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航和柳桥蒲的对话还在继续,柳桥蒲问孙子:“受伤的事情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到现在才告诉我原因。”确实,柳航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出来柳桥蒲只会心疼他,不会发火。
柳航拉好衣服,把手里的‘伤疤’扔到墙角,显得有些尴尬,好半天才说:“我被划了一刀,人都没看清,还从楼梯上滚下去,差点死了,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觉得很没面子嘛,爷爷你……”
这个时候,恽夜遥捂着嘴巴笑了,说:“老师,小航不想告诉您,是害怕您收回那半个男子汉的赞扬啊!您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他很在意。”
“我……哦,当时我确实说了,小赤佬,就为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伤心,一点出息都没有。”柳桥蒲心里想要安慰柳航,但出口的话语又是生硬的。
柳航不满的说:“我当然上心了,我是刑警的孙子,一直当不成男子汉,上火着急爷爷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哦……”这回柳桥蒲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爷子把头别过去干咳几声,片刻之后,老人嘟囔着:“我得收回那句话。”
“哈?”柳航震惊。
“你不是半个男子汉,是一个。”
“!真,真的吗?”继续震惊,同时谢云蒙和恽夜遥也表示无声鼓励。
柳航鼓足勇气问:“爷爷,您能再说一遍吗?”
“别得寸进尺了,小赤佬,把话赶紧说完!让小遥继续推理!!”柳桥蒲吼。
“是,是,爷爷,我知道了!”柳航赶紧把身板挺直,大声回答,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恽夜遥低头靠在谢云蒙怀里也松了一口气。
枚小小低声抱怨了一句:“喂,虽然有些牵强,但我还是要说,不要占我男朋友便宜!”
“哈?”这回惊愕的是两个人,演员先生一瞬间身板也挺了起来,但他伤到的是脊椎附近,所以痛得差点弯到地上,幸亏刑警先生不停帮他轻柔,才稍微好一点。
不过,谢云蒙心里倒是有些甜丝丝的,因为这可是枚小小第一次称呼他为男朋友,追求了那么久,总算有效果了,刑警有一种小小的胜利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枚小小,后者对他微微一笑,是一种与恽夜遥完全不同的美,星眸剑眉,英姿飒爽。
小小的插曲结束,柳航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接下来恽夜遥继续开始推理三重血屋之谜。
“先撇开关于孟琪儿房间里的异常状况,我们来解释完三重血屋的真相,女主人房间里的文件证明了文玉雅的身份,还有,这栋诡谲屋真正的建造者是谁。要建造这样一栋屋子,而且还是在山崖之上,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大家试想,就算安泽存在,他不过是一个贫穷的地理老师,即使有梦境带来的预言,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积累起建造这样一栋房子的财富,何况还有一家人在这里的吃喝用度,所以说,安泽的身份绝不单纯。”
“三重血屋发生之后,我就和老师、小蒙商量,要弄清楚凶手是谁,就必须弄清楚每个人背后承载的秘密,和这栋诡谲屋过去的真相,对此我们不能依靠猜测来解决问题,只能利用计策引诱你们开口。”
“于是我们对每个人都做了审视判断,首先是六个舞蹈学院的学生,当时我们还不知道秦森和西西,还有曼曼和文阿姨的关系,随意把他们都排除在了杀人嫌疑之外。唯一要弄清楚的一点就是:连帆房间里发生的诡异事件,到底是谁做的。”
“我当时认为一定是房子里的某个人,或者就是小女仆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甚至我还怀疑过王姐是不是也参与了,因为一大早肯定很忙,她为什么可以悠闲的带着住客来褐色塔楼打招呼呢?管家和厨娘都是一大早就在餐厅里忙碌了,而且管家是第一个受害者,婆婆又看上去年迈体弱,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把矛头指向他们。”
“可以确定的是,连帆离开房间之前,也就是半夜的时候,房间里不可能被撒上鲜血。凶手一定是在凌晨四点多钟,到小蒙撞开连帆房门之间的这段时间行动的。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嫌疑人,但是,当我回想起小航在餐桌边讲的那个故事之后,我便有了初步的答案。”
“小航说他天不亮就起床了,一出房门就听到楼梯下面有猫叫声和抓挠墙壁的声音,然后他去确认,可是快要走到底楼的时候,黑猫突然从楼道下面窜出来,逃走了。这个故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仔细分析,就很耐人寻味了。”
“褐色塔楼的楼道很长,小航的房间又在靠近上半段的位置,他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向下走,速度一定不会很快,黑猫如果是被脚步声惊动的,绝不会等他快走到楼底才窜上来。何况猫咪这种动物,若是受到惊吓,只会更加缩进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怎么可能主动出现在陌生人面前呢?”
“所以猫咪会窜上来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不断叫唤,用爪子抓挠墙壁,这些都很像是反抗的行为,很有可能当时某个人正潜伏在楼梯底下,他没有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黑猫,不小心惊动了它,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小航走出房间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想要伸手控制住黑猫。”
“一人一猫的纠缠声吸引了小航,当注意到小航正在下楼,他才意识到自己快要被发现了,于是放开黑猫,赶紧逃离,小猫一脱离控制,自然反应是向上窜出去,而柳航认为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所以没有再向下走,无意中放走了嫌疑人。”
“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么嫌疑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连帆房间里面的。”恽夜遥停顿了一会儿,轻微喘息着,他感觉喉咙干燥,腰也很痛,因为后背的伤,他的腰一直都直不起来。
谢云蒙从文曼曼手中接过一杯水,送到演员先生嘴唇边,轻轻喂他喝了几口,然后问:“也许嫌疑人不是在那个时候进入,而是正好从连帆房间里出来呢?”
“不可能的,小蒙,连帆起床的时候,比小航早不了多久,而且那个时候,管家先生和厨娘已经在餐厅里了,他们可以证明连帆下楼的时间。再加上小女仆是小航离开塔楼之后才过来敲房门的,所以嫌疑人那个时候只可能是进入房间。”
“大家可以对当时的人员稍微进行一下排除,厨娘和管家在餐厅里,王姐在蓝色塔楼里面,小蒙和小小在一起,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连帆已经起床去餐厅了,居住在蓝色塔楼里的人不可能通过密道潜入连帆房间。那么会是谁呢?”
柳桥蒲接口说:“只剩下褐色塔楼最后两个房间里的沐东东和陆浩宇了,再排除掉沐东东,嫌疑人就是陆浩宇!”
“老师,陆浩宇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您还漏了一个人,文阿姨!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入诡谲屋的,我们目前已经知道,文阿姨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餐馆地下和诡谲屋想通,所以她绝对有办法随时随地进入这里,而且半夜是行动的最佳时间,她可以潜伏在楼底等待连帆离开,不是吗?”
“不对,小遥。”柳桥蒲反驳:“从岩石地洞可以进入蓝色塔楼的密道房间,文玉雅确实有可能半夜潜入,但你别忘了,褐色塔楼当时有一间空房间,她完全可以躲在空房间里等待行动,或者索性让空房间成为血屋,弄出声响来吓唬我们,何必一定要占用连帆的房间呢?”
“等大家都醒了,再展开行动,不是更加危险吗?我认为文玉雅在这件事上的嫌疑很小,还是陆浩宇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我们还不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
恽夜遥说:“老师,如果是陆浩宇的话,他同样也可以半夜利用空房间,不必要使用连帆的房间。”
“但是文玉雅行动完之后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直接回餐馆去,第二是躲进钟楼里面。如果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诡谲屋里了,那么回餐馆的几率就很小,而经过随时有可能醒来的陆浩宇房间,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而陆浩宇不同,他行动之后,可以直接躲进自己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会提出质疑。”
“当天早上陆浩宇是最后几个到达餐厅的,他完全可以慢慢布置好现场,再下楼。”柳桥蒲的话不无道理,他说完,等待着恽夜遥发表意见。
恽夜遥说:“老师,我同意你的说法,确实早上行动,陆浩宇要比文阿姨更方便,那么现在,我们把他们两个人同时排除,假设他们都不是嫌疑人,那还会有谁当时躲在楼底呢?”
“这个……”柳桥蒲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颜慕恒旁边的沐东东,欲言又止,倒是沐东东很大方,说:“还有我,我的房间在陆浩宇旁边,也靠近楼底,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嫌疑人的目的是要进入连帆房间,那么他直接进入自己房间的衣柜,走密道不久行了?为什么要费事躲在楼梯底下呢?”
听到沐东东这样说,恽夜遥微笑了一下,开口:“确实如此,所以说,陆浩宇和文阿姨都不可能是那个躲在楼梯底下的人,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行动。这个躲在楼梯下面的人一定另有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找机会杀死西西家的保姆,因为保姆是知道他真面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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