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非张大了嘴：“道……道雀？！”
“哦……”道雀似乎没有身体，只是道：“这么……说……你听过……老夫？”
“听过！何止听过！说如雷贯耳都不为过！”陈非立刻道：“老鬼前辈曾经……”
陈非正想多说什么，心中却是一动，道雀……那可是与老鬼关系匪浅之人，从双方一起躲避越国追杀，一起创立如今的织梦门就能看出，自己可不能傻乎乎将一切都说了！当下话音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呵呵……”道雀却是冷笑道：“梁纯清……又怎……么了？”
“梁纯清？！”陈非脑袋嗡的一声，呆住了，不可置信道：“你……你说老鬼叫……叫什么？”
“梁纯清啊！”陈非渐渐熟悉了道雀的语速，此刻又听道雀冷笑道：“你呼唤他为前辈，想来是他弟子了？”
而陈非已然是呆住了，原来！原来！原来梁纯清就是老鬼！！老鬼给奕王植下的那个意念就是“将帝位让给梁纯清”，陈非先入为主，还当梁纯清或许是越国皇室某个人，却是没想到梁纯清就是老鬼本人！
他竟会有如此野心！
他怎敢有如此野心！
陈非真是呆住了，以老鬼那土都已经埋到了脖子处的年纪和身体，就算奕王真将帝位让给了他，他又能当几年？几个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道雀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非一愣，心中也是暗暗戒备，道雀大概是跟老鬼一伙的，老鬼心机城府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自己可不能再在这里被道雀摆一道。
“梁纯清老成这样，竟还做着他的皇帝梦！可悲啊！可悲！”道雀纵声大笑，笑声当中透露着一股子快意。
“不对啊！”陈非却是皱起了眉头，“道雀……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想法？”
“看到你的想法何足道哉！”道雀笑道：“你若能在这里多活几日，便知道在源意识层没有秘密可言！”
陈非微微一愣，听他这么一说强行将思绪拉了出去，再也不敢去想半点有关伯乐的事情。若是普通人这么做大概会适得其反，但陈非好歹是织梦者，意念强大，当下真的将意念拉了去，岔开了话题：“道雀前辈，请问您与老鬼前辈什么关系？”
“老夫与他？呵呵，”道雀冷笑一声：“世上最亲的关系！”
“最亲的关系？”陈非微微一愣，兄弟？父子？双胞胎？
陈非只是在心中想想，道雀又明白了陈非的想法，道：“哼，老夫与梁道真，本就是一人！”
“什……么？”陈非没有反应过来，思维处于稀粥似的状态，又重复了一句：“什么？”
道雀却不言喻，意念当中透着股轻蔑：“榆林脑袋，他居然会看上你这种弟子？”
陈非的大脑内存全在处理“老夫与梁道真本就是一人”这个程序，也没去理会道雀话音当中的嘲讽，突然间他想到了清明传授自己梦境知识时说的内容，当时清明说“从某种意义来讲，让梦境自行构建、补全所建之物便是一种分心两用”，这样梦境可以替织梦者完成大量重复的简单步骤，最后清明说了一句“传说梦境推衍到极致，便会成为另一个你，与你争夺身体控制权”。当时陈非就在怀疑这是不是第二人格，此刻听到道雀所说立刻明白了：“你……你是老鬼的梦境化身？”
“还算不是太无可救药。”道雀冷冷道：“老夫虽是梁纯清梦境化身，但拥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人格，自然不是简单‘化身’两字可以形容。”
“还真是第二人格！”陈非心中惊叹，什么精神分裂、人格分裂的，在陈非看来那都是传说中高大上到不行的疾病，陈非对于精神分裂的理解停留在各种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电影上，在他心中，跟别人说一句老子人格分裂是极为牛B哄哄的事。所以此刻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立刻便觉得道雀与老鬼在自己心中高大上了起来。
“第二人格？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道雀再一次听到了陈非心中的话，又缓缓道：“梁纯清与老夫为了身体控制权争夺了半百载，一直是相争相持的关系，若非老夫存在，梁道真早就将老鬼除去了。”
“老鬼与越国皇室什么关系？”陈非突然问。
“从辈分上来说，老鬼是越国皇帝梁道真的叔叔。”道雀道。
老鬼……竟是当今天子的叔叔！！陈非愣住了！这……这……这太疯狂了！
“老鬼的哥哥，也就是当时的越国太子，战死在了魔兽潮里，”道雀又道：“太子死了，立谁为太子便出现了分岐，当时有立贤立长两派，梁纯清当时还算是有名的贤王，比当时二皇子梁纯仁出色太多，也最得皇帝宠爱，但若开了立贤了先河，江山便会不稳，是以最后还是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陈非点点头，古代立太子有三种，立长、立嫡、立贤。立长便是立最先出生的皇子，立嫡便是立正妻、也就是皇后所出的皇子，立贤便是立最聪明能干的皇子，在最初，一直是立贤，只是这就是不稳固的根源，以皇室的冷酷，众皇子为了争这个“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后来一直都是立嫡长子为太子，这样便彻底堵死了其他皇子的心思，也利于兄弟和睦、江山稳固。
“立了二皇子梁纯仁为太子，皇帝很快就死了，老鬼若是当他的富贵王爷，凭他的才能也能让治下有一片好风光，但他对皇位念念不忘，竟是挑选了最冒险的一种：兵变！”道雀呵呵低笑了起来：“当然，他失败了！最后还是李徽安排得当，让替身代他死去，这才得以脱身，只是从今往后，梁纯清的王爷之位自然也是削了，所有跟随他的人一纸杀令杀了个干干净净，梁纯清便归隐……呸，是逃！逃到深山老林，人不人鬼不鬼的，才有了老鬼这个称号。”
“老鬼就是这么来的……”陈非喃喃着，他的大脑依旧有些不够用，平时一个有着最低等爵位的贵族陈非就只能远远眺望，而这几天王爷皇帝什么的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蹦出在他的视野里……
“而老鬼也是在那片深山里觉醒了织梦，同时遇上了老夫的师尊于吉，从此踏入织梦大道，”道雀叹了口气，“老鬼天赋惊人，又是为了他那个飘渺的皇帝梦下足了苦功夫，只是第一年便已经踏上三级织梦强者之列，也正是那年冬天，老夫也觉醒了。”
“那时师尊觉得他有望踏入最终大道，将织梦门道藏与自己一生之感悟倾囊相授，只盼他放下心中执念就此远离尘世，但老鬼心迷了屎，在用五年时间踏入四级织梦强者后，花了大力气改变容貌，再一次进了京。”道雀叹道：“老鬼心智惊人，只是六年时间，从一个流方道士，做到了当朝国师！并将织梦一门发扬光大，这真的是我织梦一门从未有过的大好风光啊！而老鬼风光也是一时无两，那时小到贩夫走卒，大到权臣重将，皆都知道他的传说。”
陈非呆呆的，若他多读了点诗，可能会有“拔翠五云中，擎天不计功”之类的感叹，而此刻呆了半晌，终于汇成了两字：
牛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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