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柳青青在主观意识上没有陪伴刘飞阳,却在客观事实上形成陪伴,院墙对她来,算不上堑鸿沟,也足以把她阻挡在外面。 她并没走,而是到胡同里面,背靠着墙面,再点起一支万宝路香烟,难听点,她的姿势和站街女没什么区别,烟头在黑夜中飘扬,她抬起纤长手指把烟头放到嘴里,隐隐绽放的火光照亮她如血色的烈焰红唇。 里面在发生什么她不关心,是否发生凶杀案,或者是否扭打到一起跟她也没半点关系,即使听到有求救声、惨叫声也不会欠欠的拿出让人羡慕的诺基亚打电话报警,看客,她就是一名看客。 好在穿在纤细腿上的皮裤能扛得住冷风,不至于把她冻得瑟瑟发抖。 当听到铁门发出当啷一声响的时候,她优雅的转过头,看着那边,一缕散乱的秀发正好落在她眼前,好像此时此刻,眼中才绽放出发自心底里的笑容。 铁门被打开之后有光从里面照出来,两个人走出,一人带着孝布昂首挺胸,一人穿着最保暖的羽绒衣却弯腰驼背,她笑的是,如果此时把头上的孝布对换一下,怕是更为合适吧? 走出几步,她又跟在身后,完全没有跟踪应该心虚的觉悟,被靴子包裹下的精致玉足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声响不比前方犊子,蹄子落地时轻多少。 不知刘飞阳现在发没发现,总之还没回头。 这犊子要做什么? 柳青青带有几分玩味的猜想,她知道那插在军大衣怀里的手里,一定攥着凶器,难道是要换个地方再弄死老葛?她这么猜想,却并没怀疑刘飞阳不敢下手,这个念头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因为她刚才看到那转瞬即逝的侧脸上写满着愤怒。 “不错” 朱唇微启,皓齿渐漏,嘴里飘出两个字。 她能云淡风轻的评价,身为当事人的老葛却不能,他佝偻着身体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有几次都产生逃跑的念头,可一看到那左右摇摆的孝布,就像是看到引魂幡似的,指引他前进,步子再也挪动不开。 “大兄弟,我看第一眼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能成大事” 长期与医闹斗争的老葛知道,人都是顺毛驴,必须得把话往好听了,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不过他这话确实是有感而发,普通的医闹都是去医院大吵大闹,乞求引起更大的关注,偶尔能冒出一个不识好歹的货,也是走上楼,以自己的生命相逼。 哪有半夜拎着菜刀直接闯到家里要人命的? 刘飞阳走在前面,步伐出奇的急促,他听见话却不回话,满心的念头都是赶紧到安涛家里。 老葛见没回话,声音不由低了几分的又道。 “大兄弟…” “闭嘴!”他刚出两个字,刘飞阳冷声开口打断。 老葛还以为自己惹恼了他,吓的一缩脖,又想到那怀里的菜刀,裤裆内又有几滴暖流出来。 安涛家在哪,刚才老葛了。 身为技术员时的安涛还在家属房里,可自从去年升为副矿长之后,就搬到最外边,距离也不算很远,按照老葛的解释是:这王八蛋多次跟他抱怨,每次来人送礼,旁边的邻居都竖耳朵在听,并且又都是一个矿上的,见面不好意思。 搬出来好,没有其他工人的目光,即使来送礼的撞到一起,大家也都没干什么好事,谈不上谁笑话谁。 走了五分钟左右。 终于抵达安涛家门口,他家的铁门比老葛家还要气派,是那种腰以下是铁片,腰以上是粗铁管,能看到里面院子的全貌,还有造型,两扇门上各有个福字。 “敲门!” 刘飞阳了句,退到旁边的墙后面,他没时间感慨,拥有铝合金拉窗的安涛家生活多么富足,更没心思疑惑院里不种菜反而有两个花池是什么闲情雅致! 他只是如一头饿虎般躲在旁边,把菜刀从怀里拿出来拎在手中。 “铛啷啷…” 老葛不敢有半点违背,他脑中仿佛已经呈现出等会血流成河的场景,吓得裤裆已经湿透。自己算不算帮凶? 响声过了几秒,熄灯的房子终于亮起灯。 “老安、老安…”他还在抻脖子狂喊,只有这喊声能让自己觉得轻松一些。 又过几秒,一身保暖内衣的安涛披个外套从里面出来。 推开门,看是老葛。 “你家死人了啊,这么晚过来砸门…”他手里还拿着钥匙,话间开始往这边走。 看他是这幅模样,其实也并没睡着,从医院出来的路上开始,王琳就对他劈头盖脸的训斥,骂的一个叫狗血临头,让这个习惯受气男人都不禁找地缝钻进去。 原因无外乎在医院里那点事,王琳那个犊子给他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早点帮着自己话,把他埋汰走就好了,让他虎视眈眈的看完全过程,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安涛会安慰,哄起肥猪一样的老婆,嘴是比蜜还甜,现在也是刚刚躺下。 “你赶紧开门吧,有事找你商量”老葛嘴里胡乱的回一句。 “是医院的事漏了?”安涛也比较担心,话间手里拿着的钥匙已经插在锁头上“你们医院不经常这么干么,还能整出门道来?” 老葛本身就心虚,听见这话更是微微踟蹰。 他想转头看一眼,刘飞阳的菜刀是否对准自己,又无法转动僵硬的脖子。 “没有,你就开门吧!”他略显烦躁。 “咔…”锁头发出一声响,门划手还没打开。 刘飞阳呼吸平稳,静心等待,伺机而动,不知不觉中,他握着菜刀的手,更紧了几分,因为安涛的话已经证明了很多东西。 安涛解开锁头把钥匙放进衣服兜里,伸手握住门划手这才抬起头。 突然。 他发现老葛神情有些不对,不仅仅像是东窗事发的慌乱,更有面如死灰的绝望,这脸色让他心脏迅速加速跳起来,觉得周遭冰冷,好似被凶恶的畜生盯住。 “到底什么事,你先”安涛声音开始有些颤抖。 “没事,哎呀…你怎么这么墨迹!”老葛等的不耐烦,伸手穿过铁门,要自己伸手打开。 安涛什么时候见过老葛这个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呼吸变得急促,嘴里也变得干燥。 “到底什么…” 又想开口,可话还没等完,他余光中注意到门墩旁有个白色的东西在地面上方飘扬,那不是白雪,也不是塑料袋! 一股冷风从他脚心直接袭上灵盖! 那是孝布… 想到这,安涛眼睛瞬间睁大,他知道发生什么,这谁能带孝布? “我干你大爷,老葛…”他骂一句,转头迅速开跑。 事已至此,刘飞阳知道漏了,迅速从墙后的门墩冲出来,一脚踹到正门口老葛的腰上,给他踹出两米远,随后伸手到里面把门划给拉开。 “琳啊…琳,那个畜生找来了,找来了…”安涛在撕心裂肺的狂喊,他进门随后把门反锁。 然而,表情冰冷麻木的刘飞阳,正大步向院子里走去,并没伸手拽门,而是盯着窗户,到正前方,举起菜刀对玻璃劈去。 “哗啦啦…”这声音刺耳的在午夜炸裂。 玻璃顿时碎的满地,抬手把剩余玻璃碴清理掉。 里面的热气出来,与外面冷空气碰到形成滚滚白雾,好似人气在迅速消逝。 “嗷…”里面传来王琳惊恐且尖锐的叫声。 “刷”刘飞阳一脚迈上窗台,抬起头,与站在里面的王琳恰好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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