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书走出办公室,便直接去了车间。那些工人听到今天开始不发工资,且明天也不用过来上班,个个都嚷嚷着问为什么,有些甚至吵着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每天领十元吗?这才领了几天,白厂长呢?”
“对,白厂长呢,叫白厂长出来。”
“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有没有活干,每天领十块,白厂长这是要出尔反尔?”
听着工人们的斥责和质问,赵秘书也是一脸的为难,束手无策,只能好心的劝慰道:“厂里暂时没有订单,所以大家请先回去,有订单后我们会通知大家回来的。”
“那没订单是不是就不给发工资了?什么时候才有订单来?”。其中一个瘦高个略显担忧的问道。
他们这一群人基本上的人都是冲着10元工资来的,因为之前白厂长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去了万福服装厂,不管有没有工作,每天都可以10块钱的工资,如果工作量大了,还会提高工价,所以大伙才集体跳槽过来的。假若今天没有工资领,是不是就代表万福服装厂不要他们了呢?可是宝丽那边的工作已经辞了,现在这边又出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叫白厂长出来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
“对,说清楚,是不是不上班一样可以领工资。”
赵秘书一时语塞,她不清楚白厂长是怎么跟这200个工人说的条件,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金老板已经不打算聘请他们了,所以根本不存在不上班也有工资领这一说。但是她又不敢直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面对着200个人,如果她一句话说的不好,很容易引起众怒,到时候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叫白厂长出来。”
工人们见赵秘书没有说话,知道她也是拿不定主意的,但是不能这么算了。叫他们过来上班的是白厂长,所以大伙都嚷嚷着要见白厂长。
看着大伙儿激动的样子,赵秘书无奈,但她知道白厂长肯定是不可能出来的,所以也没指望白厂长会出来救场,只能自己解决了。
“大家不要急,白厂长现在外出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一定会给大家讨个说法的,大家就先请回家耐心等候。”过于无奈,赵秘书只能出此下策。
工人们听了赵秘书的话更显激动了,都以为赵秘书在忽悠他们,一时间人群中更是争论声不断。
“我看这个白厂长肯定是跑路了,早知道就不贪图这几十块钱的工资,待在宝丽就好了。”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工人叹气道。
“就是就是,当初白厂长说的这么好,不干活也有工资,现在让我们走,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另外一个瘦瘦的工人也说道。
“唉,早知道就安安稳稳待在宝丽,都怪咱们太贪心了。”
“是啊,哎老刘,你跟刘设计熟,要不你去问问我们还能不能返回去上班?”一个工人突然想到了主意。
“你有脸回去吗?”旁边另外一个人叹着气问。
“怎么没有,这年头,脸皮厚点怎么了,总比饿死了好呀。”那个工人直言道,也引起了其他工人的赞同声。
“说的也是,老齐,走,咱们上宝丽问问去,如果周老板不计前嫌,我们就回去宝丽了。”
说着,在瘦高个和那个老齐的带领下,一群人走出了万福服装厂。
临走之际,出于对现状的不满,很多工人对着万福服装厂的设备机器乱踢乱砸一通,并把那些新的原材布料一阵撕扯,乱剪乱裁,完全是为了发泄。
赵秘书看着终于没再吵闹的场面,暗暗庆幸了一把。但看着那些被砸的设备和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布料,她也无力为力了,要阻止也阻止不来,只待他们发泄完了,才暗自伤神的目送着那一帮工人们离开。
工人们都离开了,金万福和白虹才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金万福看着满地凌乱的场面,以及那些被砸坏的机器,顿时又是一阵肉疼,对着赵秘书又是一阵谩骂。
赵秘书已经习惯了这个老板的暴脾气,并没有辩驳,而是低着头不说话,任其斥骂。
白虹则被这一幕看傻眼了,本想着斗不过吴华就暂时歇手,把机器和布料便宜卖了也能挽回一笔损失,但现在看着满地的残局,就是要卖也只能当废铁卖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金万福终于骂够了,看着白虹那个蠢材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想着骂他一顿,却听见赵秘书说话了。
“老板,明天我还要过来吗?”赵秘书鼓起勇气问道。
看这局面,她猜应该是不用来了,但是她工资还没结。
“过来个鸟蛋,以后都不用过来了,滚滚滚。”金万福还在气头上,语气里满满的怒火。
“那就请老板支付我这几天的工资吧。”赵秘书站直了腰,说的不卑不亢。
她才不管金万福心情怎么样,她来这里打工,肯定不可能白干,工资是必须要领的。
“还想领工资?还……”金万福气在头上,本想着不给她发工资,却又想起赵秘书是陈先生推荐来的,也不知道跟陈先生什么关系,传过去不好听,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朝赵秘书胸前丢了过去。
“拿着钱滚。”金万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赵秘书满是屈辱的接过100元,心里却在冷哼,难怪这个厂做不起来,有个狗眼看人低的老板和心术不正的厂长,能做起来都是奇闻了。
赵秘书拿了钱,愤愤的回办公室拿了包包,挺直腰板,直接离开了万福服装厂。
而另一边,工人们本打算直接去宝丽服装厂求周老板原谅,但是见天色渐黑,估计宝丽那边也已经下班了,于是大家便约定第二天再一起回厂里。
有些工人心里急,担心宝丽不再接纳他们,却也没办法,大伙挤在一块自我反省了一会,才各自道别,各回各家。
吴华和哥几个在太白楼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趁着天色尚早,一行八人肩并着肩,哼着歌儿,愉快的走在马路上。
大伙高兴,在路上嬉闹着边走边玩,回到宿舍都快将近10点了。
送完吴萱和哥几个回宿舍,周厚明则去骑了他的摩托车,本打算载吴华和刘冬梅回出租房,却被吴华拒绝了,吴华说想走走,并让周厚明早些回去,省的周常德担心。
周厚明无奈,只能与他们挥手道别,嗖一下的,便开着摩托车消失在小巷子。
天色渐冷,吴华和刘冬梅走在街上,冷风吹来,刘冬梅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吴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刘冬梅的肩膀上,迎来了她的注目。吴华不解的看着刘冬梅,问道怎么了。
刘冬梅看着吴华,随即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夜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需要温暖的人。”
“为什么?”吴华不解。
“以前总想着自己能解决一切的困境,从不会想着有谁会在适当时候出现拉自己一把,可能是习惯了独立吧。”刘冬梅像是想起什么般,低叹了口气。
吴华听出了刘冬梅的话中的无奈,上前,隔着外套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其实,有个依靠,很好。”
刘冬梅把头靠在吴华肩膀上,两人一起漫步在街口,享受着夜空下的丝丝温暖。
第二天一早,吴华依旧很早便去了厂里,经过昨天的地推活动,他相信衢州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关注棉衣茄克了,他必须加大生产量,才能做到供货充足。
吴华一早来到厂里,远远的便看见厂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吴华正疑惑着走上前,有眼尖的工人便看到了吴华,霎时间,一个两个的,便都朝吴华围了过去。
“吴老板。”
一大票人,都围着吴华,一个个客客气气的称唤着他。
吴华当下有些微愣,随即便看见几个熟悉的老面孔,这些人都是宝丽原来的工人。
吴华看着这么多人,约摸估计着他们是想回来宝丽上班的,顿时暗笑,却也是装不了解情况,道:“围在这干嘛呢一大早的。”
其中一个带头的,见吴华都说了话,于是便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一脸悲戚的说道:“吴老板,我们也是受了白虹的唆使,才会集体辞职的,现在我们知道错了,宝丽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吴华听着那人说的,不禁暗自冷笑了起来,这些人还真敢说,哼,还想回来?
为了区区绳头小利就将旧东家一脚踢开的工人,还想回来继续做,到底是谁给他那么大的勇气?
工人们紧张的看着吴华,见吴华始终不表态,更是一阵担忧。
领头的那个工人见吴华沉默着,于是又重新提了一遍,“希望吴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并重新接纳我们,我们保证,以后绝对对宝丽服装厂没有二心。”
吴华冷哼,终是抬起头,看着那个领头的工人问道:“老齐是吧。”吴华记得这个工人好像是叫老齐,不知道记错没。
“对对,老齐。”老齐见吴华能念出他的名字,以为自己在吴华眼中分量是不一样的,有些紧张又有些急迫的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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