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清月理性内敛的性子不同,艾莉娜见莫轻歌负手而立,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昂扬自信,不禁俏脸微红,眼中满是憧憬之色,大庭广众之下贴上火辣动人的娇躯。
“公子真是好气魄呢!那艾莉娜就拭目以待,亲眼看着公子是如何大败四方天骄,夺得魁首第一的!”
胸口被两团酥软柔腻的事物抵着,低头便瞧见了艾莉娜好似盛满一江春水的深邃蓝眸,莫轻歌不禁对着金发佳人的热情火辣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伸手揽过艾莉娜仅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凌空晃荡数圈,看着金发佳人霞生双颊,笑道:“有艾莉娜盯着,这人榜第一的位置我是拿定了,若不如此,岂非有负佳人厚望?
不过,这次我替艾莉娜你挡下一桩麻烦事儿,为此还得罪了韩家,艾莉娜该如何谢我?”
妙目滴溜溜的一转,艾莉娜笑道:“谢自然是要谢的,要不这样吧,艾莉娜给公子生个小公子,让公子一身玄功后继有人怎样?嘻嘻......”
莫轻歌神色一怔,将艾莉娜娇躯轻轻放下,洒然笑道:“艾莉娜可是在与我开心玩笑呢?”
“唉,被公子看出来了呀,人家还以为公子会当真哟。”艾莉娜莹白贝齿轻咬樱唇,玉容略显颓丧,旋即又“噗嗤”一声,嫣然笑道:“其实当真也很不错呢!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莫轻歌哈哈一笑,与这风情独特的金发佳人闲聊一阵,直至战斗之后,紧绷的神经松软下来,精气神恢复巅峰状态,旋即又与黎瑶花与江清月说了两句闲话,方才告别艾莉娜的温软香怀,径直向着祈雨台下的石碑而去!
醇酒美人,固为其所好,可与之相比,石碑上那天人宗师一生武学精髓的吸引力无异于要更胜一筹不止。
正对莫轻歌的是一座“陷”字碑,石碑人数不多,寥寥三人而已,莫轻歌不禁心生疑虑,适才他与韩万乘父子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这些人却丝毫也没受到影响,要么是心神完全沉浸在石碑上刻字显露的神意之中,无暇分心其他,要么玄衣老者手段玄奇,将他们的争斗隔离在外,以至于这些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步入石碑十丈范围内时,莫轻歌仿佛进入了另外一方天地,空中充满了一种不可言,不可语的玄妙气息,石碑刻字上的神意几乎凝如实质,让人忍不住一窥究竟。
祈雨台上的玄衣老者眼开一隙,注视着的莫轻歌,冷肃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抹笑意,道:“小娃娃,你很不错!”
被人称为小娃娃,莫轻歌心中多少不适应,可念及天人宗师远超俗世凡人的两百载寿元,这玄衣老者指不定与曾祖同辈,倒也未在此处多做计较,反而洒然笑道:“敢问前辈,你口中的不错,不知是指的晚辈那个方面?修为?还是女人?”
玄衣老者笑意更深道:“你这小娃娃果真有趣,世上可没见着能有几人敢与我这般说话。”
莫轻歌不急不缓,慢条斯理道:“前辈是天人宗师,末学后生见了前辈高人,自然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小心奉陪着,生怕触了前辈高人的霉头,哪里还有闲心想晚辈这样说趣话?”
一挑霜雪也似的白眉,玄衣老者诧异道:“那你这小娃娃又为何敢?”
那是因为有韩万乘这个前车之鉴在啊!
莫轻歌心中暗叹,面上却是笑道“观前辈言行,晚辈可知前辈定是那种不拘泥于世俗理法之人,在前辈面前若是一副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会令前辈不喜,再说,晚辈也做不出那副奴才样儿,前辈高人固然可敬,却绝不可畏,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若存了畏惧之心,休说第一,第二也做不成了哩!”
玄衣老者眼前一亮,抚掌道:“这话说得好!武者就是要无所畏惧,老夫刚才听你这小娃娃说要做人榜第一,便已对你颇有好感......”
言语一滞,似被勾起了往事回忆,玄衣老者沉默片刻,怅然道:“想当年,老夫出师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可把授我武艺的武馆师傅给吓住了,他素知我胆大包天,行事无所忌讳,因此连连告诫,叫我以后出门在外,千万别与外人说,我是他的徒儿,大抵是怕我闯祸,连累他吧。”
莫轻歌摇了摇头,叹道:“那他可亏大了呢!”
玄衣老者讶然道:“这话从何说起?”
莫轻歌神态闲适的轻笑道:“前辈纵然未能一如少年愿,登上人榜第一,可如今也是货真价实的天人宗师,开宗立派不在话下......一位天人宗师的授业恩师,这说出去多涨脸面啊!前辈你说,他怎地不是亏大了?”
玄衣老者开怀大笑,不无赞赏道:“这话说的中听,不过有一点你却是不知,老夫迈入天人之境时,已年过五十,我那武馆师傅早已埋骨黄土久矣!”
言罢,玄衣老者又叹道:“在决战之前,能遇到你这一个合我心意的小娃娃,倒也不错?”
决战?
莫轻歌恍然明悟,玄衣老者的授业恩师不过是一个武馆师傅,由此可见,玄衣老者不过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而从其立碑留学来看,对于所谓的决战,只怕也无十足获胜的把握,因此,才将自身武学精粹刻于碑上,不令一生所学失传!
玄衣老者对于决战一事只是轻点一提,并无细说,莫轻歌自是不会去追根究顶,反而笑道:“即是甚合前辈心意?那前辈可有倾囊相授之意?”
“那有这么便宜?”玄衣老者笑骂一句,旋即又深深的看了莫轻歌一眼,叹道;“人生苦短,唯道是真,老夫一生也就仅止于此了,无缘一窥武道更高峰,心中甚是遗憾,但愿有朝一日你能迈入陆地神仙境,乃至冥冥不可测的仙魔之境,看看那里又是怎样的风景!”
莫轻歌感受到话中的萧索遗憾之情,与应对艾莉娜时带着三分玩笑之意不同,真心实意的沉声道:“晚辈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前辈所望。”
“你真也学起那些凡礼俗节来了?”
玄衣老者白眉一扬,如斯说道,话虽如此,可语气却并无责怪不满之意,语气一顿,又垂眉摆手道:“老夫一生武学,归根结底,可归纳为震,截,裂,封,压,陷,点,破八字要诀,你凭心意,先选一个吧!”
莫轻歌点了点头,脚步并未移转分毫,他虽不信命,却有些信缘,既然这“陷”字碑与他来时相对,此即是缘,他又何必再舍近求远,目光一转,继而落在眼前的“陷”字碑上。
碑上“陷”字笔势豪纵,力道遒劲,意境浑厚高古,殊为难得,已有大家之风,莫轻歌的目光始于“陷”字碑接触,心神便不由自主的为其吸引,
下一刻,一股无形异力自“陷”字碑上渗出,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在了虚空这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一圈肉眼难见的涟漪。
随着涟漪的舒展开来,周围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肉眼所见的景象,变成了一副扭曲的图画,祈雨台上笔直的石柱,变得弯弯曲曲,形如长蛇,远处三层楼高的被捻的高高长长,形如高塔,顶上遥不可及的天穹,也似倾轧垂下,云烟触手可及。
一切时近时远,时曲时折,明媚的阳光也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揉碎,散乱在天地之间每一寸角落,给万象万物铺上了一层朦朦金曦,加上扭曲错乱的时空,予人一种梦幻之感。
紧接着,变化再起,整个天地开始前后逆乱,上下颠倒起来,千万种力道加身,或是往前推,或是向后拉,或是往上扯,或是向下压,无穷无尽,明明脚踏实地,莫轻歌心生一种身不由己,无处着力,无处发力的诡异感觉,最后就连思维也似颠倒错乱了一般,刚念起一事,却又诡异莫名的想到了另一件事上。
这“陷”字一决,不禁陷身,更可陷神,陷入此决之中,除了任人宰割之外,别无它途可走!
如此诡异莫名的“陷”字决,让莫轻歌心神一震,不敢多作它想,连忙默运“心如止水”秘法,紧守灵台,可仍旧有种驾一叶扁舟行于苍茫大海之上的渺小感觉!
意守灵台,稳住心神,不为所扰之后,莫轻歌这才以明镜之心,细细感受这“陷”字碑上的枢机奥妙,
唯有以强大的意志精神抵御石碑刻字上的神意影响,以身试法,才能真正体悟到石碑刻字上的内中玄妙。
此刻的“陷”字一决,仿佛就是云遮雾绕的巍峨高山,隐隐可见,可见的又只是山之一角,唯有将那薄如轻纱的云雾彻底拨开,方可一窥“陷”字决的所有隐秘。
其中玄妙又像是天空大海,广阔无际,任他化鸟乘风飞,为鱼碧水涧游,纵使心神逐渐感到疲惫,也自忘乎所以,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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