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分生员嘛……”微微咧嘴一笑后,不着调的张弘文,把县学每三月举行一次的大考的目的,解释给卢羽听:“由于咱们果州不算是大州,咱们太平镇也不算是大县,所以呢,咱们太平镇县学,生员人数也不多,加上叔文你和过几日过来的季文,咱这里,一共也才三十几名生员,就这三十来人,也需要分为三个等级……”
“哪三个等级?”对县学内的生员制度一窍不通的卢羽,被张弘文刚刚提起的话题,给挑起兴趣了,于是,他插嘴问了一句。
“那就有的说了……”听完卢羽的问题后,张弘文先是“傲娇的”挑眉一笑,然后,解释道:“咱们县学里的学生,按着学识的高低,分为三等,最高的是上舍生,这类生员,不用交学费、伙食费和住宿费,每月,还能得到县学发放的银钱,算是咱们县学里过的最舒服的学生了……”
顿了顿,又深吸了一口气后,张弘文继续解释道:“第二等的生员,就是内舍生了,这类生员,也不用交学费、伙食费和住宿费,但是,比起上舍生来,县学是不给他们发放银钱的,然而,他们过得也算凑活吧……”
“至于第三等的生员——外舍生,那就过的比较惨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后,张弘文语带同情的说道:“成了外舍生,不但要自掏腰包承担学费、伙食费和住宿费,还得每天到地里去耕种学田,你知道吗,维持咱们县学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那几十亩朝廷给的学田了,要是没人耕种那几十亩学田,让其荒废的话,那咱们这里,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哇,外舍生还真挺惨的……”配合着张弘文说话时的语气,卢羽也感慨了一声,感慨过后,他边轻抠着发痒的鼻翼,边继续问道:“咱这里一共才三十几名学生,就要分成了三等生员,真是……有够麻烦的……那……每等生员各有几人呀?”
“三等生员不定名额的,主要看学识,一般情况下,上舍生的人数在四五人之间,有时候,会降到三四人,内舍生差不多也就六七人,有时候也会减少那么一两个,而外舍生,人数就多了,普遍一二十人,至于生员等级的升降,那就只看每三月一次的大考了,所以,对县学学生来说,这种大考,也是很重要的,它决定着他们未来仨月的日子怎们过,万一考不好,成了外舍生,那就惨了,未来仨月,不得不下地耕田的他们,就不再是学生,几乎就是个农民了……”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张弘文算是把县学大考的重要性,给卢羽彻底的解释清楚了。
“哦,怪不得我过来时,看到一大群学生在院子里那么紧张的背书呢,敢情,这大考……这么重要呀……”听完了张弘文的解释后,卢羽微撇左侧嘴角的感慨了一句,接着,他问出了自己想问的有关县学的第二个问题:“世文兄,说完了生员,咱们再聊聊这县学里的老师呗,敢问,咱这县学里,有多少位老师呀?”
“哎,咱们县学,真是穷的可怜,真是养不起太多的老师,”先哭了句穷后,张弘文倚着游廊的柱子,苦笑着跟卢羽解释道:“加上昨天过来的我父亲,咱们县学,一共才四位教员,其中,有咱们县学的学长李璟,字仲玉;学谕李符,字符长;这两位,是巴州李家的子弟,你知道的,李家可是巴州著名的儒学世家,有这两位李氏族人坐镇,咱们县学,也能被称作果州著名学府了。”
换了口气儿后,张弘文接着讲道:“除了我父亲以及那两位掌管咱们县学的李家人外,咱们县学,还有一位教员,他是周放周文孝的族叔,名字叫做周济,字保丰,他也是个饱学之士,只是,其仕途,略有点儿坎坷呀……”
说道“仕途坎坷”这四个字儿时,感同身受的张弘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不过,对于很不着调的他来说,其落寞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常态了。
“县学的一把手——学长,是李璟,而县学的二把手——学谕,是李符,二人都出自巴州李氏,那么……他们俩之间,又是个什么关系呢?”从没听说过李璟和李符这二人的卢羽,小声问了张弘文一句。
“这二位先生,是叔侄关系,”在卢羽问完后,张弘文脸上突然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这诡异的表情,他继续解释道:“李璟李先生,今年只有五十岁,他是李符李先生的叔叔,而李符李先生,别看是侄儿辈的,但是,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
“哦,原来是小叔跟老侄啊……”听完了张弘文的解释后,卢羽这才明白,刚刚,张弘文脸上的表情为何那么诡异了,敢情,张弘文是觉得,人家李氏小叔和老侄这对组合,有点儿忒不伦不类了。
“嗯,没错,就是小叔和老侄……”对于卢羽那四字总结感到很满意的张弘文,无声的轻笑了起来,显然,这是他的一个笑点。
“那个……”眯眼看着倚在红柱子上一脸“猥琐”表情的张弘文,卢羽瞬间觉得,这人怎么这样啊,拿人家叔侄的年龄差做笑点,真是有点儿“无耻”啊。
原本,卢羽是真不想再继续问张弘文问题了,他人品太差了,可是,在没有别人可问的情况下,卢羽还是忍着恶心,再次开口了:“除了那几十亩学田外,我还听说,咱们县学,是可以从衙门里领钱的,都有钱领了,咱们这里,不至于过的那么穷困吧……”
“哎……你说的对,咱们这里,每月是可以从县衙那里支取经费的,并且,像你们卢家这样的富商大户,也会定期的给咱们县学捐些钱财,但是呢……”苦笑着垂首轻摇了几下脑袋后,张弘文无奈的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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