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古今不难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每位新皇登基的时候,都会掀起腥风血雨诛杀大臣,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是浅显的,康熙杀鳌拜,嘉庆灭和珅,南宋文帝杀掉辅佐登基的几位顾命大臣。
原因很简单,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
如果把当下的海连安保业比作一个王国,刘飞阳这位太子日渐式微,而孙泉则位置不可撼动,等级指日可待,会不会杀大臣没有人会考虑,考虑的多是当下如何活命。
没有人敢保证其他人不去朝拜,为了自己,也得去探探虚实。
假如别人都已经放任不管,自己还坚持那点卑微可笑的脾气,就是傻子。
此时在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希望阳哥能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能搬回即将发生的颓势,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吕青破产之后,心里无法承受悲伤过度选择跳楼、黄胜男为了以后单方面撕毁合同,都是现实。
刘飞阳在吩咐之后,就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独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转过头,望着又要陷入黑暗中的城市,此时的他好像明白一个道理,日月轮回、昼夜不惜,而人在这天地之间扮演的角色太渺小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躺在床上这身影越发寂寥。
他还不甘心,怎么看黄胜男都不像能背信弃义的样子,拿出电话给她打过去,等到的回应确实是: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当晚七点,洪灿辉,王紫竹、赵志高,三人坐到萱华园酒店的一楼大厅里,距离门口不远,进出的人能看的十分清晰,三人都死气沉沉,无法开口言语,因为一会儿即将出现的情况,对自己一方来说太关键。
成败,全都看今天晚上。
洪灿辉烟不离手、王紫竹面目冷清的坐着,而二孩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都看出他们三人与寻常旅客不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到七点半钟。
一道人影缓缓映入他们三人视线,不是别人,正是春风得意的孙泉,黄胜男没有陪他上楼休息,也不能在这里等到晚上,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身旁跟着满面笑容的杜万宇,他们走进门口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孙泉蔑视一笑,在他眼中,刘飞阳此举就是过江猛虫临死前的嚎叫罢了。
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根本没法带。
他不会主动招惹这几头牲口,自己得意着,让他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像是接受检阅一样,迈着四方步,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的从旁边路过,进入电梯,消失在三人视线之中。
洪灿辉黑着脸,沉默不语。
不得不承认,黄胜男的临阵倒戈,影响确实太大,也给了孙泉足够的信心,要知道,之前又有人玩笑的问刘飞阳:那位美女老板能帮你打如此粗鄙的广告,你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某些人已经把她归结到与刘飞阳有故事的角色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门口终于有人出现,是一家安保的老总,与车站有些关系,站前的安保人员,多数是他公司。
这个人的出现,让三人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们都希望不会有人来,可人已经出现在眼前,无法给自己找理由辩驳。
他已经走进来,走了两步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脸色顿时变红,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刘飞阳的身后,本想转头当做没看见的离开,可当看最后一眼的时候,恰好与洪灿辉的眼神对视上。
不得不硬着头皮笑道“洪总,好巧,你们也在这?今天晚上有局?”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走过来。
洪灿辉心里骂他千百遍,可脸上还得还得挤出笑脸,握了握手回应道“有个外地的朋友过来,都是以前的老相识,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管得住人,管不心。
他既然已经来了,就说明心里发生倾斜,洪灿辉如果恶语相待,只能让对方下不来台,同时也让自己下不来台。
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都装傻充愣。
“啊,那我不打扰了,先上去…”
他很识趣的没说等会敬酒,也没强调自己要干什么。
洪灿辉笑道“少喝点,上次都喝醉了,醉了伤身体…”
这人闻言一愣,随后双手合十的拍了拍,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算是为之前的合作,划上一个无言的句号。
目送着他走进电梯,洪灿辉悲哀的回过头,看到两人的表情也一样,愤怒的同时多了几分无奈。
屁股还没等坐下,就看门口又走进来一人。
这人姓孙,正是当初被洪灿辉用茶杯拍开脑袋那位,同样,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们,也觉得尴尬,他挠了挠头,步伐放缓还是走过来。
“孙哥…”
洪灿辉又挤出笑脸站起来。
他的表情比洪灿辉还凝重,抬手示意他坐下不用迎接,他绕过沙发,坐到洪灿辉身边的位置,直接开口道“杜万宇给我打的电话,说今晚孙泉在这里安排酒局,请大家过来看看,我就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三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他。
“凑…”可能是也觉得束缚,嘴里骂一句之后,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直白道“不管怎么说,我以前也在社会上玩过,知道人得讲个义字,可自从我有个兄弟被他小弟出卖,让人当街砍死,也就知道,这社会不是讲义,讲的是个利!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我这个人也不是记仇的人,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飞阳能成,孙泉是谁啊?那是海连安保的大哥大,跟他斗,最开始能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占据上风,时间长了怎么办?即使最后赢了又怎么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柄利刃,直指人心,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
三人都看着他,没有回话。
“除非弄死孙泉,可不行啊,现在又多了个深藏不漏的张宝国,那是个敢下死手的主,咱们就说句大白话,他从西山调来两个人,搞出点事之后再回去挖煤,得多少年能认出来?做生意得性命,斗不过,那就是斗不过了,我能不来,可别人来了就把我装里了,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剩下我跟飞阳,就是绑在一起也弄不过孙泉,挤兑都能挤兑死咱们…”
“谢谢孙哥了!”
洪灿辉缓缓回道,能把话摆在明面上,也算是真汉子。
“谢个屁,想啥说啥了,就是咱们要雇一百个保安,也是闲着一家能找齐,谁愿意东拼西凑每家十个人?水泥厂能取胜,全都是巧劲,时间长了不行,再说句题外话,前一段时间签的小单,就用五个八个保安,谁愿意再给别人家分两个?不可能的事,飞阳想的太超前,根本不可能达到,短期可以,孙泉没有投资,再挺个半年,咱们自己人都得干起来…”
他说着,门口又走进来两人。
“看到没,你孙哥不来行么,今天不来,明天就得对我进行封锁,都是人跟人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说的太明白,走了…”
他说完,抬腿站起来,还招呼句刚进来的两人。
这两人回头看见他们三人同样尴尬,但没过来问候,他们结伴而行,一同走进电梯。
这位姓孙的老板离开,沙发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空荡荡的,让人很心慌。
孙老板说的都是实话,天大的实话。
即使没有张宝国的投入资金,久攻不下也会消磨内部人的耐心,孙泉就好像老美、刘飞阳就是上个世纪的老联,当下的社会条件还不足以达到吃大锅饭的地步,所以解体只是时间问题。
三人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原本还都生活在刘飞阳大饼里,可当发现画饼无法充饥的时候,就是一切本性暴露的时候。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抬起手表,已经看时间已经到八点。
如果不出意外,上面已经开始。
座无虚席的场面都能想到。
“只有老赵没来…”
洪灿辉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来了这么多人,结果已经可想而知,当一切真真正正的摆在面前,就像是在做梦,没人想承认,也没人敢承认。
“没想到这老赵还挺重情重义…”
赵志高沉重的开口附和一声。
“走吧!”
王紫竹率先站起来,结果已经这样,再等待也没有意义,应该好好思考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孙泉的猛烈冲击。
原本的战舰分崩瓦解,只剩下一叶扁舟。
两人也没心情再多言语,也跟着迈步走出去,三人来到停车场,还没等到自己车前,就看旁边一人突然把车门打开,在开车门的一刻,一股恶臭席卷而来。
从车上跳下来一人,手里还拎着塑料袋。
他抬起头看到三人顿时愣在怨毒,随后略显凌乱的解释道“昨天吃坏肚子了,太急,就在车上呵呵…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三人同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因为这人正是老赵!
也就是说,孙泉一声令下,全员到场!
这是不是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ps:上半年结束,下半年开始,愿各位安好,你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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