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花楼,王妈妈大跌眼镜。原来以为以董小由的得宠,贺明浔一定会直接收了她,董小由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这赎身的费用一定会让她赚个盆满钵满,没想到贺明浔竟然没这个意思。百花楼内白日里姑娘们没事可干,就拿这件事唠嗑。
一众莺莺燕燕围拢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秋烟茹少不了幸灾乐祸,贺明浔杀神的名号可是响彻宇内,当初董小由得宠她胆战心惊了好一阵子,生怕贺明浔给她出头,如今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接话。谁不知道秋烟茹和董小由两人不对付。众姐妹相视一眼,都作鸟兽散了。
明天就是董小由当初允诺献艺的日子,权贵圈里都忍不住要一睹芳泽。都想看看能让万年铁树开花的董小由是怎么的倾国倾城。
贺明浔权势倾天,又一表人才。牡丹很为董小由惋惜。“国师他从不把女子放在眼里,可却对你另眼相看,呵护备至,爱乌及乌,对我也多有照拂。他这么重视你,我还以为他会帮你赎身离开百花楼,从此有了依靠。”
“娘,就算他肯带我离开百花楼,以我的出身也只能给他当妾。”在东青古国,妾通买卖,和货物没什么区别。董小由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
她心情倒是没什么影响,眉眼和润,眼角眉梢都带着快乐。贺明浔这个人深藏不露,翻脸无情。和他在一起,只会让人如履薄冰,不是什么良配。
“只要你能得他爱重,就算是妾也会有所不同。”
货物与货物之间的差别只是价高价低的差别,何况对于贺明浔来说,对她有多好,端看她有多少的利用价值。牡丹是古人,不觉得当妾有什么。何况,青楼女子被人收了为妾也不是为一条出路。
“齐大非偶。娘,我和贺明浔本就不可能成为眷侣。”董小由漫不经心的道。
“那思华呢?”牡丹试探着问。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他身上了?”这哪跟哪啊?
“我瞧着他对你的心思不一般,自从国师常常派人来接你以后,他来给我看病就时常心不在焉的。”
董小由无语了。“娘,思华和我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二天了。贺明浔他不是好相与的人。思华担心我侍候不好贺明浔,担心我万一触怒了贺明浔,一怒之下被他杀了也不一定。”
“净瞎说,国师又不是洪水猛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你。”牡丹戳了她额头一下,嗔怒道。
董小由心道:那是你没见过贺明浔的真面目,他可是个狠人。
董小由侧身弯下腰,练着舞蹈动作。“娘,我现在只想练好舞,明日一舞动京城。”别说贺明浔没有要收她的意思,就算是有,她也不稀罕。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自己才永远不会倒。
说话间,王妈妈喜笑颜开的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大汉,扛着一个大xiāngzǐ,吃力的搬着。
王妈妈脸上的笑董小由很熟悉,每次,王妈妈只要赚到了大把银子,就会从眼底透出笑意,风流妩媚。
“放这!”王妈妈指挥着大汉把xiāngzǐ放在屋中一角。
“王妈妈,这是?”董小由开口问道。
王妈妈亲热的道:“这是国师大人特地下令着人送来的。小由啊,你看国师对你多上心。”
董小由心头一跳,眼下她还真没什么能让贺明浔可以利用的。不知贺明浔唱的是哪出?但眉眼却平静的很,就像古井一般深沉无波。
王妈妈心以为这里不是珠宝玉器,就是古董珍玩,否则
怎么这么沉重?要四个大汉才能扛的动。普通人就是一两件也拿不出来,但国师是什么。送一xiāngzǐ的贵重物品也没什么。她就想顺手偏一点来,料想董小由不至于小气的一点甜头也不给。
“小由啊,不知国师送了什么给你,妈妈心痒难耐,好奇的紧,就打开来让妈妈开开眼界吧。”说完不等董小由点头,就指挥两个大汉打开xiāngzǐ。
董小由冷眼看着王妈妈动作,恐怕王妈妈要大失所望了。果然,xiāngzǐ打开,赫然是一xiāngzǐ的书。
王妈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肩膀一塌。“这么多书?”王妈妈不死心的翻了一翻,除了书还是书,再无其他。王妈妈难掩失望。“国师待你真好,给你送来了一xiāngzǐ的书。”
董小由疑惑上前,随手翻开一本,眼中顿时闪过华彩,居然是有关修士的书。她就像被扔回水里的鱼,一下子精神焕发。
王妈妈不明白书有什么好看的,撇了撇嘴,悻悻然走了。
“什么书你看的这么入迷?”
“全都是有关修士的书。”董小由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市井上有不少这样的书,可是都不切实际,会让人走入许多误区。”
“小由,其实娘的腿没什么的。”不是牡丹容易气馁,实在是希望太渺茫了。
董小由放下书。“娘,我说过会治好你就一定会做到。不管成为修士有多难,我相信人定胜天。”
片刻的沉默,牡丹凝视了董小由许久,董小由身上有一股冲不垮压不塌的意志。她不想再说什么了,无论能不能成功她都想让她去试试。“既然你想去做,那你就去做吧。娘支持你。”
是夜,小灿在房里点了五六只蜡烛,满室照的煊亮。“姑娘,神医说熬夜看书伤眼,点亮堂一些会好一点。”思华医好了她弟弟,而且没用多少银两,她对思华的话没有半点怀疑。
过了会,小灿催董小由休息。
书已经送过来了,也跑不了。明日就是她献艺的日子,要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场一定会笑掉人大眼的。
国师府,后院一处重兵把守的小院,炉鼎中炉火熊熊燃烧着,炉中像是有什么要挣脱束缚冲出来,颤抖的利害。
炉鼎前摆着一个八卦图,一名老者端坐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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