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夜遥清了清嗓子,他身上的伤刚刚上过消炎药,很痛,只能有气无力靠在颜慕恒肩上,柳航坐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就是房间里的衣柜前面,衣柜是密道入口,也必须有人守着。
这样子一来,这个房间就等于被封闭了,除非守门的人发生意外,或者主动让开,不然谁也没法出去。
“大家,我现在要一个一个问你们问题,在其中一人回答的时候,其他人请保持安静,就算有相左的意见,也请等别人讲完之后再开口,谢谢。”
开场白之后,恽夜遥等待了一分钟,没有人提出反驳,于是他继续说:“刚才我们的行动都是围绕着主屋展开的,但那恰恰替我们破解了三重血屋的谜题,还有西西家保姆被分尸的真相。”
“文曼曼的功劳很大,是她带回来的信息让我把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请大家向小航的身后看。”
此时,柳航身后不知不觉多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是乔克力,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尤其是怖怖,发出了惊呼声,因为女主人以为乔克力一直跟在枚小小身边。
皮肤黝黑的男人刚刚坐下,就冲着女主人问:“怖怖,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可以再说一遍吗?”
“……”
怖怖没有回答他,不过脸上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乔克力到底什么意思。
乔克力说:“下午的时候,枚警官故意把我支开到塔楼里面,其实是让我有单独行动的机会,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身份了,我是西西的哥哥,名字叫做沐东东。”
“什么?!你骗人的吧!!”单明泽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自称沐东东的‘乔克力’。
文曼曼说:“你和西西一点都不像,西西那么漂亮。”
她的话让沐东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也红了,“我确实和我妹妹不能比……”
“不是,我问你,”单明泽急吼吼的质问:“我和西西交往了那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个啊,要从我们小时候说起,我和西西都是那种成绩非常烂的孩子,西西是领养来的孩子,所以父母更在意我的成绩,在高考的时候,我一个志愿也没有考中。”
“为了让我进大学,妈妈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可我还是不争气,大学念到一半就念不下去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外地去打工,因为寒酸和内疚,所以一直不敢与家里联系。”
“也不知道家里出事,是警方联络了我,才知道的,说起来真的很惭愧,到山上之后,我虽然尽力配合,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真是个没用的男人。”自我嘲讽之后,沐东东尴尬地看着恽夜遥,等待他提问。
“昨天后半夜,在大家差不多都睡着之后,老师故意让我睡觉,让小航代替我值班守着大家,其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小航能够不知不觉给单明泽下药,我们使用的药剂是从管家先生房间里拿到的。”
“他房间里有各种各样的药品,幸亏上面都贴有标签,要不然我们还真的分不清楚拿到的是什么药品。还有一点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栋房子里除了管家先生之外,唐奶奶也因为工作的需要,稍微懂一些外科医学方面的知识,她能够分辨麻醉剂和安眠药剂,还有一些简单的药物,我们拿到的药剂都经过她确认无误之后才敢使用。”
“小航起来之后就故意和坐在床上的单明泽套近乎,等到两个人熟络,小航找机会偷偷把安眠药粉洒在他的水杯里,这些行动全程都在我和老师的监控之下,一旦被单明泽看见,老师就会立刻把那杯水拿去倒掉,立即改变计划。”
“幸好一切顺利,所以第二天早晨小蒙和小航就偷偷把单明泽关起来了,当时大家都还没有醒来,他们是通过房间衣柜带单明泽离开的,小航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假装睡觉避过大家的视线。这个时候,小航只是换了装束,并没有进行其他的伪装,所以他不能讲话,也不能露面,不然就会被拆穿。”
“后来独自一人坐在娱乐室沙发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接下来的事情我说得简单一些,等你们这些人在餐厅里聚齐之后,老师就假装中毒,他把装有麻醉剂的针管放在羽绒服口袋里,要用的时候把手伸进去扎一下就行。因此麻醉药剂只作用到了他的双手和手臂上,其他方面就全靠老师的演技了。”
“老师这样做,只是为了更方便观察大家的一举一动,并没有任何恶意,我想大家也能够理解,当时我们根本不确定,凶手是不是藏在你们之中,所以每一个人对我们来说都有嫌疑。老师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提升大家的危机感,让你们不得不同意跟着我们到三楼上走一趟,调查隐藏的凶手究竟在哪里?”
“恽先生,既然怖怖暂时不想说话,能不能请你先解释一下,秦森的死因呢?”陆浩宇在旁边插嘴,他很想知道刚才那诡异的中毒事件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恽夜遥接下来所说的话让他吃了一惊:“秦森是被自己杀死的!”
“你开玩笑吧?他能对西西下手,说明他很怕死,你们都还没有拆穿他的罪行,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杀死呢?”陆浩宇提高了一点嗓门,他完全弄不明白恽夜遥话里的意思。
谢云蒙朝他瞪了一眼,说:“别这么大吼大叫的,让小遥慢慢说,你没看到他很虚弱吗?”刑警先生的警告很有用,陆浩宇只好隐忍下来,安静地听演员先生解释。
恽夜遥说:“秦森确实杀死了自己,但却不是他自愿的。究其根源,应该和我们手里的日记本有关,因为他认出了,我们手里的日记本根本就不是三楼上女主人的日记,而是单明泽的日记。”
“为什么是单明泽的日记?”恽夜遥越解释,周围的人反而越糊涂,这回连帆也按耐不住了,开口问道。
“那是因为单明泽为了证明西西的清白,主动为我们提供了他的日记,还有他收集的证据,他才是全心全意爱着西西的那个人。而我到三楼之后,发现单明泽的日记本和当年女主人留下的日记本外表简直一模一样,只要不打开内页,绝对不会发现破绽。”
“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之后,我们就开始计划三楼上日记本的调包行动,具体是怎么做的?等之后再来详细说明吧,我只能说,这个计划中出现了很多漏洞,我既没有算计到西西的行动,也没有算好小航和曼曼行动的时间,虽然日记是成功调换过来了,但却让小航承担了不应该有的危险,我真的很抱歉,老师。”
“不要总是道歉,你没有错,快接下去说吧。”柳桥蒲不喜欢恽夜遥总拿内疚的眼神看着他,催促道。
“总之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单明泽的日记,怖怖也等于是默认了身份,没有再念下去的必要。秦森从刚才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想要阻止我念日记,他是唯一一个看出日记破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害怕单明泽日记的人,因为那里面可能记载着他和西西的关系。”
怖怖既然要隐藏秘密,又怎么会去救准备揭穿她秘密的恽夜遥呢?从她那低着头的角度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件事还真是让人感到蹊跷。
就连谢云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恽夜遥大概是因为中毒,脑子糊涂搞错了,有些毒素确实对神经和思维会有一定的影响。
他们的询问和推理正在围绕着怖怖和死去的秦森展开,我们先回转视线。去看看文曼曼所在的外围餐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户外的大雪和冰雹越来越激烈,连男人都已经很难行动,文曼曼不仅轻轻松松到达了餐馆。而且还口口声声称,替杂货店老板和老板娘解决了一个幽灵。
我们不知道这个幽灵是否存在,杂货店老板夫妇没有发现的,地板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脚印,究竟是怎么印上去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反正文曼曼在准备解释这一切的时候,正赶上了西西命悬一线。所以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事情。帮助一起救援西西。但是结果令大家都非常失望和悲伤,由于严重冻伤和小产,西西最终还是没有挺过最后一关,被死神带走了。
看到床上被鲜血浸染的爱人,单明泽瞬间抛弃了所有的理智,他像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反复质问着,大声怒吼着。双手紧紧抓在胸前,好像要把已经碎裂的心脏也一起撕扯出来。
年轻男人的心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痛苦,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崩溃。如果虚空中真的有死神存在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将死神打倒在地,救下他爱人的灵魂。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单明泽只能对着房间里的人发泄。
这些人不是对刑警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西西的吗?会保护西西的吗?可为什么最后他们还是让西西独自一个人冲进雪地里去了?
单明泽不知道当时发生的状况,也不明白西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才会产生误解。
大家为了救西西已经拼尽了全力,而且杂货店老板娘还差点被西西所杀,现在,单明泽不顾一切大声质问,杂货店老板也愤怒了。
他说:“单先生,我知道你失去爱人很痛苦,但是这件事,都已经尽力了,刑警先生一次又一次的救西西于危难之中,女警和你们为了救她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我和妻子也一样。”
说着,夏红柿朝连帆看过去,连帆点了点头,证明夏红柿说得很正确。
女孩继续说:“可秦森是个例外,不管秦森对孟琪儿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她都不会反驳,甚至有的时候还很听话。照我和小青平日里的猜测,我们觉得孟琪儿好像喜欢秦森,不过,这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夏红柿说到这里,连帆也接上了话头,他说:“小青(桃慕青)的话,琪儿也不会反驳,不过那是因为平时小青很照顾她的原因,我也觉得孟琪儿会听秦森的话很奇怪。”
在这三个人的话语之间,其实已经包含了很多信息,恽夜遥对谢云蒙轻声说:“问问桃慕青,她同孟琪儿的关系,她为什么会不排斥孟琪儿任性的性格?”
谢云蒙问:“小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谢警官。”桃慕青立刻回应,她全神贯注听着谢云蒙提出的问题。
“你和孟琪儿为什么会这样要好?我总觉得你们好像所有人都有点排斥她,为什么独独你例外呢?”
“嗯……”对于这个问题,桃慕青有些犹豫了,她在实话和假话之中抉择,最终,桃慕青问刑警:“我们能到门外去单独谈一下吗?”
他这个问题提出来,身边的人立刻用非常惊愕的眼神看向她,夏红柿问:“小青,你不会是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吧?”
“这个,你们就不要知道了,这跟凶杀案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给我留一点面子好不好?”
夏红柿还想再说什么?谢云蒙打断她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小青,我们也不用去门外,你就过来凑在小遥耳边告诉我们吧,如果真的与凶杀案无关,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的,还有,怖怖,在我们询问其他人的这段时间里,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是否要对我们说实话?”
“你过去经历的事情对我们很重要,小遥说你不是凶手,我相信他说的话,如若你真的没有动手杀人,就请你对我们和盘托出,需要私下交流也没有关系,同样,只要不涉及到凶杀案,我们会为你尽可能保留隐私。”
“你是说……”桃慕青一下子明白过来恽夜遥是什么意思,她看着恽夜遥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再看看谢云蒙,终于将演员先生刚才的话语给消化掉了。
“你明白就好,小蒙,你就不要问我是什么意思了好吗?”恽夜遥阻止了谢云蒙想要询问的话语,朝着同样看向他的柳桥蒲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越轨的,会保护小小的爱情。
柳桥蒲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了目光。
我们来总结一下刚才得到的几点信息,第一,秦森追求过梦琪儿。第二,桃慕青和孟琪儿关系特殊,是那种不便于让别人知道的关系,但不一定已经发展到了某些程度。第三,秦森追求孟琪儿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感情,目前还没有确定答案。如果是为了钱,那么孟琪儿在见到谢云蒙之前,肚子上挨的那一刀就有可能是秦森捅的。
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么秦森就绝对不可能去伤害孟琪儿,捅她一刀和杀死她的也许都是凶手。第四,孟琪儿有可能是儿童拐卖事件的受害者,刑警和演员要想了解孟琪儿的过去,只有找机会单独和桃慕青详谈,这件事已经在谢云蒙心中盘算了。
以上这四点,引出了孟琪儿的死亡原因,虽然听上去还很模糊,但离破解应该不会太远了。至于怖怖,还不能太过于着急,当证据越来越多的时候,怖怖的心理防线也会越来越薄弱,她到底干了什么?过去的安茜是怎么活下来成为怖怖的,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最后就是秦森的死亡原因,还有他是被人下毒还是自己无意之间毒死了自己,这些当然要留待恽夜遥的推理来破解,而且他们很快就会把话题再次转移到秦森身上。
从刚刚回到房间门口开始,她已经好几次路过了自己的房门口,只是倾听着里面的拍球声,和稚嫩的笑声,就是不愿意踏进房门,这是她的罪孽,她必须消化干净之后才能回去,要不然的话,她一生一世都会被内疚掌控,就算活下来也没意思了。
“我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利用她,而利用她,我又会对不起阿姨,会内疚,所以我要等到自己的心冷酷起来之后,再进去见她。”
同样的自言自语,同样有规律的语调,迈着同样的步伐,女孩依然在走廊里徘徊,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才拖着酸软的腿脚,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也许真的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冷酷无情,也许并非如此,那种憎恨只有对自己的父亲才会有,至于对那个尽心尽力照顾他的女人,以及眼前比她还要小的小不点,就说不清楚了。
一进入房间,她就匆匆忙忙伸开双手拥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体,感受着比自己更小的,只有萤火虫般一点点温暖的小不点,女孩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酷一点,再冷酷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一直待在这三楼之上,代替我,成为我的影子,让我获得自由。你的母亲过来也不要紧,我会将你好好藏起来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亲吻着柔软的发丝,两个人抱在一起躺到了床上,皮球也滚落到了房间角落里,一阵弹跳声之后,慢慢安静下来。
很快,被拥抱的小不点沉入了睡梦中,女孩却还是睁大眼眸望着天花板,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小不点的母亲刚刚被地下恶鬼给带走,也许很难活着再回来了,也许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用将小不点藏起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女孩也渐渐合上双眼,她的头侧向小不点一边,两个人眉眼对着眉眼,额头抵着额头,似乎陷入了同一个梦境之中。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女孩还算正常,虽然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打算将一个比她更小的小不点关在三楼之上,但她的行为,确实不算是疯狂,她会为此感到内疚,这就是证据。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他们利用西西当诱饵,有怎么能知道西西家的杀人凶手是谁?!”单明泽怒吼,但是这一句却让文曼曼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意识到,单明泽并没有向刑警以为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他在窥探刑警的行动,虽然说谢云蒙可以保证西西得到安全救援,但是退一步来说,揪出秦森,确实是因为当时利用了西西对秦森造成一种威胁,从这方面来说,单明泽说得也没有错。
文曼曼想问他:“你不是昨天晚上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吗?你怎么会知道刑警安排的行动。”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这样说就变相证明了刑警确实利用了西西。
所以,文曼曼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文曼曼自己也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刑警的计划之中,而且一直在帮忙,坐到老板娘床边之后,文曼曼无意中看见了地上自己留下的血脚印,西西大出血的时候,地上也溅到了不少鲜血。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诉单明泽,在餐馆楼梯上遇到的‘幽灵’脚印,于是重新站起身来对单明泽大声说:“你确实有一个理由要回诡谲屋,但不是因为西西。”
文曼曼的这句话一出口,单明泽当场就愣住了,他要是不为了西西,还有什么必要回到诡谲屋去?
见文曼曼的话奏效,老板娘赶紧催促小姑娘说下去,文曼曼继续说:“刚才在这间房间外面,我看到了一个幽灵,我没有看清出他的真面目,只看到了背影和地上的脚印,但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西西,他很有可能是山下的凶手。”
“这说明了两点:第一,刑警并没有想要利用西西,西西被带到餐馆完全是出于突发状况。第二,你有必要帮助刑警揪出这个幽灵,还有弄清楚他是怎么逃开诡谲屋中所有人的视线,来到这里的。”
文曼曼说完,单明泽立刻问:“这个人呢?他朝哪个方向跑了?!”
“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有诡谲屋,但是,我知道,这边雪地里埋了一个死人,一个还不知道身份的死人,是谢警官埋的,刑警们猜测,这个人有可能是诡谲屋中的某个人,被提前杀死,然后由其他人伪装进入了诡谲屋。”
几分钟之后,单明泽感到蹲着的脚开始刺痛,他必须尽快记住尸体脸部的每一个特征,虽然很多地方都被毁掉了,但还是有一些特征留下来的,比如说脸颊两侧的下颚骨,这个人好像特别窄,像是整容削掉过一样,让脸型从侧面看上去异常违和。
还有就是鼻子有些塌,发际线比较高等等,这些细节,单明泽都一一记住,头发的长度和发型看上去是一个男人,单明泽没有办法再拉出他肩膀底下的身体,因为再蹲下去,单明泽会站不起来,大雪已经开始包围他了。
站起身体,再心里重复一边尸体脸部的特征,确定自己记住之后,单明泽就可是掩埋这具尸体,雪地不用他去复原,只要尸体买猪就行了,漫天的大雪很快就会将雪地复原。
单明泽匆匆离开餐馆后门,向诡谲屋方向跑去,越是跑得快,就越不会被寒冷的天气冻僵,所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用力奔跑着。尽可能让速度快一些。
雪已经漫过了成年男人的膝盖,走起路来很不容易,几乎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才行,不过,单明泽的身体状况很好,不像西西,本身就处在虚弱之中,所以,他只要快一点,他不会被雪地吞没。
好不容易快要冻僵的手接触到了诡谲屋的大门,单明泽嘴里呼出大片的白雾,用力敲响大门,他希望那些人还在餐厅里,可以听到他敲门的声音。
这个希望自然不会落空,因为枚小小他们确实还留在客厅里,而且,碰巧的是,单明泽回归的时候,乔克力正好从书房门里面出来,他第一时间跑到玄关问:“谁呀?!”
“是我,单明泽。”外面人的声音显得模糊不轻,不过乔克力还是隐约辨认除了单明泽三个字,赶紧拉开大门。
等单明泽进入屋子,乔克力问:“你不是在照顾西西吗?跑回来干什么?”
喘息未定,单明泽直接向屋子里跑去,根本不打算回答乔克力的问题,他要先找刑警谈一谈,无论哪个刑警都可以。
冻僵的脚怎么也跑不快,让男人很生气,当他推开餐厅大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看,也包括跟在他身后的乔克力。
两个人的声音都压得非常低,以防周围的人听到,几乎是压抑在喉咙口说话,谢云蒙甚至一眼都没有看向恽夜遥。而恽夜遥也闭上了眼眸。
怖怖以为恽夜遥睡着了,想要站起身来推一推演员先生,她的腿刚刚有一些动作,就对上了谢云蒙锐利的眼眸,刑警好像在警告她离自己怀里的人远一点,怖怖只好重新坐下,把脸埋进帽子里面。
此刻没有人敢说话,老刑警感觉气氛太过于凝重了,谢云蒙的戾气不适合再询问下去,于是他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刚才你们分别都做了什么动作?一个一个依次讲给我听一下,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不要漏掉,也不要说谎,或者互相指责,我们现在必须先要调查清楚秦森的死因。”
“他不是自己把拳头放进嘴里,脱毒而死的吗?”对面的桃慕青开口问。
“绝对不是,他把拳头放在嘴里是为了想让自己呕吐,把胃里的毒液吐出来,他知道,自己吞了毒,但绝不是他自愿的。”柳桥蒲回答说。
“可是,恽先生刚才明明说过,秦森自己杀了自己,这样的话。”桃慕青还是不想放弃,继续反驳说,他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把她当做一名凶手来盘问了。
“自己杀死自己,和自杀是有本质区别的,也许秦森被某个人骗了,自己把毒投进自己的嘴里,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才会从椅子上摔落下来,并且拼命用拳头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毒液吐出来。但从他的这个动作来看,就很好的证明了他不想自杀。”
“还有,小遥中毒这件事,也是一起未遂的他杀事件,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也脱不了干系。”
柳桥蒲这样一说,连帆也坐不住了,他大声说:“我们坐在桌子这一边的人应该没有关系吧!距离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投毒?”
“表面上看似是没有关系,但也不能把你们排除在外,我需要知道,每一个人刚才所做的细小动作和行为,如果你们心里没有鬼,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我现在并不是在询问犯人,而是在询问证人口供,你们把自己当做证人不就行了!”柳桥蒲给了对面那些人一个台阶,让他们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心里想着,柳航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那里有一样小小的,尖锐的东西,是他刚刚从厨房里拿的,紧紧握着精致的手柄,柳航手心里冒出冷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刚才离开的门扉就在眼前,柳航不免后退了一步。
要真的让爷爷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不用法律来找他,爷爷就会亲自把他送到法官面前去,柳航的心颤抖着,不过瞬间的犹豫并没有能阻止得了他,他依然伸手推开了那扇房门。
可是当柳航进入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人也没有,他立刻穿过房间向走廊更深处走去,路过大桌子的时候,并没有往下面看一眼。
但他手里的寒光却扎扎实实落在了另一个人眼中,那个最疼爱他,也对他最严厉的人。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桌子底下突然出现了一束手电筒的光芒,苍老的声音问道:“他到楼上来干什么?”
虽然知道却还明知故问,柳桥蒲伤心之余第一次想到要逃避,谢云蒙回应他:“老师,我们先出去吧,出去再说。”
谢云蒙抱着恽夜遥率先钻出桌子底下,幸好这个大桌子下面空间够大,不会让小遥太憋屈。谢云蒙站直身体之后,不忘看一眼怀里的人,恽夜遥此刻已经醒了,正在看着柳桥蒲,他很担心柳桥蒲,生怕老师扛不住,现在这也是谢云蒙最最担心的事情。
柳桥蒲一直站在原地呆呆的,他无论如何想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子会利用他们的计划犯法。
许久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坐定了,灯也打开了,柳桥蒲才说出一句话:“小遥,秦森手心里的毒药真的是小航弄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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