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顿了一下,缓缓道:“大贵不放心谷子,让我找人盯着他。我叫徒弟悄悄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钱谷子去了崇化坊的一个半掩门。我那徒弟在外面等着他,过了一会来了一群青皮混混,拿着家伙冲进去,我那徒弟赶紧回来报信,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李诚听罢,门也不进,淡淡道:“抄家伙!去救人!”杜海二话不说,回头拿了横刀,出来时带跟着一个带路的徒弟。刚出坊门,就看见程处弼、段珪、房遗爱三个在前,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兴致勃勃的样子。
“哥哥这要去哪?”程处弼老远就看见李诚,策马上前说话。李诚笑道:“去打架!”房
遗爱愣愣的来一句:“哥哥不是说了么,要和气生财?”李
诚笑道:“不是为了生意,一个跟我从草原回来的兄弟,在崇化坊给人坑了。我去救他,你们就不必跟着了。”一听不是为了生意,程处弼嚷嚷道:“哥哥小看人,没意气的事情,某等不屑为之。”
李诚笑了笑:“行了,要跟就跟着,我赶时间。”说着策马向前,长安县境内不让快马,李诚只能悠着点,缓缓的让战马小跑。程处弼等人赶紧策马跟上,一位青年笑道:“李家哥哥果然是个讲意气的好汉,不过是一个部曲,却肯为他亲自出马。”
程处弼道:“温哥儿,你不晓得,李家哥哥身边几个部曲,千万不可当下人看待。哥哥在吐谷浑厮杀那会,这几个跟着哥哥一道,在军阵之中杀了个几进几出,人就跟捞出来的血葫芦似得。要不是他们护着,哥哥未必能全乎的站在我等面前。”
青年听了不禁感慨:“不料李家哥哥竟有这等经历,长孙温就服这种汉子。”
“是个好汉子,某李崇真也服气。”又一个锦衣青年也笑着附和。
“嘿嘿嘿,英雄好汉,功名马上取,我李思文也服一个。”第三个青年也笑着说话。
这三位就是程处弼他们拉来入伙的兄弟,分别是长孙无忌的四儿子,长孙温,李孝恭的的幼子李崇真,最后一个是李绩的小儿子李思文。这几位的家里情况都不差,但是他们都不是长子,继承爵位的事情就不要想啊。一
帮二代平时厮混一处,花钱的时候就看的出来高下了。程处弼他们几个,最近手脚大方,都知道他们跟李诚合作开买卖,挣的钱海了。这帮二代早就动心了,没少套近乎。程处弼等人却很小心,仔细挑选,才选出这三个来。在家里地位都不高,都想改变现状。一
群人加快马速,追上李诚,一帮二代也没带下人,本打算就是秘密入会。不料赶上了这么一桩事情,自然要跟着凑一把热闹。出点力气,回头一年的考察期,能省掉就最好了。
一群人赶的急,两刻刚过,就到了崇化坊,带路的徒弟跑的气喘吁吁,领着来到一处院落跟前,指着院落:“就是这了。”李诚二话不说,翻身下马。站
在紧闭的大门前,李诚后退几步,一群二代看着面面相觑,程处弼忍不住问:“哥哥要做啥?”李诚没搭理他,脚下发力小跑,身子跃起凌空,一个强有力的侧踢,狠狠的踹在大门上。哄的一声,从里面拴着的大门被踹断了门栓,门被直接踹开了。
李诚稳稳的落地,摘下横刀在手:“冲进去给我打,别伤性命就行。”
一群二代看的热血沸腾,这一脚太给力了,这是大门啊,手臂粗的门栓直接踹断了。一群人嗷嗷叫的往里冲,李诚疾步往里走,心头一股戾气难消,钱谷子最好别出事,出了事情搞不好自己要杀人。外
面动静太大,里面自然听的到,里头冲出一群汉子,人人手持棍棒。牛
二贵冲在最前面,别看他对钱谷子不客气,其实他才是最关心钱谷子的人之一。看见出来的人群,牛二贵不躲不闪,大步往前猛冲,手里的刀带着鞘,自然不能劈砍,在牛二贵手里对着当前的一个汉子的小肚子捅过去。同时一手举起来,护住头部,免得叫棍棒直接打中脑袋。牛大贵也不落后,紧跟其后往前冲。相
比之下,程处弼等人就放肆多了,蹭蹭蹭,刀剑出鞘,拎在手里口中高呼:“不想死的就弃械投降。”他们这一喊,对面的壮汉都有点害怕,青天白日的,一群人杀上门,这什么胆子?必然是有所依仗,真当坊长和县衙的不良人是吃素的么?也
就是这一迟疑,对面的汉子们吃了大亏了。牛家兄弟那都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狠人,下手那是一点不软。做斥候的,知道人什么地方最柔软,捅上去疼的你都不能动。
几个二代就觉得身边一阵黑影闪过,李诚后发先至,已经扎进人堆里头。三
把刀带着鞘,两个人扎进人堆里,就像热刀子切奶油,势不可挡。尤其是李诚,一把带着刀鞘的横刀,捅的叫一个狠辣。专门对着人的腰眼,下手是又快又狠。“
唉呀妈呀!”汉子们一阵大乱,正好被随后冲上来的程处弼等六个二代捡了便宜。那些给李诚他们捅的倒在地上的,正好几个二代负责补刀。李诚说不能伤性命,那就用刀背抽。拎着剑也摘下剑鞘,用脚踹,用剑身抽。十
几个壮汉,不过是两三个回合的功夫,就剩下一个还能站着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同伙,不过是一个接触战,就全都倒在地上呻吟了,这货直接丢了棍棒,蹲在地上抱头求饶:“降了,降了,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你说不打就不打么?我不要面子啊?”李诚冷笑说话,不等他动手,程处弼已经冲过来,抬脚踹翻这个汉子,其他人跟上来,围着他一顿脚踹。这几个二代倒是很注意,没有对这人家的脑袋去踹,都是对着大腿这种地方,打不死人的能疼死。“
哪里来的泼皮,赶在我这里闹事?”这时候里头又出来一个年轻人,一身锦衣,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泼皮。这年轻人手里居然还搂着一个俏丽婆娘,还没出门就先吆喝一嗓子,可谓气势十足。不料出门看清楚地上躺着一片,都是自己的手下时,脸上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瞬间冰消。“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上我家门?”锦衣青年慌张的开口,这是打算讲道理了。
李诚冷冷的看他一眼,淡淡道:“还等什么,先打了再说。”
程处弼等人一拥而上,锦衣青年目瞪口呆,身边女子吓的抱头往里跑,嚎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锦衣青年喊了一嗓子:“我乃……”噗,程处弼的拳头砸他嘴上了,直接给打断了说话。其他几个二代也是气焰嚣张,尤其是房遗爱:“管你是谁,哥哥叫打就打。”
都不用李诚动手,一群二代围着他一顿暴揍,李诚看看牛家兄弟,两人立刻往里冲。牛
大贵二人冲到里屋,奔着正屋就来了,一个丫鬟吓的蹲在门口,牛大贵揪着她的头发拎起来,刀出鞘,架在脖子,喝问:“钱谷子呢?”丫鬟吓坏了,两腿间一股热流往下,没一会地上一滩尿液。哆哆嗦嗦的指着西边的厢房,牛大贵丢下她,奔着西边的房子里去了。
门是开着的,两人进来一看,地上摆着席子,铺了一地的酒菜。原来这些人刚刚在这喝酒呢,再仔细看看四周,发现被绑成粽子,丢在角落里的钱谷子。两人赶紧过去,扶起钱谷子,一看他鼻青脸肿的,眼睛紧闭,牛大贵脸都扭曲了。
两人赶紧松绑,这时候钱谷子缓缓睁开眼睛,艰难的笑了笑:“你们来了,给大郎惹事了。”李诚正好赶到,听到这话不禁心中微微一暖。要说靠谱的人,眼前这三位是李诚最相信的人了。一起在战场上血里滚出来的兄弟。“
谷子,不要紧吧?”李诚上前来,关心了一句。钱谷子咧着嘴,嘿嘿一笑:“没事!”说是没事,说完了扯动了伤口,嘶了一声。李诚道:“大贵扶他出去,二贵,去把事主找出来。”牛二贵一拱手,转身奔着正屋就去了。李
诚缓缓出来,站在正堂的门口,弄把胡凳给钱谷子坐下:“谷子,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地上那个锦衣青年,开始被打的鬼哭狼嚎,不料这帮二代一点都不手软,李思文这货还叫嚣:“哭,你还敢哭?”打的越发的起劲了。于是这人也就不敢在出声了,咬着牙忍受。
李诚看他们还在打,钱谷子没事,心情大好:“好了,停下吧,问问清楚怎么回事?”这
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闹声,李诚一回头,牛二贵揪住逃走那个女人的头发,正在往外拽,人摔倒了,拖出来的。这一幕在李诚看来有点难受,但是牛大贵他们却无所谓,战场上下来的汉子,哪次杀进吐谷浑的部落,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几次都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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