空间中,就是想你能回来带我走。”
“就算你依旧不肯带我走,哪怕看我一眼也好啊!轩辕,你到底在哪里?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听到了吗?”
红裙女子的话音,随风而飘,消失在这空旷的世界里,不曾有半点回响。就如同她自己一样,孤寂、无助,却又无人知晓。
渐渐的,女子再流不出半颗眼泪,滑出眼眶的,是滴滴嫣红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滚落,让得那一袭红裙变得更红。
良久,女子笑了,带着无尽的沧桑,不甘却又无奈。最终,她再徐徐开口:“轩辕,这辈子,我已无缘做你的女人,若有轮回,愿你能在亿万人群中多认出我。生生世世,我都只想做你的女人。”
“我见到你的传承弟子了,他和你一样,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与众不同。但他又和你不一样,他有爱人,就装在他的心里,挂在他的嘴上。轩辕啊,你爱过我吗?”
“我已将毕生所学传给了他,也传授了我的技艺,就是我们初见时,你说最欣赏我的绘画,他一人身负我们两人的绝学,也算是我们在一起了吧。”
女子的话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当最后一滴血泪从眼眶中滚落时,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带着此生的遗憾和对轮回的向往,停止了呼吸。
便在此时,女子身躯快速变淡,化着星星点点的蓝光随风而飘,终消失无踪。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但并非白色,而是无比鲜红,就像那女子的一袭红裙,又宛若她那滴滴滚落的血泪。
…………
“噗!”
正在空间传送中的刘锋,陡然感到心中一痛,嘴巴一甜,竟喷了口鲜血,险些偏离了定位,吓得他一头冷汗。
空间传送必须一心一意,稍有差池就会偏离。倘若偏离了定位,就不知道会降落到什么地方。要是运气太背,就会直接进入无尽空间裂隙,永无返还之日。
刘锋稳住方向之后,发现体内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且有种某明的意识在作祟,似乎要让他打破禁制,尝试制造空间,这意识非常强烈。
刘锋急忙与烈焱建立心灵感应,让那只大黑鸟告诉众人,自己已经回来了。但不能马上开战,让他们继续坚持,不能因自己回来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烈焱对刘锋的吩咐自然是毫无保留的传达给杨兴莉等人,它能感应得出,刘锋回来后,会有大事情发生,必须给他争取时间。
唰!
空间一阵扭曲,刘锋便闪身落地,朝众人点了点头,即刻祭出脑海中的秘籍,仔细研究起来。
其他人看了刘锋一眼,便又恢复常态。
另一端,那黑袍老者再次感到空间波动,急忙打开神识查探。当又感到有绝世高手气息后,咧嘴开骂:“八嘎!那该死的丑乌鸦又返回来了,本君一定让它后悔莫及!”
黑袍老者怒目一瞪,低喝道:“对方毒药太过霸道,仍没有解毒之法。而我们的毒药,他们又可轻易破解,实在可恶!等他们用完了毒药,本君一定将他们折磨致死,一定!”
他们哪里知道,刘锋与烈焱对换了修为身份,而且都压制了境界。他们更不知晓,现在的刘锋,正在制造属于他的空间。
此时此刻,刘锋已经尝试了十几次,可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无法制成。不过,刘锋并没有放弃,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失败!
失败!
失败……
又一连失败了五次后,刘锋总算是停歇下来,寻找其中原因。好几次,他感觉都快要成功了,可最终还是失败。这其中,定有哪里做得不到位。
刘锋平复心绪,仔细想着此前的过程。但他发现,自己的步骤完全正确,丝毫不错。这究竟为何?难道,真的是修为不够,无法打破禁制?可心中的那莫名意识却是无比的肯定啊。
众人见刘锋眉头紧锁,知道他正在思考某种问题,也不敢打搅,就那么站着,静静的等着,看看刘锋回来后做的是什么大事。
唰!
陡然间,刘锋眼中精茫一闪,嘴角挂上了微笑,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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