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觉得自己快死了,脖子上被一双大手紧紧掐着,她开口想叫,却叫不出声音来,伸手想抓也抓不住东西。
面前恍惚着闪过道路房屋的影子,眼前一阵阵发黑,想动,身子却越来越沉重,窒息感压迫她的灵魂,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吧!
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连绵无尽的云海中漂浮着无数座巍峨雄伟的大殿,其中一座围着很多会飞的人和兽,他们中间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双手高举一面镜子,镜子发出金光,一道道金光射向下面的大殿上,其中一道金光突然射偏了,打向另一座大殿的门口,偏巧射中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小丫头被金光打飞,重重撞在一颗大石头上……
……又要……死了吗!
一声叹息在耳边回荡,如洪钟大鼓,敲开了灵魂里的黑雾,一股不甘与峥嵘从灵魂深处浮出水面。
桃子猛然睁开眼睛,刚才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是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一道金光和一声钟鸣,然后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一股不甘心,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手中握住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想也没想,下意识挥手就刺出去。
“啊~”一声惨叫。
张志远扔下桃子,捂着受伤的手臂跳开,不可思议的看着桃子和她手中的匕首。他刚刚明明没有看到她手中有任何东西,这玩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桃子惊呆看着张志远鲜血淋漓的手臂,再低头看看手上的匕首,“昆,昆吾!”
这把匕首她并不陌生,是那个很好看的白泽师父给她的见面礼。后来她还用它来挖了仙草,可是后来,她光顾着包裹好仙草赶紧下山给小北吃,就把匕首给遗忘了,本来以为是遗落在青湖边了,可是现在看来,它一直都在她身边啊!
只是它是怎么出来的呢?!
张志远捂着手臂,惊恐看着桃子,一步步后退,“原来你也是山妖……哦,我知道了,你和小北是一伙的,你昨天给他送的药就是全村牲畜的精血?你说昨天去找楚先生,原来就是你把他精血给吸食了,你才是那个山妖!”
“不,不是,我不是山妖!”桃子下意识反驳,又猛地想起,上前一步逼问张志远,“你刚才想掐死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没有,我没有……我,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张志远眼神闪烁,视线扫过周围,刚好几步外的一户门口,有根提水的扁担靠在围栏上,他冲过去拿起扁担,回身冲过来,对着桃子就用力挥打下去,“你这个妖怪,滚开,滚开,别靠近我,我有文圣人庇佑,百邪不侵,你滚开,快滚开!”边说,边追着躲避的桃子用力抽打。
桃子开始吓了一跳,抬手去挡,扁担打在手臂上,她“啊!”的惨叫一声,一股剧痛就瞬间蔓延开,手臂哆嗦着,她双腿一软摔倒地上,紧接着又是几扁担劈头盖脸的抽打下来。
桃子头上、背上和手臂上眨眼被打出一条条血印子,其中最重的就是脸颊上的一条,从嘴角到眼角被扁担上的一根毛刺划出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白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半身衣服,桃子的惨叫声更是传出老远。
可惜此时,村民已经跟着张兴国去树林里活埋小北,这边竟是无人路过。
桃子几次想要用昆吾去挥砍,可惜昆吾不过半尺长,而她只有六岁之躯,就算是无意中引气入体,也只是身体稍微健壮而已,远远不是十六岁少年张志远的对手。
十几扁担打下来,桃子卷缩在地上,半身血迹,竟是有些生死不明的状态。
张志远终于停下手,拄着扁担半弯着腰在一旁呼哧直喘,毕竟是个常年不做体力活的人,难得如此激烈运动,一时间竟然觉得心跳加速,虚汗满头,浑身疲软。
张志远又喘息几口气,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桃子,他眼中露出惊恐的情绪,颤颤巍巍的伸着扁担戳了戳桃子的身体,见她毫无反应,他浑身一抖,匆忙扔了扁担,慌张的左右看看,确定无人瞧见,立马落荒而逃。
又过了片刻,卷缩在地上的桃子,终于动了一下,隔了片刻,又动了一下。再然后,她闷声呼痛的同时慢慢睁开眼睛,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张志远已经不在了,才颤巍巍坐了起身,伸手摸摸自己全身,幸好张志远一看就是没啥力气的,果然才打了十几扁担就后续不足。
她确定没有骨头被打断,强忍着泪水摸上脸上的伤口,虽然鲜血逐渐止住,但是摸着翻开的皮肉,她心里明白,这张脸怕是毁了。
一时间,委屈,绝望,愤怒,无奈等各种复杂心情在心里翻涌。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别人几句话,就能决定了她是人还是妖怪,就能决定了她是生还是死,为什么没有人听她说话呢?
就像小北,大家说他是妖,就算不是,只要族爷说是,小北就是了!
而她也一样吧,只要张志远对别人说她能突然变出一把匕首,就算她说这是仙人给的,村人也会说她是妖吧!
到时候,恐怕她和小北将是一个下场!
难道,这辈子,就是这么个结局吗?生的时候遭人嫌弃,死的时候还要被当妖怪打死!
她脑海里闪过学堂第一天,那些自动占座的孩子,楚先生欣然接受了,而那些没有去争取的孩子,则永远失去了蒙学的机会!
似乎明悟了什么东西,她吃力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学堂而去。
如果这个村子里,有一个人的话比族爷管用,那就是先生,且昨天的药也是先生给的,她直觉认定了,先生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有大能耐的人,他一定能救小北,救她!
手中昆吾突然发出嗡鸣,她低头看去,被她的血液洗礼的昆吾,在她眼中一点点改变,从匕首变为一把短剑,剑锋锐利,散发尖锐的寒气,剑尖周围还有细小的冰花形成又消融,很是绮丽。
“手里剑,昆吾!”
一段意念闪过脑海,她一手举起昆吾,另一手以掌对立,剑尖一点点靠近手掌心,一股波动,剑尖就突然消失在手心,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似乎并没有碰触,然后她继续把剑往里推,最后一把昆吾剑就这么通过她的手心,被收在了某个神奇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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