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和白胜的想法不谋而合。
经过一番一边倒的屠杀,粮仓已经夺了回来。魔教留守在粮仓的兵力最多,平均实力也是城中最强的一股,但是在他黄裳的风刃之下显得不堪一击,其中高手被他一一斩杀。
就是黄裳自己也搞不懂为何他的风刃术时灵时不灵,在与庞秋霞以及方七佛相斗之时,他几乎全程无法使出这种筑基修士的杀人手法,只在最后关头伤了方七佛的小腿。
或许真的要研究出一门真正的武功来防身才行,因为武功是不会失灵时不灵的。这是黄裳痛定思痛后的打算。
白胜率众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正在考虑派遣一支精锐部队押送方七佛回京。带队的统领已经选定,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文斌。
囚车和枷锁都是现成的,黄裳命人把昏迷不醒的方七佛、圣姑、贺从龙以及庞秋霞上了重枷和脚镣,再囚入四辆铁栅囚车之中,即便犯人醒来,也是插翅难飞。
此刻黄裳和白胜以及王文斌正在商议如何押送要犯返回京城。他当着白胜和王文斌的面,亲手写了一本奏折,上面详细陈述了白胜在这一场建康保卫战中立下的赫赫功勋,并且要求皇帝和百官洗清白胜之前的冤屈。
王文斌乐得接受黄裳委派的这个差使,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冒领一切功劳,不论是城内平乱,还是擒拿匪首,回到京师都是他王文斌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至于黄裳手书的战报奏折,直接销毁就是,只说在突围时丢失了,谁又能查出究竟?况且在此之前,他已经命人提前出城回京禀告高俅去了。
就是黄裳本人也曾派出了两支决死斥候出城探听消息,联络尚在途中的五万大军。
白胜觉得奇怪的是,在他的理解之中不是全城被围么?怎么还能派人出城呢?方腊的军队就让你出出进进来去自由么?
白胜不了解的是,这个时代的建康城是个很特别的城池,城内外有四山一水,即宁镇山脉、茅山山脉、横山山脉、老山山脉和长江。
这四山一水的大部分区域都在建康之外,但是建康城内也不是没有。
在当地较为著名的山峰有云台山、如华山、亭子山、大椅山、东芦山、凉帽山、幕府山、宝华山、栖霞山、乌龙山、方山、牛首山、将军山、紫金山、雨花台等等。
由于山脉和长江的天险存在,建康城的西北两个方向是易守难攻的。只不过由于方腊的军队是从南面而来,且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建康军民只有固守待援一个选择。
全城被围是真的,但是在建康西面,由于山势险恶的缘故,方腊军队设置的包围并非密不透风。黄裳和王文斌派出的斥候和探马都是在这个方向上出去的。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方向上的山路无法行驶囚车和马车,白胜一行若想出去,从西面走不行,只能走城北。
有方七佛和圣姑作为人质,硬往外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仍有一个问题难以解决。
这问题不是白胜的,而是黄裳的。那就是根据回来的斥候禀告,说魔教军队已经在建康城北即扬子江南岸切断了援军的进军路线。
与黄裳白胜等人北来之时不同,如今沿江一带的船只均被魔教收缴,即使五万禁军抵达了江北,也无法渡江增援了,这个时代里可没有南京市长、江大桥。
所以仅仅是王文斌白胜威逼魔教放他们过江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夺回所有船只,杀掉城外南岸的魔教军队或者将其击溃,随后派兵出城守住扬子江南北两岸,以便接应大军进城。
商议中,王文斌提出了一个办法,他建议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白胜。因为他也听说了白胜与魔教中人“熟识”的事情,这是黄夫人和黄鲲鹏说的。
王文斌的计策很有想象力,他建议白胜去城北的敌营里诱敌——跟敌将谎称建康城北部的守军已经被方七佛和圣姑率部拿下,假传方七佛命令,要求城北的军队进城,即可与南面的主力形成内外夹击,如此建康城唾手可得。
同时城内的大宋守军暗中调集主力来城北,尤重弓箭手,在城头以及城内街道两侧埋伏下,再打开城门诱敌深入,只要城北的魔教军队进城大半,即可将其射杀,城北的封锁立时解除。
就连白胜也不得不承认王文斌这个计策是行得通的,虽然他很不想这样去做。他来建康的所有目的都已达到,还冒这个险干什么?万一敌人识破了计谋,把自己软禁下来甚至杀掉呢?
这特么的根本犯不着啊!成了,自己啥也捞不着,败了,倒霉的就只是自己!
黄裳一脸期待地看着白胜,希望能够得到白胜的答允,身为绝顶高手,他没有任何勉强白胜的意思,他的脸上只有求恳。
看见白胜犹豫不定,他屏退了王文斌,与白胜单独沟通,真诚说道:“那太古神纹我至今未能破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神纹对我的修为必有增益。我本想将一身本领传给你的……”
白胜一听眼睛就亮了,黄裳的本事有多大?他可是亲眼看见过的,如果说自己此生难以学全红拳,那么除此之外最想学的武功就是黄裳这种隔空杀人残肢之技!
只是黄裳接下来的话又令他泄了气:“可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的一身所学并非武功,这《先天至阳诀》乃是一部修真法诀,不是童男是练不了的,你应该不是童男吧?”
白胜心说白胜这具躯体原来是不是童男先不说,只说自己前几天跟萧凤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童身算是破了。于是点了点头。
“不是童男,就只有太监才能练习了,我这先天至阳诀本是写给当今官家的,但是当今官家最喜阴阳和合之乐,所以他也学不成,反倒是便宜了童贯,替官家试炼,居然喜获成功。”
白胜惊道:“原来童贯是你的徒弟啊?”
黄裳道:“也不能这么说,他原来就是懂得武功的,而且很是不弱,但是在练成了先天至阳诀之后,武功高的不可思议,我也搞不懂,为何这部法诀在我练来就成了修真,而在他练来就成了武功。”
白胜心说这辈子不练武功也不能做太监啊,木有了小弟弟,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只听黄裳又道:“不过童贯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准备在之前的研究基础上改变一下方向,研创出一部真正的武学典籍出来,只是现在还有一些地方没能融会贯通,若是盲目修炼未免太过凶险,这样吧,他日若是你我重逢,重逢时若是我的武学已经研创成功,我会把它传授给你。”
白胜听得很是感动,他知道黄裳是个老实厚道之人,不会开空头支票,于是便点头说道:“谢谢你了黄大人,这趟差使我接了!”
不是为了大宋的国运,也不是为了拯救全城军民,更不是为了给赵佶效忠。白胜接了这个孤身犯险的任务,只是为了黄裳对他的一番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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