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元年他应试武举,至状元及第。此人允文允武,多次镇压两广地方起义,尤其是以平定刘三花之乱,功劳卓著。后方腊起义,李珙提闽地之兵,先与建州方向虚张声势,实则经海路杀奔了温州,一举袭城得手。稍后兵分两路,一收复温州各县,沿清田溪杀奔处州,一边引水陆军再次向北攻打台州。此举虽未能得手,因为台州城池位在内陆,李珙领兵偷袭时为台州摩尼教守军察觉,如此引军而归温州。但李珙之举动却把摩尼教军搅得不得安宁,彼时两浙路内部也多有混乱,遂使得方腊无能把全部的兵力集结于江宁之战。
徐徽言则也是武状元出身,衢州西安人。少怀壮志,学文练武。15岁时即“武举绝伦及第”,成为衢州第一位武状元。
方腊某乱时候,徐徽言年不过三十,却已经是武功大夫,也叫皇城使。虽然没有具体的职掌,但这是一个迂转的官阶,是朝廷随时可以委以重任的待命官。稍后他果然被命为两浙路兵马钤辖。
两个武状元齐心合力的后果是,摩尼教军空有数量优势,历时数年,却从未能一窥八闽之地。便是连温州都未能夺回。
还在最危急的时候被李徐二将引兵直打到了越州。
陆谦并未与李珙、徐徽言交过手,他相信二人的能力,但他更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纸糊的。
方腊的“五十万大军”水分自能比得过钱塘江,可水分再大,挤干沥净,那能战之军也挑出个十余万众。
这可是一股重压,更勿囵江南西路的晁盖与海上的舟师。此次陆谦水陆并进,三路同发,是闽地是志在必得。
及至消息传来,福州建宁已经先后失守,李珙、徐徽言部被尽数堵在南剑州,而此地又尽数失去外围屏障,想来二次报捷是不会叫陆谦等待许久的。
……
卓啰城内的厮杀声已经平静了,老天下起了小雨。
天色大亮,鲁智深策马直入城内官衙。就看李彦仙正立在门庭前,大门、侧门、角门悉数打开来,一队队的军兵正将府邸内的尸首一具具抬出来。
门前停着的一溜板车,上面堆砌着一具具尸体,甭管他们之前的身份是贵是贱,红的发黑的鲜血随着车板缝隙直向下流淌。
城头变换大王旗。西夏的旗帜被一面面拔下,换上了齐军的大旗。但西夏人的卓啰和南军司,却并没有被全部消灭。
卓啰城固然是军司核心之所在,整个秦王川盆地就是党项人的地盘。这地方地势较平坦,属山前的洪水冲击盆地盆地内的平原地带,地势落差有几米到几十米,开阔平坦,自成一川。
当年金城(兰州)校卫、山西万荣县人薛举,在兰州起事,号称西秦霸王,建立起地方政权,秦王川成为西秦霸王薛举屯牧之地,并将原来的晴望川改名为秦王川,如此名字就自薛举而来,并一直沿袭至今。
是以,这般的屯牧之地,党项人如何会让与旁人。这片牧场南北有小百里,东西也有三十里,尽是党项人之牧场。
“驾,驾驾……”
“驾驾……”
“驾……”
万马奔腾,上万匹军马疾踏在泥泞的草原上,老天爷适时的下了一场雨,洗去了卓啰城浓重的血腥味道。
厮杀了一阵后的齐军不见停歇,所属马军立刻出动,向着秦王川更深处扫荡。
凉凉的雨丝落在齐军马军将士的身上,却一点也冷不下激扬在万军心中的那股峥嵘战意,和他们对战争的渴望。
“杀,杀,都杀了——”王进望着陷入彻底混乱中的党项营地,心中涌起无限的快意。眼前是一处至少有着一千人的驻地,这些人可都是青壮,卓啰和南军司作为西凉府外的一道屏障,这里的党项人只有极少是妇人,九成以上是青壮,也就是部族兵。但他们在这遭突如其来的急袭下立刻就分崩离析了。
上千齐军马军被投入进了战斗,如是石头砸鸡蛋,将毫无防备的党项驻地给彻底年岁,那可不是摧枯拉朽一样了,痛快,真是痛快。
王进在西军也混了多年,那就从没想过能有今日这样的畅快淋漓。他一边大声命令着手下军兵一直往前,一边手持长枪将前途几个抵抗的党项人一一刺杀!
“痛快!痛快!真痛快!哈哈哈!”与王进一样心理的还有牛皋,猝然急袭下,这处千人左右的党项驻地,完全放了鸽子。两支分头进袭的齐军铁骑只用了少许的时间,和少量的伤亡,就获取了丰厚之极的硕硕战果。
少数幸运的逃脱一劫的党项人,疯狂的抽打着战马,沿着喀罗川向着西北逃去。那边的济桑还有这他们的驻军。
一个个齐军铁骑提着手里的刀枪在后追赶,锋锐的兵刃在两两的雨丝里兀自闪烁着冷冽寒光!犹存的血迹混合着淋漓而下的雨丝,顺着刃口滴滴落下……
踏遍了秦王川,齐军却半点不见停歇。他们本就是人配三马,给养充足,这连日的厮杀,也都赢得干净利索,还远没有到人马俱疲的地步。
而从卓啰城到济桑也就二百里不到,他们人配三马,错不是要收拾沿途的党项驻地和亲近党项的羌人部落,只一日就能奔到济桑去。
济桑城下人嘶马鸣。
城头点燃的油脂火把与篝火照亮了城门下一小块空地,一个接一个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的党项青壮涌入城中。济桑城大门畅开,如一个大型蜂巢吐纳着数不清的蜂群一样收纳着不时来到的党项青壮。
卓啰和南军司是西凉府前的最后一道防护,这里现下已经很少有党项妇孺,而更多是党项的青壮年。他们耕耘放牧,就如驻屯军一样,防备着黄河对岸的中原军队。倒是那些依附于党项人的羌人部落,是无甚改变的。
一波波的败兵,不管是西夏擒生军,还是部族兵,亦或是亲西夏的羌人,进入城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涌入边上房屋,涌向火堆。第二件事就是寻觅吃的,即使是劲道的都咬不动的肉干,也大口的往嘴里面塞。
卓啰和南军司统军嵬名阿保站在城头,看着下面黑压压遮蔽视线样儿的残兵败将,一片黯然神伤。惨败,彻彻底底的惨败!
卓啰城一夜间丢失,损兵折将,自己该怎么向大王交代啊?
傍晚时候,天空中的雨突然加急了,从毛毛雨这一档次跳到了中雨。油脂火把虽然能烧,但在中雨密集的雨点下很快就熄灭了。被济桑城内接应到的残兵败将已经渐渐稀少。
嵬名阿保甚至都能听到外头雨声里掺杂的马蹄声。这么大股人马,必然是汉人赶到了!因为济桑城已经有段时间不见败兵了,城门都关了。
“啊呀,咱们来晚了一步!”将手中一顶党项皮帽抛下,牛皋看清楚济桑情况后,叹息不止。
白瞎了他剃个秃头了。兀的还背熟了大批的情报。
如果能提早赶到,保不准他就能领着人混进城去了。那般后续的大军抵到时候,他们在城中忽的发起难来,杀这般的胡狗,可不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速速回报将军,快去――”牛宝摩挲着光头,凉凉的雨滴叫他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济桑城大门都已经关闭,只城头上亮着火把,其余再无一支正在进城的败兵,他安敢去赚人?
“听说昔日梁水泊里有个惯于暗中行事的好汉,唤作鼓上蚤时迁。何以近来不曾听闻了?”
牛皋很感遗憾,那时迁手下还有好多的人,若是能有一支在此处,现下怕已经进的城去了。适时的做起乱来,他们再在城外趁势夹击,保不准还能拿下济桑呢。
“这个小人倒是有耳闻,听说是受了重伤,陛下舍不得他再犯险,伤愈后留在身边听用了。”一个出身郓州,据说堂兄是紫禁城三等侍卫的小校,在牛皋身边说道。
当下左右响起了一片针对陆皇帝的赞叹声。仁义啊。他们的陆皇帝果然是仁义。亦不知道陆谦闻知此事后,心里会不会羞惭。只是那鼓上蚤实在是可惜了!伤到哪里不好,偏偏在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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