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初初继位,爆发了震惊朝野的大礼仪事件,郭勋揣测帝意,首当其冲,帮助张骢等人,与当初的杨廷和对峙三年之久,为嘉靖皇帝取得了大礼仪的胜利,也因此得到了朱厚熜的宠幸。
于是,在嘉靖初年督禁军,加至太师。直到嘉靖十八年,晋封翊国公。
至此,这位国公爷却画风突变,挟持圣恩,大榄政事,传说其京师内外,包括应天府、德州、徐州等地店舍多至千余间...更有私役兵卒、强占内官财物、铸造违式器物等等数条大罪。
这郭国公名下店舍是否当真有千余间,谁也说不准,是九百九十八间还是一千零一间,总归是以夏言为首的清流官员安置在他身上的罪,是否真有其事谁在乎呢?只要那高高在上的陛下一日不信,这便是流言蜚语尔尔。
扶持两代皇帝的郭勋,巡视南方有功,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京师来,适逢严嵩于家中养病,听闻郭勋回京,严嵩当即起床。
严世藩正白日宣淫于后院之中。
三名美人儿盘亘于其腰间或是床榻头尾,或抱或搂,或压或被压,场面惊人。
严世藩敞着衣襟,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膛。一边如驰骋沙场的将军般耸动身体,一边却腾出一只手来,“啪啪”的拍着美人雪臀,激动的双目失焦,满面潮红。
“叫爹爹!”
突如其来的闷吼,于三位美人儿来说却是习以为常。三美娇娇软软,柔媚万千,那一点点粉嫩红唇微微颤抖着,吟出一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当真是媚到了骨子里,让正值高峰的严世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舒爽。
他全身的血液都奔涌起来了,更加卖力的耕耘着水田。
“少爷,老爷有请。”
门外一声轻唤,严世藩那双迷离双眼陡然一震,将手上可疑的黏液胡乱的蹭在美人臀上,轻轻一推,将人推到了床里。
赤脚踩在温暖的羊毛毯子上,不慌不忙的系上里衣的带子,拎起屏风边上的外裳,朗然出门去。
一旁娇喘连连的美人儿,巴巴的看着男人毫不留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当中,才问了一声:“箭在弦上,公子怎么就忍得住?怎么能忍得住?”
一旁年纪略长,容色偏艳的女人,挑着染成嫣红的指尖,勾起了薄纱,漫不经心的覆于曼妙胴体上。一边下床,一边嗤笑道:“公子忍得住,你我忍不住,所以,公子是做大事的爷们儿,你我不是。”
那女人笑笑,道:“姐姐忍不住?不如妹妹来帮帮你?”
“哼。”艳色女人又是一声嗤笑:“你我不过是供公子欢快的器物,忍不忍得住有什么相干?这么久了,你竟还当自己是个人?呵哈...”
听闻严嵩传唤,严世藩即从温柔乡中脱出,整肃衣冠容止,匆匆赶至。
“父亲!”严世藩衣带还有些散乱,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喊话进门。
严嵩站在屋里,一旁两个侍婢帮忙穿衣束带,他打眼瞅了严世藩一眼,便知道他方才做了些什么。
严嵩不禁蹙眉,沉声道:“青天白日,你又与那些姬妾顽,若是传将出去...”他顿了顿,哼了一声气接着道:“你还嫌严府不够乱么!还嫌那些言官没得弹劾么!”
严世藩心间一颤,连忙拱手道:“不是的...是赵文华登门拜访,送了些朱钗玩物,儿便赏给后院的女人了,并非是故意为之。”
“赵文华?”
“是。”
严世藩略抬眼看了看,接着道:“当日父亲在内廷晕倒,赵文华也是急忙上前,儿见他的确心向父亲,这才招待他一些。”
严嵩面色略微和缓,却还是不爽快。
严嵩于发妻欧阳氏相守一生,终生没有纳一妾,这在封建时代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痴情男儿了。可到了儿子这一辈儿,却是姬妾无数,如何让人不气?
他“嗯”了一声,这边侍女已经将衣带整好,他抖抖衣袖,负手道:“若你母亲得知你青天白日与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因这等事责骂于你,传将出去,好听?你若还要脸面,便克制些,莫要年纪轻轻被那些姬妾坏了身子。”
“儿子明白。”严世藩又拱了拱手。
严嵩轻呼了一口气,接着道:“为父要去国公府一趟,你随我同去。”
“是。”严世藩略笑了笑,神情恢复往日模样,道:“父亲已等郭国公多日,总算将他盼回来,儿那私库里有一顶价值连城的金丝帐,是否一同带上?”
严嵩略微沉吟一瞬,点点头道:“郭国公素喜黄白之物,便送此物吧。”他顿了顿,接着道:“再准备两间收益好的铺子,给秦福和陈洪送去,万万不能怠慢。”
严世藩微笑道:“父亲无需担忧,此事儿子早已办好了,黄锦下面的几个中官也都打理到了。”
“嗯。”严嵩这才露出往日的笑容,正正衣冠,朗然走出门去。
严氏父子登门拜访郭勋暂且不提,当日夜里,宫里的“钟鼓司”的钟声却突然响起响起。
肃静的暗夜之下,皇宫狭长的甬道如同一头张着大嘴的野兽,甬道两旁的盏盏宫灯,便是指引方向的迷幻之物,引导着人们跳入野兽口中。
一声声沉重的钟声响彻遍野,甬道上的内监与宫女一时间骚动起来。
朱厚熜正卧于宽大的睡榻之上,与某妃阴阳和合,研习道教中的房中之术。忽然听这钟声,朱厚熜心神一荡。
伺候在侧的一众内官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
朱厚熜心间微微一震,自那睡榻上起身来,撩开薄纱幔帐,问道:“多少声?”
黄锦俯身跪地,哀痛的道:“回陛下,十二声。”
“啊?”朱厚熜面色一变,匆忙起身:“更衣!!!”
“是是!”黄锦站起身招呼身后之人:“快点!给陛下更衣!”
一侧的一众宫女或内监纷纷起身,随时心间惊慌,但却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洁面,更衣,修容,不过片刻,便将朱厚熜打理整洁。
朱厚熜心急火燎的走出门,黄锦自上前紧随其后,刚才来到了殿外,陈洪由远至近急匆匆的走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昭圣皇太后,薨了!”
其音切切,其语哀哀,悲不自胜。
可一听此言,朱厚熜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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