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当年就失忆过,您能治这种病吗?”
“失忆是老师我当年用来骗那些笨蛋的,这你也相信?”沈言不但说的毫无愧疚感,还一脸“你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马休。
马休表情那个纠结啊,“可您当年对我们说过很多次……”
“那说明你们笨的无药可救!再说哪有那么好失忆的。如果排除心理因素,失忆则意味脑部受创而产生病症!你知道脑部损伤……”正说道一半,沈言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进来的巷子尽头与另一条小巷垂直,两条巷子呈“丁”字形——刚走出巷子的沈言扭头,就看到一个少女站在小巷口的背影。
*****
只一眼沈言就能确定,那就是尼基塔,尽管只是背影。
沈言伸手拉住马休和少女骑士,停在内侧的巷口处,没有上前打扰少女。
少女并没意识到身后有人在注视她,她双手互握着垂在身前静静的站在巷口一侧,用满含期翼的目光望着大街的方向。
夕阳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尼基塔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并用一块方巾将自己连同下半张脸一起包裹的严严实实。尼基塔知道自己的面容多惹人觊觎,哪怕上面有一道刀疤,所以她把自己藏起来。
可就算这样,也无法全部遮掩住她的美丽,少女实在太绝色了。当晚风吹起长发,飘舞的影子扫过马休时,少年的狼脸在夕阳下变得红通通的。
忽然之间,尼基塔少女笑了。
那灿烂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蒙着的厚布,照亮傍晚的小巷。
身后的几个人仅仅看着,就能感觉到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快乐。
尼基塔雀跃的向前走了两步,可少女的矜持又让她停下来,她双手不安的扭着衣角,表达着心中的纠结。沈言几个的视线越过尼基塔的背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样子有些憨厚的青年从大街的方向拐进巷子。
他身上王宫卫队的制式护甲,二十岁左右年纪,胳膊上绣着一个队长的标识。
“他就是埃文?”“嗯。”
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从青年出现的那一刻起,少女的目光就牢牢的固定在他的身上,眼中已容不下任何世界。
“埃文,你回来了。”“妮可,我回来了。”“那我们回家吧。”
明明说着最普通的话,但两个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却给身后的三个人每人塞了一大把狗粮。尤其是马休,整头狼都萎靡了下去。
直到二人转身朝巷子里走的时候,才看到小巷中段停着的奇怪组合——一个全身铠甲的少女骑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人,和一头半人高的“大狗”。
夕阳从二人的背后投射过来,照在沈言的脸上。也将二人的影子拉长着……恰好停在沈言的轮椅前。
看到三个人,尼基塔少女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大概只有四分之一秒的时间——然后就继续陪着埃文往前迈步走去。那一刹那的时间太过短暂,青年根本毫无察觉。
三个人静静的停在原地,而两个人逐渐靠近,然后……擦肩而过。
期间尼基塔似乎认出玛蒂尔达,朝着少女骑士友好的笑笑。她目光从沈言和马休的身上陌生的滑过,没留下丝毫痕迹。
之后,夕阳离地平线越来越近,而两组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人回望一眼。
*****
“呜呜~”马休变成的狼哽咽着,狼眼流出的泪水沿着面颊的绒毛滑落。“老师,尼基她并没有失忆对吗?她只是想离开村子了对吗?那我们……呜呜,我们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啊?”
玛蒂尔达的眼圈也有些红,她听懂了。
“不,我现在能确定,她确实失忆了。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便与村子断了联系,我们也离开吧……你这个笨蛋,让你们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讲。”沈言摸着灰狼脖颈上的毛,也有些黯然的说道,“如何抓住自己的幸福,老师教过你们的啊。”
……
“妮可,你怎么哭了?”原本只是陪着妮可朝住的地方走,仅仅是肩并肩的走路,埃文已经幸福得像漂浮在云中一般。
可当他侧头看向妮可时,却发现少女正沉默的哭着,那悲伤得都要满溢出来。泪水如泉水涌出,片刻功夫就将蒙面的方巾湿透。
“对不起,妮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你别伤心,你,我……对不起!”埃文手忙脚乱的道着歉,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劝得妮可不再伤心。
“不,和你没关系,只是突然想哭一次。”妮可拒绝道。
连逃出王宫,陷入濒死的那一刻她都没哭过,可此刻却伤心得痛彻心扉,怎么都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埃文只能陪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哭了一路,直到双眼肿成桃子。对不起,老师!对不起,马休!她在心中一声声喊着,身体在颤抖,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上一眼。
她怕自己看了,便会转头奔向那边,再回不来。
“为什么要哭?我跟你说,巴里王死了!巴里的忠犬也死了!现在王子们都在抢位子,你的事已经没人追查。过几天我悄悄将你的通缉令撕掉,就不会有人咬着不放。”埃文还以为她在担心通缉的事情。
“嗯,很好。埃文……你知道吗,我的老师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如果你被人救了性命,而那个人恰好又是你对的人,你就要说‘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救了你,但那个人却不是你对的人,你就要说‘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怎么,怎么能这样?这也太狡猾了!不,妮可,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说你的老师”埃文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挟恩求报的嫌疑,连忙解释。“不!我根本没任何意思……”
“哼!你竟然这么说我的老师,你要知道他是我最尊重的人!”少女板起面孔,“既然这样……埃文,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你吧。”
“啊?可是,可是……”这家伙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急得满头大汗。
“你啊,”尼基塔拈起方巾的一角,帮埃文将头上的汗擦掉。
尼基塔自幼家庭破碎,流浪为生十年。她这辈子最渴望的,不是建功立业,而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埃文虽然脑子笨些,实力差些,但为人善良,而且对她一心一意。能在那一刻舍命救她,怎能不让人感动!
老师你说过的,当幸福来时,一定要用尽全力的牢牢抓住!
“傻子,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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