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对不起,是朕说错话了,要不然这样吧,朕册封嫣然为郡主,是朕和你的女儿,从此跟成国公府再无瓜葛,你觉得如何?”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只能飞快的转动着大脑,避免让秦素继续生气。
秦素横扫了一眼,“这个法子还不错,只是小嫣然,你希望我做你的母亲吗?”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嫣然,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素儿,这还用说吗,当然希望了。朕和你乃是大越最尊贵的人,做咱们的女儿,从小就享受锦衣玉食的日子,多好。你就别犹豫,听朕的,朕立马就让凉生下旨昭告天下,册封嫣然为郡主,同时上宗籍,赐玉蝶。”皇帝笑着哄秦素,还不忘记伸手抚摸嫣然的脸蛋,还没摸到,就被秦素伸手给打掉了。
“你粗手别乱碰嫣然,省的把她弄醒了,到时候你来哄着她入睡。”秦素轻柔的抱着怀里的嫣然进了偏殿,半晌才出来,接过嬷嬷递来的丝帕擦拭了,抬头认真道:“圣上,妾身想过了,这圣旨可以写下,交给妾身。等将来嫣然长大了,她想要郡主的身份,再将圣旨拿出来也不迟,您觉得呢?”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附和道:“好,素儿,你这个法子好,就依你的。”“多谢圣上,妾身瞧着今日圣上气色不错,怕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也让妾身高兴高兴。”秦素刚才注意力都在嫣然的身上,现在嫣然睡着了,有嬷嬷在边上照看了,她必须要对皇帝体贴,温柔些。
还主动的上前搂着皇帝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如此亲昵的举动让皇帝有些不知所措,寝宫内的宫人见状,纷纷低头抿嘴笑着退下。皇帝将常明生今日在御书房说的一番话一字不落的重复给秦素听,秦素面色大惊,这法子可行吗?万一不小心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妙了。
转念一想,皇帝正在兴头上,她就算泼凉水,怕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顺着皇帝的心意,附和他便是。只是等皇帝离开后,忙不迭的找来了王寿,在他耳边嘀咕一番。她在宫里出不去,对宫外的情况不甚了解,可她要找的人不一样。秦素眸光微闪,高深莫测的望着王寿仓皇离去的背影,嘀咕道:常明生,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常夫人被困在后院的佛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厮一日三餐不少她的,但一端来放在门口人就走的远远。她这几日嗓子都喊沙哑了,都没人来理睬她,难道常明生真的这般无情?她想要休书和嫁妆不过为了逼迫常明生去救常德利,她唯一的儿子,除此之外,她并不想和常明生分开。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岂能说没就没了,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十多年的夫妻,常明生太狠心了吧!常夫人越想越心有不甘,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佛堂,身边娘家带来的陪嫁都被常明生给打发出去,他要是这次不提醒,她怕是还没察觉。那她还能指望谁,身上没有银票,根本连个理睬她的人都没有。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弯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失败。蒋飞龙有皇帝御赐的令牌,可以一路不用通报,直接进宫。常总管正好从荣华殿探望秦素归来,在半路上撞见蒋飞龙,于是两人就结伴而行一同到了御书房门口。
蒋飞龙的能力,常总管很肯定,皇帝对他信任有加,加上蒋飞龙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将朝中的官员放在眼里,对他们有所顾忌,这是最让常总管佩服的。他就喜欢这种人,一是一,二是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能包庇他人,否则皇帝如此器重蒋飞龙就太不值得,好在他没让皇帝失望。
蒋飞龙停止脚下的步伐,对着常总管作揖,道:“常总管,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蒋都督,您太客气了,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您在这稍等,老奴这就进去通传圣上。”常总管笑着掐着兰花指转身进入御书房。皇帝一听说蒋飞龙回来了,就在殿外,连手中的朱批都给扔下,起身径直走到殿外迎接蒋飞龙,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当场就下跪,最终被皇帝搀扶着进了御书房。
常总管会意的给御书房内的宫人使眼色,快不敢些离开。皇帝吩咐蒋飞龙出去,那是办要紧的事,一回京城就进宫,看来要跟皇帝汇报,当然他也想留下来听一听,算了,还是退下,在门外偷偷的听着。御书房内很快就剩下皇帝和蒋飞龙两人,皇帝硬是将蒋飞龙拉倒身边,坐下。
“飞龙,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朕对你甚是愧疚,来,朕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话间,皇帝将一杯茶端到蒋飞龙的手中,蒋飞龙惶恐不安的起身趴在地上,虔诚道:“圣上,替您分忧解难乃是微臣的分内之事,您若是这般说,微臣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了。”
“哎,飞龙,你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起来说话,来,喝了这杯茶,朕就什么都不说了。”皇帝硬是把手中的茶杯塞到蒋飞龙手中,随后仰头将手边的茶盏端起来,一饮而尽。当然蒋飞龙也不甘示弱,手中的茶盏还有余温,他亦是仰头喝下去。皇帝称赞的拍着他的肩膀,连着说了三声好,随后才开始听蒋飞龙汇报。
蒋飞龙被皇帝派出去秘密寻找周清舒的下落,还有周敏,他们在京城肯定有暗中接应的人,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就能离开天牢。而且根据皇帝的猜测,帮助周清舒逃离天牢的人肯定职位不低,否则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皇帝都没有防备就让他们将人给接走了。
至于周敏,这就是周明沐的疏忽,当然他对周明沐有再多的责备也无济于事,谁让林冬娴过世了。这些日子瞧着周明沐无精打采的样子,皇帝真是苦恼,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这般的儿女情长,可他身为一国之君又做不到,谈何要求周明沐做到?蒋飞龙互相捏着双手,他接下要说的事很严肃,有些猜测不到皇帝的心思,皇帝若有所思的开口:“飞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朕是一国之君,不用顾忌其他的人。”
这是在给蒋飞龙指了一条明路,如今皇帝虽说没有提起,但也知道朝中的那帮臣子在想什么,心里大的什么主意。这次为什么周清舒能从京城离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位。皇帝的子嗣只剩下周清舒还有刚被他册封为荣亲王的周康,周康年岁小,又刚出生,他能健康的成长,未必是件易事。
加上周清舒已成年,不少臣子将身家性命和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压在他的身上,皇帝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没死,这些臣子们就敢如此的胆大妄为,居然助周清舒离开天牢,这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事。蒋飞龙有了皇帝这句话,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随后很严肃的告诉皇帝,他这次暗中的带人追寻周清舒的下落,在京城内四处搜查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他仿佛就从京城消失了,似乎没来过京城。连郊外他都派人挨家挨户的找了好几圈,可就是没有周清舒的影子。皇帝越听越是紧捏拳头,这个逆子,还有朝中的那帮该死的臣子,着实可恶的很。
皇帝不清楚是哪些人,况且官员的调动不是他随口就能说调动就调动,还要经过深思熟虑,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不能因小失大。蒋飞龙顿了顿,继续道:“圣上,微臣此次虽说没找到二皇子,但却发现了二皇妃的踪迹。”
“哦,快告诉朕,她如今身在何处?”皇帝在失望之极,蒋飞龙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希望,蒋飞龙恭敬的答道:“后来微臣实在找不到二皇子的踪迹,就想着回宫向您来请罪,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让微臣在一间破旧又隐蔽的茅草屋里发现了二皇妃的尸身。”
尸身两个字无疑刺激到皇帝了,右手一抖,手边的茶盏瞬间就坠落在地上,砰啷的碎瓷片声音四起,还伴随着水花四溅。蒋飞龙吓得脸色一白,刚要起身准备下跪,被皇帝伸手拦住,“好了,朕没事,朕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周敏死了,皇帝的确没想到,她都被周清舒的人给救出去了,怎么还可能死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蒋飞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皇帝眉头紧蹙,“怎么,还有什么事?”“其他事倒是没有,只是二皇妃的尸身微臣觉得奇妙,她脸上被人用刀划过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微臣能辨认她的身份,还是从她手掌心的红色胎记,另外她身上带着的香囊,若是微臣没猜错的话,应该出自成国公府。
只是为何她的面部会被人给划破,让人辨认不出来,还扔在那么隐秘的茅草屋,这让微臣百思不得其解。”蒋飞龙的一番话说的皇帝的一颗心莫名的沉重起来,他能靠着周敏掌心的胎记还有身上的香囊辨认出她的身份,这着实不易。
将周敏的脸部划破了,让人辨认不清,怕就是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身份,更不想让人知道她曾经出现在皇宫里。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周敏会被丢弃在破旧又隐蔽的茅草屋里来。
这个幕后的主谋在皇帝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半晌,皇帝才淡淡的开口:“飞龙,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快回府歇着吧!”“多谢圣上,微臣领命,微臣告退。”蒋飞龙弯曲着身子一路后退到御书房外,他该说的话都告诉皇帝,接下来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皇帝原本因为常明生的提议美好的心情这会又因为蒋飞龙的到来而瞬间被打破了。
青莲连着好几日嚷嚷要见这府邸的主人,可伺候她的丫鬟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她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吧!虽说对她没什么身体上的折磨,可对她的精神确实重大的打击。婢女将丰盛的午膳端上来,她却淡淡道:“你将这些都端下去,我不吃!”
“夫人,您怀着身孕,这个时候跟需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这是奴婢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您多少吃一点,给奴婢一个面子,来,您瞧瞧,这黄焖鸡多香。”说话间婢女已经端起香喷喷的黄焖鸡到青莲的跟前,还企图拉着她坐下。
被青莲用力的推了一把,后背重重的撞在桌上,她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吃,除非你们家主子来见我。”仗着有身孕,婢女不敢动手,三两下就将婢女给退出门外,至于屋内的午膳当然待会一并给扔出去。坐在书案前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皱眉问道:“你说她要见我,否则就绝食。”
婢女吓得忙不迭的点头:“是,老爷,她是这么说的,奴婢不敢做主,特意来请示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在院子外盯着,一有什么动静立即过来禀告。”中年男子又不放心的交代,婢女闻言点头如捣蒜,待她离开后,男子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思绪飘到了曾经年轻气盛的时候。
周明沐万万没想到王寿会来成国公府,还乔装打扮,他差点儿被将喝下去的茶水给吐出来,喷在他的脸上。王寿委屈的瞪着他:“将军,您可别这样,奴才也不想这样,是娘娘让奴才不引人瞩目的来找你,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打住,打住,你可别说,娘娘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其他人去做,况且怎么可能让你亲自出宫来。”周明沐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王寿气的差点儿直跺脚,指着他的鼻子骂,胸脯被气的砰砰起伏,最后咬牙切齿道:“将军,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这都是娘娘交代的,你若是不想去做,就进宫告诉娘娘,反正我该做的事要做。”
夜幕降临了,在一处隐蔽的宅子里,耶律护和常明生坐在院子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当然更少不了美酒助兴。耶律护笑着端起手中的酒杯朝常明生抖了抖,“来,常首辅,这杯就我敬您,要不是您的话,这件事怕是没这么容易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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