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插板斧的矮壮汉子随即走到了白胜的桌旁,大喇喇地说道:“这位兄弟,你那间上房的走廊里其它房间都被我们包下了,你夹在我们中间很不合适,麻烦你换到另外一个院子里。”
听这语气,这汉子没给白胜任何商量的余地,直接就是命令式。
以之前白胜的作派,夫妻俩别人喷了一身酒水都没有任何脾气,此时自是人人都以为他必会同意此事,却没想到白胜连头都没抬,只给了干干脆脆的俩字:“不行!”
笑话,这房间是他刻意挑选出来的,只因为这间客房是这家客栈里最为安全的一间。所谓安全,是指不论是有人营救李若兰还是李若兰自行逃出,都不会很顺利。
或许是由于听到了宋军即将五路伐夏的缘故,这一段时间里西域的商旅急剧减少,这家客栈本来也没有什么生意,所以白胜才得以挑选出这样的一间上房。
这样的房子怎能出让?
再者说,这汉子的态度也太不客气了,白胜有些忍无可忍,刚才那儒士好歹还说了声对不住呢,你这鸟汉不过是一介保镖,牛什么牛?
若不是白胜不想生事,此时这矮壮汉子基本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间客房是不能出让的,若是换到其他院落里,要么是靠近大门,要么是靠近后墙,总是不太妥当。
那汉子见状不禁大怒,伸手就往桌子上一拍,同时喝道:“给你脸……嗯?”
他这句怒喝很有意思,前三个字声色俱厉,但随即转为了困惑,嗯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而是举目四处张望。
只因为在他的预想中,这一掌拍下,桌上的碟碗杯筷以及各种菜肴必定跳起半尺,然而实际上他却发现他这一掌仿佛拍入了一块棉花里,那棉花柔柔的将他的内力化得无影无踪。
这壮汉只是江湖阅历并不丰富而已,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跟随主人出远门,身上既不差钱,路上遇见的宵小匪类也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所以就养成了趾高气扬的习惯。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蠢蛋,他苦练了近二十年的内力竟然如同泥牛入海,怎还不知有高手在架梁?
但是这高手在哪里呢?眼前这一男两女的身体都没挨着桌边,肯定不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他举目张望,但是这屋里就他们两桌子人,这一点他在来时就已经观察过一遍了,越是这样,他才越是惊疑不定。
若是这高手就在眼前,他反而无所畏惧,毕竟有他主人的六脉神剑所向无敌,无论遇见何等强敌都不在话下。
“这就对了!”
“这就对了!”
这矮壮汉子惊疑之际,却有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话,却是那儒士和李若兰同时所说。
那儒士彬彬有礼,见有人跟他同时说话,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若兰却当然不让,抓紧一切可以搅局的机会,挑拨道:“这就对了嘛,人家欺负咱们夫妇,你这当丈夫的就要给妻子做主。”
她当然知道这一幕奇景是因为白胜以隔物传功化去了矮壮汉子的掌力,而且深得道家内力虚怀若谷之窍要。
在挑拨的同时心中暗叹,这男人的武功进境实在是太快了,简直是日新月异!从前只是内力强大无比,现在却发现他更擅长对内力的控制,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对什么对啊?你吃饱了?那就睡吧,乖啊,我这就带你去房间……”白胜如同哄一个婴儿一样的抱着李若兰站起身来,按在她身上的手再次隔物传功,将她的哑穴睡穴同时封闭。
那儒士却起身向白胜笑着拱了拱手,说了声:“对不住。”
而后正色训斥那名矮壮汉子一句:“我说这就对了,是因为看见你拍桌子没有发力,这一掌你若是发了力,今后就不用再跟我出门了,什么时候我们段家变得如此霸道了?”
合着他以为刚才这一掌桌面上的东西没有跳起来是他的手下临时收回了掌力。
训斥之后,也不等那汉子有所表示,又转向白胜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属下不懂事,冒犯了兄弟,我段正严在此赔罪了,房间不必调换,就住在一条走廊里岂不热闹?”
说罢,又对那矮壮汉子道:“古归林,你们四个就不必跟我们住在一起了,既然你觉得客房条件还行,就先把行李搬进去吧。”
又对站在白胜桌边的钟灵说道:“灵儿你先去把晓蕾送入客房,既然房间可以,再让她在马车上吃饭就不对了。”
他环顾左右针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白胜却不必等他说完,但毕竟人家报出了名字叫段正严,而且礼数不缺,当下就对这段正严点了点头,说了声幸会,就抱着李若兰走向后院。
看见白胜抱着李若兰往里走,段正严说道:“兄弟不方便见告姓名么?如不嫌弃,待会儿安顿下尊夫人之后不妨出来小酌两杯,愚兄做个东道,算是为你赔罪。”
“在下山野之人,姓白名胜,不敢叨扰尊驾,再会。”白胜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后院,人在后院才说了句:“小凤,你吃完了再进来,别忘了给我拿点素菜和干粮。”
这种时候他可不敢跟这段正严相交。此人来路不明,谁知道是不是来救李若兰的?虽然看上去他们彼此之间完全陌生,但是李若兰本身就是个戏精,她手下的人演技能差得了么?不得不防。
至于把李若兰放在房间里再出来喝酒那就更不可能了,万一犯了被人调虎离山这种低级错误,那还怎么混这个江湖?
回到房间之后,刚放下李若兰,方金芝就跟了进来,用食盒盛了他们桌上的酒和菜,只留下了给李若兰吃的烤羊没拿。
烤羊是专供李若兰一人吃的,白胜两口子都是素食。
李若兰既已昏睡,方金芝就可以说话了,把食盒往客房的桌子上一放,就发起了质问:“你用得着伺候她这么周到么?还给她点烤羊吃,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吃素不行么?”
白胜苦笑道:“你总是理解不了我的用心,这李若兰是吃过天魔丹后才功力大增的!你懂了吗?”
方金芝一时没能理解,说道:“她吃天魔丹跟你给她点烤羊有什么关系?啊!我明白了……”
她只说了一半就想明白了白胜的用意,因为吃过天魔丹的人是不能吃荤的,譬如方腊和白胜,但是李若兰却是对烤羊毫无抵触,这就奇怪了。
于是就问:“为什么她就能吃荤呢?”
白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点了烤羊给她吃不就是为了研究这个么,你去叫店伙准备热水,回头你给她洗个澡。”
“啊?又让我伺候她?”方金芝刚想说不干,却转念一想,这事儿还真得干,若是自己不干,那就只有白胜干了。
这世上又有哪个妻子愿意看着自己丈夫给别的美女洗澡?
“那好吧,我给她洗澡的时候你可别看啊。”
白胜故意刺激方金芝:“为啥啊?我又不是没看过。”
方金芝怒道:“那不是你说的害怕她跑了你才看的么?”
他们说的并不是白胜看见过李若兰两次裙内真空的事情,而是在来路之上,每次李若兰解手的时候白胜都在旁边看着。
因为解手的时候几乎要解开她的全部穴道,白胜可不会因为避忌这个就放跑了李若兰。想看得看,不想看还得看!
起初李若兰还很是抗拒了几次,说你看着我我解不出来,你让萧凤看着我不行么?
白胜的回答很干脆,你解不出来就说明你便秘,解不出来那就不解,留在肚子里变成羊屎蛋好了。
所以李若兰只好认命。但是方金芝就觉得不是个滋味,这也太亲密了,真跟丈夫对待妻子一样了,甚至一般的丈夫对妻子都到不了这种无微不至的程度。
难怪段正严一家女人看了都羡慕的不得了。
等到她当真给李若兰洗的时候,白胜却没有真的在旁边欣赏,而是利用这个有限的时间睡觉了。
这一路每逢沙漠露宿或是在客栈住宿时,除了两口子啪了两次之外,他夫妇就没有相拥而眠的时候,因为白胜要求两人轮流睡觉,轮流看守,哪怕是李若兰已经被点了穴道了,也不能放松警惕。
而白胜为了保证方金芝的睡眠时间,尽量让方金芝多睡,所以一旦有了机会,他也是抓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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