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并没有逃往府外,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而且万一宋徽宗对韦贤妃薄情寡恩,狠下心来决然舍了韦贤妃一条命,那么自己就是必死无疑。
皇帝的女人成千上万,少一个韦贤妃不少,多一个韦贤妃不多,可是白胜的命却只有一条!
就算皇帝宠爱韦贤妃到了极处又怎样?用自己一条命去换韦贤妃一条命值不值?当然不值!身为穿越者,本来就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高贵存在,不论是谁都无法与己等值!
所以他扛着七荤八素的韦贤妃来到了蔡京的寝院,把韦贤妃交给了李碧云来看管。
他当然不会当真强奸韦贤妃,之所以那样警告宋徽宗,只是为了让宋徽宗投鼠忌器而已。反过来说,若是他真的污了韦贤妃,宋徽宗就没有珍惜韦贤妃的可能了。
投鼠忌器,若是“器”已经坏了,就失去了“投鼠”的顾忌!
此情此景之下,说起投鼠忌器这个成语,还真就应了他这个白日鼠的绰号,韦贤妃在手,谁敢来投他这只白日鼠?
这只白日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太师府自蔡京以下的所有人的感触。他们能够理解白胜的行为,是为了自保而迫不得已,但是这行为也太疯狂了吧?这跟造反有区别么?
他们之所以这样震惊,是因为他们都不曾深刻理解白日鼠这个绰号的真正含义。白胜之所以被人称作白日鼠,其实就是在说他这个人胆大包天。
试想,老鼠这种动物是不是只会在夜间或者是阴暗的角落里出没?何尝有老鼠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的?
但是白胜用他的行为诠释了白日鼠的含义,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哪怕是蔡京都不敢这么想。
“好你个蔡京!居然庇护了这样一个贼胆包天的反贼!等朕将他碎尸万段之后再来与你算账!”赵佶气呼呼地带人赶往蔡京的寝院。
寝院外面,太师府的护卫都已经被御前侍卫缴械,被人用牛筋绳索捆绑起来,拴在了一条长绳之上,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所有太师府的护卫尽皆如此,为了表明没有任何谋反之意,蔡京也勒令他们必须束手就缚。
白胜站在寝院的竹林里,与院外数千御前侍卫对峙。
白胜彻底豁出去了:“只要你们不进来,我就在这院子里待着,绝不会进入室内,但若是你们进来一个,我就扒掉韦贤妃一件衣服,进来两个,就扒两件,扒光为止!”
宋徽宗赶到时刚好听到白胜的一遍宣言,气得嘴唇都紫了,隔着院门喊道:“白胜你这刁民,竟敢公然挟持一国之母,朕不将你碎尸万段,凌迟处死,就枉为一国之君!”
白胜凛然不惧,嘿嘿冷笑:“一国之母?你若不想让她变成我儿子的母亲,就派人去外面寻找真凶!”
赵佶怒极反问:“一派胡言!真凶就是你这刁民,现在朕给你一个许诺,只要你将朕的爱妃放出来,朕就赐你一个全尸!”
“哈哈,那就算了,你还是剐了我好了,唉,我白胜烂命一条,临死前竟能品尝到睡国母的滋味,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逼迫呢?”
赵佶是真的没辙了,真把他逼急了,他还真的不在乎一个韦贤妃是死是活,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头上这一顶绿帽子。
堂堂一国之君,昂昂天之骄子,竟然被一个刁民给绿了,这张脸就没地方放了!就算韦贤妃和白胜都死了又能怎样?这事儿肯定能传出去,那时候谁又封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于是不得不退一步说话:“白胜,你到底想要怎样?”
白胜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外面有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昨夜在樊楼闹事的必定是他而不是我,你爱信不信!不信我也没法。”
赵佶道:“朕实在无法相信!”
白胜道:“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你,但是如果将来有事实证明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是否还要杀我?”
赵佶冷笑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朕可以免了你的死罪,但是你公然将朕的名讳宣之于口,又公然劫持朕的爱妃,这两样罪名绝不可饶!”
白胜怒道:“你不跑到太师府来逼我,我会这样做么?你若没来,我如何会喊你名讳?若是韦贤妃没来,我劫持谁去?真特么扯淡,你一个当皇帝的咋就这么不讲理呢?”
双方讲理讲不通,就只好僵持了下来。
宋徽宗真怕白胜跑进屋子去扒韦贤妃的衣服,所以就不敢命人强攻,只吩咐侍卫们将这座院落团团围住,然后召集文武百官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救出韦贤妃,又能将白胜诛杀当场。
这就苦了大宋的文武百官,此情此景之下,这帮人全然没有良策。文官们都是吟诗作对的高手,武官们只懂得喝酒赌博,唯有蔡攸在赵佶耳边低语,献出一计。
他白胜不是挟持了韦贤妃么?他自己也有一帮男女住在蔡京的府中,只需将这帮男女抓来与白胜交换,白胜大致会乖乖就范。
宋徽宗闻言大喜,立即派梁师成和滕忠孝带人去白胜的独院拿人,等了许久却不见回转,正焦躁时,梁师成匆匆返回,附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赵佶顿时脸色大变。
梁师成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那座院子的人来头极大,根本动不得,因为对方出示了大辽国皇帝的印信,并且宣称,只要你今天敢抓人,大辽国当月就会起兵南下,与大宋决一死战!
宋徽宗这辈子不怕别的,怕的就是辽国,况且眼下时值寒冬腊月,宋辽边境以及宋国疆域里的河流池塘都已封冻,根本挡不住辽国的铁骑。
只要辽国动兵,就可以直扑汴梁,除非宋国的将士能够御敌于国门之外,可是宋国的将士有这个本事么?赵佶不认为他的禁军边军有这个本事。
这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曾经数度将蔡京拿下,最终却又不得不为其官复原职的根本原因。
话说古往今来,越是腐朽的王朝,越是昏庸的掌权者,就越是惧外欺内,宋徽宗当然是此类君主之中的一个典范人物。
这事根本就不必跟文武百官商量,商量也是鹰派鸽派一通吵闹,根本闹不出结果,赵佶目光阴郁地扫过手下众人:“你们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出来么?”
文武百官只能面面相觑。
蔡攸却是胸有成竹,刚才一计装逼不成,咬了咬牙,就当众抛出了他的终极秘密,“官家莫要烦恼,臣有办法让白胜活不到明天夜里!”
赵佶再次狂喜,却又不无忧虑地问道:“如果你这办法会伤了朕的爱妃,就不要说了。”
文武百官也都惊了,这蔡攸也太牛了吧?整个大宋的聪明人都汇聚再次,他蔡攸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众人集思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只见蔡攸信誓旦旦地说道:“臣保证不会伤及贤妃娘娘,官家也无需命人强攻巧取,只需坐等时辰一到,白胜自然暴毙!”
其实蔡攸也不敢确定展人龙说的一定是真的,但是事到如今为了争取皇帝对他的信任,只有富贵险中求了,一旦白胜如期死亡,那么他蔡攸就成了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的能臣!
赵佶依然不敢全信,问道;“你快告诉朕,你用什么办法?”
蔡攸却不想把展人龙这种预定他人生死的事情公之于众,因为即使他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反倒会被认为是无稽之谈,所以故作神秘道:“此处人多耳杂,若是被白胜听去了就糟了,而且臣现在就需要离去安排!”
赵佶见状,便不敢耽误蔡攸的时间,挥手道:“爱卿速去速回!”
蔡攸施礼后告退,心说白胜死掉之前我是不会回来了,临走前嘱咐道:“官家千万不要强攻,切记!”
蔡攸这番装逼话语,一字不漏被院子里的白胜听了个完整,不禁忧心忡忡,这蔡攸究竟有多少办法弄死我?
他本以为今天徽宗到来就是蔡攸算定的终极绝杀了,但是现在听蔡攸的意思,似乎他从前所说的自己活不过三天另有所指,那就意味着还有另外一个威胁存在,而且是比宋徽宗带来的威胁更大的,那会是什么?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白胜在这里苦思,院子外面的人们已经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
时间就在双方的僵持中流走,眼看午时将近,可就急坏了室内的李碧云。
白胜是没有可能出去了,她李碧云就也跟着出不去,那么中午的练功怎么办?练功是必须的,喝生血也是必须的,不然就会筋脉爆裂而亡。
这个长生功独有的练功方法是李碧云最讨厌的,一个天姿国色的女人每天狂饮生血,非但别人看了觉得违和,就是女人自己也觉得恶心。
但若是不这样做,她的生命就会终结。所以她也曾数度试图弥补修改,却是毫无建树,只能在每一个轮回期来临时饮用生血。
没有动物怎么办?那就只有喝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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