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这才短短十二年啊!”
殷不群心情起伏不定,心中默念着一个数字,这是他当初派宁复去覆灭商家满门之时的时间,距离现在只过去了十二年左右。
十二年,对于殷不群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怪来说,不过匆匆一弹指之间,有时候闭个短关,可能就是几年十几年。
据当时宁复传回的情报,说云笑已死,直到他重新得到云笑的情报,知道血月珏正是在这个商家余孽身上。
而当初一个在商家都没有太大地位的小小少年,短短十二年之间,做下了无数的大事,如今竟然在殷不群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
无论是在潜龙大陆,还是在腾龙大陆,又或者说在九重龙霄,云笑都留下了永恒的传说,让得无数人铭记敬仰。
对于这些,殷不群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云笑在来到离渊界的这两年时间,更是闹得人类南域和这战灵原天翻地覆。
看那些战灵原修者的态度,恐怕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殷不群不会怕了这些最高三品神皇的蝼蚁,但他此次前来战灵原,确实是破坏了规则。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殷不群这次出来找云笑,并没有知会那位摘星楼楼主。
若是真的让骆天星得知他的目的,恐怕还会有天大的麻烦。
如果真的将云笑抓回摘星楼也就罢了,偏偏那小子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之下还跑掉了,而且还跑去了灵界之中。
在离渊界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脉妖界,殷不群都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或者说一些威逼利诱,来达到寻找云笑的目的。
偏偏灵界那些异灵和人类乃是死敌,他们可不会怕什么人类三大顶尖宗门的强者,殷不群他们所有的手段,都对灵界无用。
可事已至此,殷不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心头隐隐升腾起一丝不安,毕竟他才算是场中和云笑仇恨最大的那一位。
听着那边烈阳殿师徒的闹剧,殷不群不由想到了沈星眸身上,暗道这恐怕也是一件麻烦事啊,那女人从殒星界出来,说不得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殷不群有些头疼,尤其是听到那边师徒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更是觉得此刻纠结这样的小事,对商夜寒的身份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走罢!”
事已至此,殷不群不愿再在这里多呆,见得他目光在云长天身上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当先掠身而出,身后的三长老列圭赶紧跟上。
事实上列圭心头也很有些惴惴,他固然是殷不群的心腹,但这一次出来什么也没捞着,一旦战灵原闹将起来,说不定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现在的他,也只能是跟着殷不群一条道走黑了,至于回到摘星楼,楼主大人会有什么惩罚,反正前边有大长老顶着。
“这老家伙……”
殷不群二人的离开,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商夜寒不再去管自己那个一意孤行的弟子,眼眸之闪烁着一丝冰寒之光。
战灵原修者的群情汹汹,此刻的商夜寒也极是头疼,但他并不愿在此刻低头,因此也是一挥手,带着仅剩下的一个坤殿天王御抻匆匆离去。
要说这一次损失最为惨重的,恐怕还要算是烈阳殿,整整两大天王的殒落,哪怕只是下四殿的两位天王,对于烈阳殿来说也是伤筋动骨。
要知道三十多年前争夺血月珏的时候,如此之大的阵仗,连脉妖和异灵那边的顶尖强者都参与了,烈阳殿也只是死了三四个天王罢了。
如今只是收拾区区一个三品神皇的云笑,就让烈阳殿遭受了如此之大的损失,商夜寒不由有些焦头烂额,都不知道怎么和那位殿主大人交代。
想必此次回殿,必然会承受殿主大人的怒火,但此刻商夜寒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失败,像这样的强者,也并非拿不起放不下之辈。
“云长天,跟我回月神宫吗?”
月神宫副宫主叶折,倒是没有那边两位失态,反正月神宫又没什么损失,最多就是走了一个云笑有些遗憾,因此他意有所指地直接问了出来。
“回去?回去抢你的副宫主位置吗?”
云长天似笑非笑,似乎半点也没有刚才那种打生打死的仇敌关系,听得他反问出声,让得一旁的雷破桓都是脸色微变。
原本大家同属月神宫上三殿,虽然云殿排名在雷殿之上,但两者的地位实际上相差不多。
可一旦云长天当了副宫主,那他雷破桓在其面前可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更严重的是,如果叶折真的被云长天从副宫主的位置上顶下来,岂不是要占据一个上三殿殿主的位置,那他雷殿将何去何从呢?
雷破桓这些小心思,叶折自然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是哂然一笑。
这个只知道战斗不知动脑子的莽夫,真不知道是如何修炼到九品神皇的?
叶折之所以问出那句话,只不过是试探罢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云长天不会和自己回月神宫。
这数十年时间,云长天一次都没有露过面,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偷修炼。
叶折清楚地知道,这一次若不是亲生儿子有难,云长天绝不会现身。
“那么……到底是谁通知的他呢?还有玄河老祖出现得如此及时,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我也不信!”
叶折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心头已是思绪翻涌,总觉得这其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翻搅着离渊界的风云,一时之间却又猜不到是谁。
“是南宫宣烈?还是骆天星?或者是……轩辕冷月?”
叶折的脑海之中出现三道身影,只有那三位,才是离渊界人类最为顶尖的人物,他自认除了这三位,应该是没有人能这般搅动离渊界风雨了。
“叶折,雷破桓,奉劝你们一句,以后最好别再去找云笑的麻烦,否则就算是拆了月神宫,云某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云长天反问了一句之后,也没有等对方的回答,自顾又说出一番话来,让得雷破桓吡牙咧嘴,有心想要说几句狠话,但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住了。
这是真的打不过啊,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更加强悍的玄河老祖,此刻又没有了烈阳殿的相助,一旦打起来,他们这边必输无疑。
“呵呵,如今的云笑,还用得着我去找他的麻烦?”
叶折微微一笑,恢复了那份潇洒之姿,然后伸出手来朝着西方天际指了指,当即让得云长天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月神宫、烈阳殿、摘星楼,等着罢,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必让你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云长天也盯着西方天际看了半晌,最终却只能放下这一句狠话,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口气之中的那抹怨毒。
“小薇,好好跟着你老师修炼,希望咱们父子三人,还有你母亲,能有重逢的那一日!”
云长天转过头来,脸上的怨毒消失不见,见得他掠身上前,轻轻抚了抚云薇的脑袋,然后话音落下,便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东方天际。
“我……我……”
云薇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就在她深吸一口气的时候,云长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让得她有些怅然若失。
“你那便宜老爹,也是个可怜人啊!”
玄河老祖拍了拍宝贝弟子的肩膀,口中的轻声,似乎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的年纪,恐怕比云长天都要大得多,因此是以一位长辈的目光来看待这对父女的。
从云长天的身上,玄河老祖感觉到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但那又不是从其身体之内散发出来的,或许是带了某个地方的一些气息。
对此玄河老祖也没有说破,其老眼朝着东方看了看,又朝着西方看了看,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得罪了这对父子,三大宗门恐怕麻烦不小!”
玄河老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无论是云长天还是云笑,只要不死,未来的发展都是极其让人期待。
对于三大顶尖宗门的霸道,玄河老祖这些年都看在眼里,哪怕在外人眼中他极为洒脱,事实上作为独行强者,人类五绝之一,他也有诸多无奈。
这一次得罪了三大宗门,恐怕也少不得麻烦缠身,今日之事后,恐怕得低调做人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如今的他,还有一个只有三品神皇的弟子呢。
“咱们也走罢!”
玄河老祖想了一阵,便是携着云薇离开了苦荞城,这对师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呵呵,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叶折盯着那边消失在天际的师徒二人看了半晌,口中发出一道轻笑之声,让得旁边的雷破桓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副宫主搞什么名堂。
但叶折也没有过多解释,当先朝着东方天际掠去,雷破桓快步跟上,至于那些战灵原的修者要怎么闹,他们根本没有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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