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再看她那青色的苗条背影,白胜立时把她认了出来,“三娘,你怎么在这儿?”
那女子正是一丈青扈三娘。
扈三娘闻声转头,看清来人是白胜之后,一脸的愁云惨雾顿时消散,惊喜道:“白大哥,你怎么在这?”
看见白胜到来,开封府尹滕忠孝也从桌案后站起,快步绕了出来,“不知白提举光临,忠孝有失远迎,万请提举海涵。”
堂中包围犯人的众衙役已在忙不迭的给白胜让路。
自打白胜主动投案自首那回闹剧之后,开封府上下官吏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开封府就跟白胜家的后花园没有任何区别,必须任其自由出入。
白胜忽而童心大起,笑呵呵地越过了迎接自己的滕忠孝,绕过了桌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府尹的椅子上,拿起惊堂木一拍,冲着扈三娘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还不如实道来?”
这一手玩出来,满堂众人全部傻眼了。
见过牛逼的,没见过这么牛逼的!这位子是随便坐的么?
就是想当初包青天“铡美案”之时,皇后和公主来到开封府大堂为陈世美说情,都没敢坐在这个位子上!
如果说大宋也有一条法律叫做“妨碍司法公正”的话,那么白胜算是把大宋的公检法司践踏到极致了。
滕忠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道是应该哄劝白胜下来为好,还是应该板起脸喊“保安”来往外赶人。
扈三娘则是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笑吟吟的白胜,心说你疯了么?本美女还指望你救我出去呢,你可倒好,这不是把你自己也搭进来了么?
白胜笑意更浓,又是一拍惊堂木,说道:“本官已经查明,民女扈三娘确系扈家庄人氏,自小与本官有婚约在身,如今来到汴京乃是为了与本官缔结姻缘,平身罢!”
他让扈三娘平身,扈三娘却不敢站起,甚至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心说哥哥诶,你胡闹什么啊?这可是大宋最高公堂,岂能任你如此插科打诨?
滕忠孝这才反应过来,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白提举,你这是何意?”
白胜玩得差不多了,就脸色一肃,从身上拿出一张黄色卷轴说道:“滕忠孝接旨!”
滕忠孝久在朝堂,当然认得白胜手里是如假包换的圣旨,更认为白胜没有胆子在天子脚下伪造圣旨,当即噗通一声跪在了白胜的脚下。
大宋朝固然不兴跪拜之礼,但是在接旨的时候却是个例外,因为尊敬圣旨不仅仅意味着尊敬皇权,更意味着尊敬以天子为代表的上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上旨意下……因西征军务之需,令白胜至开封府提取各类囚犯若干,除造反谋逆之罪者,任意选提,钦此!”
赵佶也不是毫无原则地支持白胜,犯下造反谋逆罪名的囚犯是不能提出来的,用什么理由都不行。
“臣接旨!”滕忠孝连忙接过圣旨,略一审视上面的玉玺文宝,就知道这圣旨绝非伪造。
“我先提这个扈三娘!”
白胜起身将椅子换给了滕忠孝,走到扈三娘面前把她拉了起来,“还跪着干什么?夫妻对拜你也得跟我回家再跪啊,现在不到时候!”
扈三娘的小手被白胜握在手里,平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已经布满红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滕忠孝被白胜搞懵逼了,“白提举,你当真与此女有婚约在身?”
白胜哈哈笑道:“没有没有,我说着玩的,我只是要让她随我西征而已。”
滕忠孝不无疑虑地问道:“白提举,你西征用些囚犯我能理解,可是这女子如何可以随你出征?这不是有违大宋军律么?”
大宋朝严禁出征军旅之中掺杂携带任何形式的女眷,如有违者便是身犯重罪。
虽然在边军之中不乏营妓现象,但那些大多是从敌国掠来的女子,用以解决常年戍边的将士的生理需要。与白胜这种打一场战争就班师回朝的部队截然不同,是谓一军两制。
白胜却回道:“滕府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想想,在两国交界之处,若是放出几个大老爷们儿在那里晃荡,敌军会不会有兴趣前来掠夺?你设想你就是敌军的首领,你会派兵出来抢几个男子么?”
滕忠孝点头道:“说得也是。”
白胜道:“所以啊,你要放诱饵,就得找些能够吸引敌军的才行。”
说到此处一指身畔有着一副模特身材的扈三娘,“就我这妹子往原野里一站,是不是如同天仙下凡一般?敌人会不会蜂拥而来?”
滕忠孝恍然道:“我懂了,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白胜笑道:“懂了就好……不是,你开封府抓这么多女人回来作甚?”
滕忠孝连忙凑近白胜耳边说道:“这是上面的意思,说那夜的刺客多半是个女的。至于为何说有可能是女的而不是男的,下官也不清楚。”
抓女刺客是赵佶的主意,赵佶也知道他这个风流皇帝祸害了许多良家妇女,说不定被他上过的哪一家女人想不开了,或者是被他看中的某个女子不想在未来岁月里被他玷污,所以才把他给阉了。
之所以凌迟处死了王黼的五夫人,也是出于赵佶的这个猜想。
白胜听了之后连连摇头,表示不以为然。
他心知肚明那事儿是他干的,当然认为赵佶这是迁怒他人了。但是滕忠孝如何知道?见白胜意似不屑,连忙说道:“你还别说,这京城里会武的女刺客还真不少……”
他话到嘴边了都忍住没说,从前你白提举家里还有两个劫狱的女刺客呢。
白胜却感觉到了滕忠孝的心思,佯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你可别再怀疑我什么,我整天忙于军务,与这种事情绝无瓜葛,对了,你说会武的女刺客不少,都是谁啊?你都抓来了么?”
滕忠孝摇头道:“今天清晨之时,有一名蒙面女子奔走如飞,从城中一路杀出去了,她跑得实在太快,连三衙禁军传令封锁城门都没来得及。”
白胜心说这不是方金芝么,跑出去了就好,想那庞秋霞比方金芝走的更早,应该也没被抓住。
当下说道:“所以你就把我这妹子给抓进来了?”
滕忠孝被白胜给搞晕了,这一会儿兄妹一会儿夫妻一会儿诱饵的,也不知道他说的那句才是实话,却不能不回答:“不是我们抓的,是禁军抓住送到开封府的。”
白胜这一趟开封府之行,意外捞出了扈三娘,还顺手捞了一个前些日子偷他白马的金毛犬段景住,段景住对白胜感恩戴德,发誓投效,从此成为白胜麾下的一名小弟。
本来白胜还打算顺手捞一捞牛皋的,毕竟此人也是抗金名将,等于提前替岳飞收了,但是牛皋已经在日前方百花姑侄劫狱之时趁乱越狱了,不知去向。
……
忙了一下午,总算完成了预计的计划,将提出来的死囚犯交给凌振去秘密培训,白胜给了段景住一些银两,让他去自己的新居看家,他本人则带着扈三娘回到了太师府。
自己家是不能住了,因为没有做饭的。扈三娘也不是孙二娘,人长得跟个名模似的,却是只会武功不会做饭,所以他就来太师府蹭饭。
太师府的大门永远对白胜敞开,回到自己的独院,白胜命太师府管家把潘金莲和阎婆惜都喊了过来,一男三女共进晚餐。
席间就问起扈三娘来京城究竟有何目的,他才不信扈三娘只是为了看花灯而来。
扈三娘犹豫再三,终于期期艾艾地说了实话,“白大哥,你知道那个跟你在一起的萧峰现在何处么?”
白胜顿时明白扈三娘这是犯了花痴了,心说我大老婆都是快当妈的人了,可不能再跟你搞百合,必须断了你这个念想,当即说道:“萧峰不是死了么?你不知道?”
扈三娘闻言顿时脸色惨变,泪如雨下,哭道:“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白胜道:“听说他死在了雁门关城下。”
扈三娘哭声顿止,嗔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萧峰,你别消遣小妹好不好?”
白胜正色道:“我说的也不是从前那个萧峰,我说的就是曾经跟我在一起的这个,他被辽国追究叛国之罪,在雁门关外被辽军一个叫耶律大石的给杀了。”
他这样说却不是为了挑拨萧凤和辽国之间的关系,他只担心当初萧凤化名萧峰拉拢祝家庄等江湖势力,今后还会跟扈三娘产生交集,所以要提前毁掉扈三娘对辽国的好感。
扈三娘却信以为真,说道:“这个耶律大石,我扈三娘一定要杀了你为萧峰报仇!”
白胜闻言不禁窃喜,心说你最好能杀了耶律大石,你不杀他我也要杀!
扈三娘道:“白大哥,你现在可是准备统兵西征?”
白胜点头应是。
扈三娘起身盈盈下拜道:“白大哥,小妹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让我跟在你的麾下出征?”
“好啊,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军队之中可不讲什么兄妹情分,军令如山!”
至此,白胜的地煞军团再添新人。
此时说来也奇,如同天魁星宋江对三十六天罡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总能自然而然地吸引其余三十五天罡加盟一样,白胜似乎对七十一地煞也有着天然的亲和,别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坑蒙拐骗,地煞星就是与他投缘。
扈三娘如此,此前他结交的其他地煞星也是如此,笼络起来毫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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