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林野和狐妖姐姐来到了铁艺工厂,是因为收到了洪海小弟阿军的电话,今天上午,他们就会把那批钢材送过来。
效率挺快啊,昨天上午定好的事情,今天上午就可以落实到位?
要知道,光是找起重设备和重型卡车,那也是挺麻烦的。
既然如此,林野也会把各方面事情安排地紧凑一起,已经给两家钢材经销商债主打了电话,让他们十点半过来看货,当面商议一下以物抵债的事宜。
二姨夫那边,林野也是打电话通知过了,让他今上午就去有色集团找孙总签订初步协议,当然也得仔细叮嘱一番,能让他在孙总面前有一番合适的说辞。
想都不用想,孙总肯定会拉着脸很不高兴: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是千千小姐?
哼哼,再想见到狐妖姐姐,并不是那么容易,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才行。
至于昨天下午,孙总和俞公子被那位年轻女警官带去了警局,这个无须替他们操心,赵曼丽那点泼妇行径,肯定难不住他们。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孙总去了警局还不到半小时,赵曼丽的公司老总便急急火火地赶了过去,把赵曼丽叫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好一顿批评。
干啥呀,你疯了?只为了一笔订单的得失,就要跟有色集团这样的重要客户彻底闹掰?
别说根本掰不动人家孙总,就算给了他一定程度的难堪,咱们公司以后的业务还怎么开展,客户们不都得提防疯狗一样躲着咱们?
或许是狐妖姐姐的惑心法术已经过效,赵曼丽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也在为自己的冲动鲁莽感到后悔,于是,只能在老总的陪同下,低声下气地再跑去孙总面前赔礼道歉。
所以,他们在警局里总共待了不到一小时,便算是调解成功,互相原谅了。
至于俞公子,那更是谁都动不了他,本市有名的某大律师,第一时间便把他领走了,只留下两个保镖在警局里做了个简单笔录。
啥事都没有,孙总今天正常上班,二姨夫去了有色集团肯定找得到他。
十点多,几辆重型卡车停靠在铁艺工厂的大门外,并没有进来卸货,而是在路边排成一溜静静地等着。
过一会儿,两位钢材经销商债主前来验货,如若满意,原车不动,直接拉走就成,省得来回装货卸货那么麻烦,凭白地耗费人工。
外面,这条街上闲着无事的一些邻居,都出来注目观看,有几人就聚在罗婶的馄饨铺子门口低声谈论:“林家那小子好像有点本事啊,这才几天,就搞出来这么大动静。”
“嗯,五辆重卡,至少得有过百吨的钢材,不少钱呢。”
“不过,他家的铁艺作坊根本用不着这么些东西,我有点看不懂,他这是要干嘛。”
“甭管是买还是卖,反正,有这么大手笔,肯定有能力还咱们钱了吧?”
这时,罗婶从铺子里出来,用抹布擦着手,对他们大声说:“放心吧,小野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比咱们有脑子,比他爹更强了几百倍,既然有了亲口承诺,就不会让咱们吃亏。”
看到他们个个点了头,罗婶又温和说道:“这孩子不容易,没了娘,又跑了爹,就这样,还愿意扛起一切。只冲着这份责任心,在这里节骨眼上,咱们也不要去给他添乱了。咱们耐心等着就行,别搞得适得其反,你们说呢?”
“是,是。”
另一位挺讲道理的大伯点头应道:“本来就不是这孩子欠的钱,他乐意承担,已经很不错了,不能逼得太紧,搞得太过。”
其他人觉得也是,万一把那小子逼急了眼,跟他爹一样,脚底抹油浪迹天涯了,咱那些钱找谁要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场面确实让几位邻居债主安心了许多,最起码能证明,林野这孩子是在全力以赴地干正事儿。
这就好啊!
工厂院子里却是另一种怪异氛围,以阿军为首的几名押车小弟,这会儿都有些精神恍惚,神魂颠倒,神情迷醉……
是因为,他们刚刚看到了与林野状态亲密的狐妖姐姐,当然会惊为天人,惊艳无比。
若不是顾忌着不晓得哪间屋子里有可能潜伏着力大无穷的埃鲁鲁,他们都有点控制不住地想要围过去,对狐妖姐姐说点什么,甚至做点什么。
“哥几个冷静些。”
阿军压低嗓音,提醒他们:“没看到那根大钢梁还杵在那儿嘛,那埃鲁鲁要是冲出来给你们来一下子,哼哼,我得用铁锨和麻袋才能把你们带走。”
几名小弟想象着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这才让自己清醒和冷静下来。
没等多久,两位钢材经销商债主联袂而至,林野相当客气地迎过去,一个得叫陈叔叔,另一位要叫他杨伯伯。
话不啰嗦,两位债主大人挨辆卡车查验了一番,心里便各自有谱了:钢材没什么问题,粗略计算,抵债有余,还能有不小的赚头……
不过,这些货,咱们都可以拉走吗?
他俩的心思是:找不着林正堂,拿不回现金,能有这批货来抵债,也算是很不错了。反正咱就是做这个买卖的,区别仅仅是稍费些精力,稍花些时间而已。
正所谓无奸不商,这些话他们并不会轻易出口,还在盘算着,要在林野面前吐吐槽,诉诉苦,说一些‘东西不太对口,不好卖啊’‘现如今行情低迷,卖不到以前那个价了’‘债务拖得太久,利息也应该算算吧’之类的话。
就算得不到更多的实惠了,也要让林野进一步承诺,欠下了他们一份大大的人情。
不过,当他俩跟着林野进入会客室,见到了亭亭玉立在窗前默默沉思的狐妖姐姐,纵然是两位经常出入夜总会的中年大叔,也是抵抗力近乎为零地心神迷醉,思绪乱飘,先前酝酿好的那些说辞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一刻钟后,当他俩迷迷糊糊走出厂子大门的时候,皮包里已经没有了林正堂当时写下的那些个借据或欠条。
不过,林野并没有占他们便宜,而是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挥:甭管那些钢材到底能值多少钱,你们全拉走吧!
真的细算,他们肯定赚了,但林野的观点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他们能把真金白银借给咱们林家,或是能够接受拖欠货款,这便是一份难得的信任。
这份信任,就是恩情。
欠款三十多万,还给他们四五十万的货物,那又如何。更何况,过一会儿咱只需要支付给阿军他们十万块就够了。
“解决了一个大头儿……”
待到重卡车队轰隆隆开走,厂子里又剩了自己二人,林野端着茶杯轻声念叨:“短短几天,这就还上了一半。”
洪海那边的高利贷,加上刚刚两位大叔的欠款,加起来五十多万,差不多就是一半。
等到二姨夫那边的五十万公关费打进咱的账户,林家的负债,基本上就能还清了。
“搞了半天,你赚的这点钱还不是自己的,都要用来还债?”
狐妖姐姐眉眼带笑,坐到他身边,抬手轻抚他的脑袋:“最牛逼的雇佣者是个什么概念,我不确定,但你是我见过的……不,听都没听说过的,现状最糟,起步最低,最为可怜的妖魔雇佣者。天啊,小宝贝儿,你怎么可以如此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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