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双生锦 > 第五百三十五章 死罪

过堂的情形,一如权墨冼所料。

    有权时安亲手写下的认罪状、遗书,还有驿丞的折子作为佐证,唐府尹很快就定下了权时安的奸杀之罪,认定为畏罪自杀。

    一命抵一命,这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

    而权东那张认罪状,在他身上又背负上了一条人命。唐府尹遣了捕快前去查证,王吉当时布下的圈套干净利索,证据线索直指权东。

    再加上权墨冼指认的,权东撺掇指使权时安之罪名,两罪并罚,判了权东秋后处斩。

    “侄孙啊,权大人啊!”权东哭着扑在权墨冼的脚下,哀求道:“你就大人有大量,撤了状子吧!”

    权墨冼是苦主,而他身上那条人命本就是被王吉陷害。只要权墨冼肯饶过他,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权东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他们父子二人上京,为的是谋求一个更好的前程,却落到了如今这个下场。

    权墨冼高高站着,目视着前方道:“二叔公,菩萨畏因、凡人畏果。这就是你的果,好生品尝吧!”

    权东的命,只不过能稍稍洗清林晨霏所流出的鲜血罢了。

    让权时安血债血偿,再利用王吉之手,将权东定下死罪。罪名是什么不重要,他只要这些罪人一一付出代价。

    接下来,就轮到在背后出谋划策的王吉,和主使他的关景焕。

    权墨冼的目光,冷冷地投在王吉身上,看得他一个哆嗦。他跪在地上喊冤:“权大人,我可没有得罪你!你做什么要诬陷我?”

    “我和他们只是有些生意上的来往,难道你痛恨你的族人,要把我都牵连在内吗?”他朝着堂上拱手磕头道:“唐大人,您要替小民做主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我理解权大人的心情,但也不能迁怒于我吧?”

    唐府尹看着他,心头暗自腹诽:这件事背后,如果没有他才是有鬼了!就凭权东父子,哪来这个胆子,敢于谋害朝廷命官的妻子?

    但一想到他一早收到的消息,他就只能装作一个睁眼瞎。权东父子都会偿命,这样的结果,对宝昌公主也能交差了。

    他清咳两声,道:“权大人,王吉指使之罪,确实证据不足。罪人权时安在临死前写下的状子,胡乱攀咬也不一定,他又死了,没有人证。”

    “人证?”权墨冼淡淡一笑,道:“这里还有一个。”他指着在地上跪着、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权东。

    都已经判了权东的死罪,唐府尹没想到权墨冼还不罢休。被他指出权东正是人证,唐府尹坐在公案之后连连咳嗽了几声,指着权东道:“对,来问话!”

    权东此时早就心如死灰。继承家业的儿子没了,自己也命在旦夕,对公堂上的一切不闻不问。

    “二叔公,你可想好了。”权墨冼指着王吉道:“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他,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下场?”

    权东浑身一震,颤抖着伸出手指,道:“对!就是他就是他!”他愤恨地盯着王吉,喊冤道:“是他设局陷害我,逼着我儿去的!她可是我的侄孙媳妇,我们又不是畜生,怎么会打她的主意?”

    王吉跪爬在地上,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道:“明明你们父子是那罔顾人伦的畜生,与我何干?临死你也想拉个垫背的吗?”

    闻言,权东长身扑上去,恶狠狠地扭打起王吉来。

    “这是在干什么!”唐府尹一拍惊堂木,喝道:“权东咆哮公堂,立刻拉下杖二十!”

    两边的衙役上前,一人扭着权东一只胳膊,架着他就要走开。权东怒上心头,左右他眼下什么都没有,还怕得谁来!

    他猛地一张口,恶狠狠地咬住王吉左边的半拉子耳朵,用力一扯。

    王吉“啊”地一声惨叫,耳朵生生地被权东咬去半截,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他半张脸。堂上堂下众人齐齐惊呼。

    权墨冼袖手站着,冷眼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好戏,心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拉下去!”唐府尹怒喝道。出了这等变故,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慢着!”就在此时,金雀带着宝昌公主府的亲卫分开人群走了进来,道:“唐府尹,我们公主吩咐,让婢子来看看大人是怎么办案的。”

    “没想到,大人果然好威风啊,责打证人这样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金雀在堂上站定,道:“这样的好戏,婢子也算没有白来这一趟。”

    听她这样说,唐府尹额角见汗。

    他受了关景焕的请托,要保王吉无罪释放。公堂之上,又无确凿证据,他要偏帮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这位宝昌公主行事也太出格了!昨日押着人来也就罢了,今儿还敢遣心腹侍女来堂上。她这是不要名声了吗?

    权墨冼垂下眼帘,嘴角边浮起一起讥诮的笑意。

    就算金雀不来,他也能通过权东让王吉定罪。宝昌公主这样嚣张,只会给他眼下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名声上,再抹上一层灰罢了。

    不过算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名声吗?他早已不放在眼底了。

    世人笑他太疯癫,但真正疯狂的盛宴,还在后面。

    有了金雀这句话,唐府尹只得停止了杖刑,问话道:“罪人权东,你有何话要说?”

    王吉捂住耳朵处的伤口,面上早已不见乐呵呵的笑意,他阴狠地威胁道:“权东,你可想好了再答。你死不足惜,在卢丘你还有家人!”

    闻言,权东明显瑟缩了一下。

    是啊,他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但在家里他还有产业妻儿。

    “不用怕,”权墨冼淡淡道:“他只不过是一个笔墨铺子掌柜,拿什么威胁你?王吉,难道,在你幕后还另有主使之人?”

    王吉的背后,自然还有主使。这一点权墨冼十分清楚,在回来的这两天里,他就动用了方锦书借给他的人手,调查清楚了几个关键之处,线索直指关景焕。

    但他更清楚的是,想凭借此案将关景焕扳到,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关景焕与他,就好像蚍蜉与树,当然他就是那个微不足道的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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