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听到“死”这个字,方锦书不由得心头火起,道:“权大人你还是仔细着些!这朝野上下的人,你数数有几个人是没被你得罪的?”
“太子一党、齐王一脉、世家,还有那些看你不顺眼的,眼红嫉妒的……”方锦书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细数。
知道她是在紧张自己,可是看着她白嫩修长的手指头,权墨冼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无法集中精力。
“那些人有什么所谓。”权墨冼随口道:“他们不敢真拿我怎么样,我自有分寸。再说齐王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对我不利。”
说起齐王,方锦书更加火大。白了他一眼,转过脸去道:“我不知道。”
权墨冼这才猛然惊醒,暗恨自己说错了话。
为了逼真,自己演的那出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或者,气消了没?
“锦书。”他起身绕到方锦书跟前,扶着椅子把手俯身看着她:“锦书我知道错了。你明白的,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不知怎地,他越是这样说,方锦书心头越是觉得委屈。
那件事,她心头明明是知道原委,也懂得他那样做的苦衷。甚至,她还劝司岚笙不要往心里去。
可是,面对着他,心头便泛起无限委屈来。
“权大人可是亲口说了,我是‘克夫’的妻子。”方锦书在“克夫”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使起了小性子。
“胡说!谁说的,看我不揍他去!”权墨冼看着她道:“你在我心头,就是最好的。”
说着,他就要反手打向自己。
方锦书一急,她并不想看见他受到伤害,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掌,道:“不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打你。这个债,我暂且记下了,待成了亲,慢慢让你还。”
她语气凶狠,里面的爱护之意却是满满。
权墨冼心头泛起一阵柔情,变拳为掌,慢慢张开五指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十指紧扣。
室内一片静谧,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方锦书只觉得,紧张的感觉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好不容易才变得正常的耳珠,又满满红了起来,不一会便连耳根都发起烫来。
她想把手收回来,却被权墨冼条件反射一样的紧紧扣住。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握在掌心,岂容她轻易退却?
手上传来的触感有些粗粝,他的掌心干农活留下的老茧,手指也有长期握笔而留下的薄茧。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方锦书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低声问道:“你……你的伤好些了吗?”知道权墨冼受了被汤旭礼那个冒失的小子伤了之后,她便遣人给他送了药。
这会问起,一来是为了关心,二来是转移话题。
“锦书。”
权墨冼并不回答,只用手指细细描摹着她的掌心,如墨的眸子变得越发幽暗深沉。酥麻的感觉从掌中传来,方锦书低低地喘了口气,轻轻咬了咬下唇。
从权墨冼的角度看下去,洁白的贝齿和柔软如花瓣般双唇的对比,是如此强烈。
强烈到,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他左手的大掌穿过她脸侧的碎发,来到她的后脑。停留了片刻后,又默默收回。
渴望、克制。
两种情绪在他的心中反复搏斗着。
眼前的诱惑,考验着他钢铁一般的意志力。
他收回来的手掌,拂过她红得发烫的耳珠。指尖的薄茧传来的颗粒感,惊得方锦书差点失去浑身的力气。
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无论前世今生,她的耳垂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难道,换了个身体,也没改变体质吗?
方锦书想不通,眼下她也没法细细去思考。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遏制住到了舌尖的一声低吟。
可是,她身体微微地轻颤,却瞒不过跟她十指相连的权墨冼。
他至今没有和女子同床共枕过,但他毕竟是成年的男子。在隐约之间,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自己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诱惑吗?
明白了这一点,他的心情无端变得轻快起来。
怪不得俗话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这样的考验,果真能把人逼疯。
他快速后退,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甚至跷起了二郎腿。为的,只是掩饰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渴望。
权墨冼在心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和她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再不能冲动。
“你放心,我的肩伤没事。”他道:“汤家那位小公子,一看就是没是怎么下过苦功夫的。那一鞭下来,就跟挠痒痒一样。”
方锦书没有吭声,她咬紧了牙关,生怕声音泄露出了她的内心。
“这次去亳州,我会带足了人手,你不要担心。”权墨冼快速交代道:“刘叔会跟着我,另外还有两名镖师,你就放心好了。”
“不管是谁想要打我的主意,都不会得逞。”
他给她吃着定心丸,内心却并不确定。
就算他人身安危没有问题,但亳州那件奇事,他却要到了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唯一担忧的,便是不能完美解决此事,影响到跟她的婚期。
方锦书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需多加小心。亳州那件事,我觉着跟鬼神无关。”
“你多留意那名戏子,或许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
前世她是在破案之后才知晓这桩奇案,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这是人为并非鬼神。戏子,也是她反复思索之后,唯一能肯定的线索。
其他的,她无法说再多。
因为都是推测,怕干扰了权墨冼自己的判断。
她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
“好。”权墨冼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我……”被他这样看着,方锦书不敢抬头,道:“我要走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我还有两件事,要跟你交代。”
权墨冼道:“我大舅因病过世,大舅母被娘家迫着改嫁。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叫做任颖,上京来投奔我们。在我们家住了,已经有好几个月。”
关于任颖这个人,方锦书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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