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屋后方山崖上
颜慕恒第一个回过神来,朝着管家和怖怖两个人扑过去,厚厚的积雪在他脚下飞扬起雪花,白茫茫一片。由于脚下的阻碍,颜慕恒连滚带爬才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管家身边。
他没有先去检查管家的状况,而是一下子将怖怖拉起来,揉进自己怀里,然后冲着身后喊:“老师!小遥!小姑娘已经冻晕过去了,我先带她回屋,等一下再出来和你们会和!”
“好”柳桥蒲一边奋力前进,一边回应颜慕恒。
此时天上的雪还在铺天盖地落下来,恽夜遥和柳桥蒲紧随着颜慕恒跑到管家身边,柳桥蒲摸了摸管家的后颈,已经冻得没有一丝温度,再看身体上的出血程度,他估计管家活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老爷子用力按了按管家的身体,还是软的,于是他说:“小恽,你赶紧帮我把管家先生的身体翻过来,我要看看他还有没有抢救的希望。”
确实,管家的身体并没有僵硬,而且整个脸都埋在雪地里面,柳桥蒲作为一个刑警,即使知道被害者已经回天无力,他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丝抢救的希望。毕竟不是医生或者法医,可以一眼就断定一个人的生死。
恽夜遥和柳桥蒲两个人趴在雪地上面,一前一后将老管家的身体翻转到正面。但是两个人一看到老管家的脸和胸膛,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雪地上面。
因为老管家的脸已经完全呈现青紫色,瞳孔涣散,胸口的衣服上有一条被刀扎刺过的裂口,就在心脏的位置。当柳桥蒲用手翻开衣服破损边缘的时候,发现里面还在不停涌出鲜血,证明管家的心脏血管已经被切断了。
“他死了!”柳桥蒲呼出一口白气喃喃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颓丧。
“柳爷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恽夜遥喘着气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凶手一定是房子里的某个人,而且看情况,凶手是想连怖怖一起杀害。
柳桥蒲已经顾不上抱怨恽夜遥的称呼了,他退休之后第一次遇上如此重大的凶杀案,现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受害者身上,不过老爷子的脑筋可一点都没有退步,他说:“小恽,等一下回到屋子里由我控场,你和小颜都听我的。山道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疏通的,这样的大雪天,直升飞机也上不来,太危险了。所以我们只能暂时自己先想办法。”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由我来做挡箭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你和小颜将管家先生带进屋子,现在看来,女主人、餐馆老板娘和厨师的失踪很可能都与管家先生的死亡有关,如果他们都是某件事的知情者的话,我担心这些失踪的人会不会已经被杀害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有一张王牌让凶手担心恐惧,他才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
“您是说把管家的尸体带进屋子里,谎称他还活着?”
“是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小谢的朋友,我可以信任你。这样,我现在立刻回去挡住其他人,把小颜换出来。你和他想办法把管家藏起来。还有小魅,一定要通知她这件事,要不然会麻烦的。”
事实上,柳桥蒲的这番话有几层意思在里面,首先,连续的失踪事件伴随着凶杀案在短时间内发生,说明犯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消灭所有对他不利者的目的行动的。不管犯人要隐藏什么秘密,如果管家先生的尸体被留在现场,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犯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屋子里说不定还有知情者,目前保护这些人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犯人以为自己的谋杀没有成功,这样一来,犯人就会继续伺机杀害管家先生,而顾不上其他人。柳桥蒲他们几个人的行动也会顺利很多。
其次,怖怖为什么会趴在管家身上晕过去,她没有被砍杀,只是冻晕过去了,这里有两种解释,第一,怖怖是凶手,她因为某件事惊慌失措之下杀了管家先生。然后自己被吓晕过去,倒在尸体身上。这样解释的漏洞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凶手不可能那么精准一刀正好扎进受害者心脏。而一个有预谋的冷静凶手绝不可能杀了人之后自己昏倒在雪地上面。
要知道,这是大雪纷飞的户外,温度在至少零下十几度,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贸然为了脱罪就这样留在死人身边,时间一长,很可能连自己也会被冻死,如果真的想要脱罪的话,完全可以假装目击者冲进别墅里去通知其他人。这种方法要比直接趴在雪地里有效多了。即使有人怀疑,也有理由搪塞过去。
第二如果怖怖不是凶手,那这件事就复杂了,犯人有可能先杀了管家,然后把怖怖打晕放在管家身上,嫁祸给怖怖。本身女主人失踪,怖怖就是第一嫌疑人,而且她之前还有可能说了谎,柳桥蒲和恽夜遥之前计划要逼出怖怖的实话来,屋子里的人除了厨娘和王姐之外,都知道这件事。
说明其中一定有一个人不想让怖怖说实话,这个人想一石二鸟,杀了管家之后,把活着的怖怖丢弃在尸体上,不仅可以让怖怖一起冻死,而且还可以把杀人罪名往怖怖身上推。看刚才颜慕恒的反应,小姑娘一定冻伤非常严重,说明怖怖在雪地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犯人有可能在柳桥蒲他们一离开屋子就动手了。当时其他人都在餐厅里,怖怖也在,所以最有嫌疑的还是别墅中的那些人。
当然,柳桥蒲不可能一下子把问题分析得如此清楚,他只是在猜测和怀疑,但方向绝对不会偏离以上的分析。所以柳桥蒲才要用自己退休刑警的身份和隐瞒住管家死亡的真实信息,来稳住凶手和屋子里的其他人,让恽夜遥和颜慕恒有行动的空间。
何况,那些失踪的人他们也不能再忽视了,恽夜遥一开始的积极寻找现在看来确实是对的,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找到,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线索。
还有他最后提到的小魅,这样看来,小魅一回到别墅就匆匆进入屋子也不一定是去补妆了,小魅可能之前安排了什么行动,现在需要他们的掩护。
只是这样一来,柳老爷子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毕竟犯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旦目标集中,柳桥蒲也可能被列入犯人的凶杀名单之中。
——
褐色塔楼内部
此刻的西西睁大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瘫倒在塔楼的第二间房间里面。她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却没有一个人进入褐色塔楼看一眼,因为大家都以为这尖叫来自于昏迷的怖怖。
西西已经昏迷过去了,她本来体质不好,根本受不了如此的惊吓。房间内部的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在靠近房门的地方,散落着一节又一节像手指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都被烧焦了,有的还黏连在一起。
这些‘手指’很多,几乎铺满了房间前半部分,而在后半部分的床铺上面,赫然直立着一个像惊恐娃娃一样的半身尸体,她的头顶被巨大灰色蝴蝶结覆盖,灰色蝴蝶结的下半部分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受害者的脸上披散着长发,将容貌完全遮盖住。丝丝缕缕地鲜血从头发缝隙里延伸出来,流淌到脖子和衣服上面,从缝隙中露出的一点点下巴呈现青黑色,一把刀刃口朝上划过被害者的下巴一直插入到她的脖子里面。
被害者上半身全部被鲜血糊满,看不出伤口,她的腰部几乎被拦腰切断,肠子和内脏从向后仰的身体内部流泻出来,铺满了整个床铺,被害者好像浸在血池中一样。
更加恐怖的是她的双腿,从腰部向后折叠,两条小腿像钩子一样钩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青黑色的脚掌直直朝向西西所在的方向。长长的头发末梢被小腿分开,还在微微晃动,好像床铺上的‘惊恐娃娃’随时有可能朝着西西这边走过来。
这样的场景不要说是西西,就算是一个胆大的男人也会被吓疯。
褐色塔楼对外的大门紧闭着,在所有人都看不到房间门口,一条黑影迅速晃进了凶杀案发生的地方,然后抱起地上的西西消失在楼道下面。
而下午回褐色塔楼底部房间休息的陆浩宇和乔克力两个人,此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的尖叫声和嘈杂声都没有将他们从房间里吸引出来……
——
诡谲屋内部
“赶快下去看看!!”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天桥前面的人又往蓝色塔楼里面涌进去,准备一起到屋外去看看。
等他们慌慌张张赶到玄关前面的时候,却被挡在了大门口。柳桥蒲从外面冲了进来,老爷子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喊:“所有人全部回屋子里去,在刑警没有上山之前,一切由我指挥!管家先生被人捅了两刀,确定为蓄意伤害。凶手不可能是房子外面的人。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一个也不能离开别墅!”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杀人!!为什么不能离开别墅?!!”秦森的情绪立刻变得很激动,他同样扯开嗓门朝柳桥蒲吼道。
柳桥蒲噔噔噔上前几步,凑近秦森面前严肃地说:“你们都是现场相关人员,必须接受警方调查之后才能离开!”老爷子的眼珠都快瞪到秦森脸上去了,警方的调查程序和规定不容许任何人随意破坏。
秦森明显被老爷子的气势吓住了,一脸不情不愿地缩到了人群的后面,柳桥蒲再次大声对所有吓傻了的人说:“请大家赶紧回到客厅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与警方取得联络。小恽还在外面守着尸体,王姐,这个家的电话在哪里?”
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王姐赶紧回答说:“家里没有电话的,山上也接不通手机,连电视信号都很差。我们平时与山下联络都是到山道下面去打手机或者收费电话,女主人根本就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这里是怎么回事?!!”柳桥蒲明显开始发火了,“你们女主人难道连电话声音都讨厌吗?”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原来的主人被烧死之后才应聘到这里来的,具体事宜平时都是管家在做主。”王姐急了,一再表示自己不是当家做主的人,不可能了解这些事情的原因。
柳桥蒲没有时间和她多啰嗦,催着所有人到客厅坐定之后第三次声明:“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警方上山,决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行动,管家等一下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会抬进他自己的房间里,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活管家和怖怖。任何人想要靠近管家的房间都需要向我报备。清者自清,只要大家忍耐几天,等警察来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没有做坏事的人根本不用瞎担心,反正这几天你们也下不了山不是吗?”
柳桥蒲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秦森听的,而且他的目光也再次从秦森身上掠过。此刻的秦森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吭。
排除掉大部分人的反应,此时客厅里有一个人正在心里偷偷打鼓,他明明一刀刺中了管家的心脏,为什么柳桥蒲他们还会说管家没有死呢?而且看刚才雪地上的出血量,管家应该是必死无疑的。
这个人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出错,他想要认定眼前的老刑警在做戏给他们看,但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老刑警的话,万一管家真的没死的话,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怖怖是确实没有被冻死,刚才颜慕恒抱着怖怖冲进来的时候,他都看到了。
这个小姑娘知道的事情不比管家少多少,隐藏在暗处的思维开始重新拟定新的计划,首先必须去确认管家到底有没有死,这件事还不能自己亲自出马,得通过某个人的嘴来为自己打圆场。他的眼睛在屋子里扫过,定格在其中一个女人身上,脸上泛起一丝狡诈的神情。
这栋房子里还有很多替罪羊可以用,他现在没有必要多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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