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比纪安大了10岁,但这不是问题,因为瞎子以前不种树。
瞎子以前不种树,直到最近3、40年,眼瞅着小伙伴们越来越少,瞎子翻山越岭在各地采集幼苗、种子,也有极少几棵连根“抬起”的成树,移植、种到大凉山自l治l区l当地l土l司划给它的湖心岛上。
在此之前,瞎子是个大夫,当过赤脚医生、游方郎中,也做过几个不同朝代的宫廷御医、妇科圣手。
讲真,三七对妇科有奇效。
也是到最近几十年,电话、网络、相机出现之后,瞎子就不得不停止行医了,以前出了城就没人再认得它,最多对它有几个字的模糊描写,比如目盲鼻塌,可一只眼睛瞎还是全瞎,鼻子怎么个塌法,没见过它的人根本不得而知。
但如今,20年后它要还敢在凉县古镇上拉二胡,一准被抓去切片。
哦对,二胡是瞎子行医时就培养起来的兴趣爱好,眼瞎它是装的,可耳朵是真的聋,只有手上的震动,才能让它“触摸”到声音,所以本能地,最喜欢通过敲击发出高地不同声音的东西,这种东西恰好叫做乐器。
还有一种技术叫唇语,面对面的时候,瞎子能看懂人在说什么,而瞎子之所以装瞎,它真的是迫不得已……
三七作为本草纲目中与萝卜……不是,与人参齐名的药材,人参补气,三七补血,瞎子在行医上有天然优势,但它当大夫,完全是因为教它做人的老头是个大夫,没什么名气,只是临终遗言让三七永远当大夫,还送它名字:尔世医。
后来瞎子学会了做人,自己改了个更文雅的名字:尔世懿,不过更多时候,它就用“瞎子”两字称呼自己。
尔世懿坐车来到多年没回的山城,不开玩笑,坐车比钻地轻松多了,第一件事不是去金宵山庄找金寅成,而是直奔码头区,多年前它曾在这里镇压了一根祸根。
尔世懿在城市里通常不钻地,它是三七,不是挖掘机,土还好说,碰到岩石、水泥它也没办法。所以,它和纪安一样,主场不在钢筋水泥的都市,而在荒野山林里。
走进码头区,来到记忆中的位置,尔世懿望向4米高的刀具厂铁门和围墙,皱眉要怎么进去。如果说它有眉毛的话,两撇小胡子是浇水沾上去的,瓜皮帽下面也是一颗锃亮白皙的光头。
没办法,尔世懿来到角落没人的地方,掀开路上年久失修、参差不齐的水泥板路面,噗通一个猛子扎下去。
不久,瞎子爬出,神情异常紧张道:“大事不好,祸根出世,天下大乱!”
…………
另一边,
纪安在春熙路上看完大白腿,就近来到对面华兴街,找了家苍蝇馆子进去。
华兴街是山城著名的美食街,而所谓苍蝇馆子,当然不可能是苍蝇多,店面小而已,但味道绝对比大饭店更正宗。(老成l都出来说明一下。)
外面街上,许多年轻人拿着手机似乎在往什么地方赶。馆子里,纪安捧着一大碗饭在怒怼火辣鲜红的毛血旺,拉了拉T恤领口,满身大汉,他吃毛血旺有个习惯,又鲜又辣的汤直接往饭里泡,上厕所的事明天再考虑,吃过瘾才最重要。
灌了口冰凉雪碧压下辣,纪安接到系统提示,从背包里取出野性之书,直接摊桌上,皱眉道:“这瞎子来码头区干嘛?”
随后,见瞎子在刀具厂外逗留片刻,鬼鬼祟祟来到角落,掀开水泥路板,噗通跳下,不一会又出来,嘀咕两句离开。
纪安愈发疑惑,接着花容失色:“不好,它不会是去找祸根的吧?这要让它知道是我放出了祸根,不得一剑劈了我?”
可随即,纪安想了想,就算瞎子知道了好像也无所谓,瞎子打他不过,只要在领地里,即便瞎子会钻地,纪安照样有办法吊打它,那还怕个毛?而不在领地,纪安这个在市局挂名的临时辅警都不敢动手,瞎子敢动手?扬了下眉,纪安继续呼噜噜火辣汤泡饭。
不过想起祸根,纪安把手放到桌下,召出宝蟹:“嗯?”
根据宝蟹面朝方向显示,祸根已经离开东南位置,而且在缓慢移动。
收走宝蟹,纪安扒了两口饭,突然咳嗽呛到,顾不上擦嘴,再次在桌下召出宝蟹,半分钟后,确定宝蟹在一点点转向,纪安顾不上吃了,一下站起,结账出门。
距离远的时候,不管祸根怎么动,宝蟹在方向上几乎不会变,而现在宝蟹在慢慢转向,只有一个解释,祸根就在他附近。
出了馆子,纪安便看到大批年轻人在往对面春熙路涌去,而之前宝蟹方向恰好就在春熙路上。
戴着黑眼圈的纪安跟随人群,穿过马路。
不久后,纪安也不用再召出宝蟹了,也不需要文太的提示,看到一个嘻哈打扮年轻人脑袋上的稀有等级,纪安可以确定就是这家伙了。
年轻人排场很大,而且纪安似乎在网上见过,近来很火的MC钉,周围一圈穿着“钉粉”字样白T恤的粉丝在他面前形成“隔离带”,可纪安看不明白的是,不同于瞎子的味痕跟人有区别,这祸根的味痕和人一样是明黄色,只是其中带了一缕妖异黑紫。
随后,纪安往mc钉头上的白色鸭舌帽看去,两片绿叶开在帽子上。别人会错以为是装饰,但纪安不会看错,妖异黑紫味痕就是从绿叶里溢出。
植物同样有味道,西瓜、苹果、橘子,就是剥开后果味更明显。
那天纪安和祸根有照过面,他挠了挠头,闹不懂怎么才没多久就从树根变成了人样。不过,他倒不担心被祸根认出来,黑眼圈不是假的。
仗着身高在人群里看了一阵,纪安回头走出。他当然不能现在动手,纪安这边敢动手,周围数以百计的粉丝压都能把他压死。
宝蟹的怒攻标记不撤,继续挂着,而且知道了是谁,又成了名人,更时常开直播,还怕它跑了?
纪安在路口拦下出租车,前往金宵山庄,脑袋靠着车窗思忖起来,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事情可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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