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啊!
正所谓人老精、马老滑,要不怎么都说老司机厉害呢!
这话没毛病!
坐在监视器前的沈秋山心中暗自感慨。
这会儿,金主任出场了,看着办公室中这位农民工装扮的“老土鳖”,他先是一怔,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很快便意识到这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于是,金主任赶紧赔起了笑脸:“兄弟,坐会儿,坐会儿。”
李丰田不吭声,自顾自的抽着烟,甚至连看都没看金主任一眼,这是一种无言的藐视。
“兄弟贵姓啊?”金主任知道遇见了“茬子”,企图套近乎。
李丰田抬了抬眼皮轻蔑的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抽烟,还是一言不发。
人往往是这样,不怕说话提要求,就怕什么都不说,东北有句土话,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嘚瑟欢的未必真有杀伤力,就怕那种闷声干大事,背地里捅刀子的。
这种沉默的施压,更会令人不安,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他是直接亮刀子,或是开了枪。
而面对李丰田这个“沉默”的讨债者,金主任慌了:“不是,兄弟,是这么回事,我之前都已经跟兵哥说好了,他说再缓我一个礼拜。”
李丰田又瞄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继续抽烟。
“我不用一个礼拜,五天,不,三天。”任凭金主任自言自语,李丰田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抽着烟,而这个出场也将他“人狠话不多”的人物个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现在手里是真的没有现钱”
“真的,真的……”在李丰田这种无形的威压之下,金主任已经有些要崩溃。
就在这时,李丰田的那根烟终于抽完了,他毫无顾忌的直接把烟头丢在地板上,踩了一脚,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金主任的跟前,直接开始搜身。
金主任不敢反抗,只得是举着双手无奈的配合。
李丰田搜了几下,没摸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直接挥拳锤了两下金主任的后腰。
“不是,兄弟,你这啥意思啊?”金主任发慌的问。
这时,从出场就一直沉默不言的李丰田终于说话了,一口地道的东北音:“你这俩大腰子,一个二十万咋样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金主任复读机似得说着。
李丰田:“二十五万!”
金主任服了:“大哥,大哥,我去借钱,我去借钱,行吧!”
“行。”对方屈服,李丰田这才暂时罢休。
“卡,过!!”
沈秋山摆了摆手。
现场则响起了一阵掌声,不少工作人员自发的为闫峰以及马向前的精彩表演鼓起了掌。
众人都是吃这碗饭的,跟过很多剧组,看过很多表演,但是戏演的真正像闫峰和马向前这么流畅自然的太少了。
“闫教授,你这哪像是第一次演戏啊,简直就是老戏骨啊。”与闫峰对戏的马向前竖起了大拇指。
“紧张着呢。”闫峰摸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缜密汗珠,看向沈秋山:“沈导,这么演行吗?”
“太行了,就这么演!”沈秋山笑着称赞,心中则是暗自庆幸,用一首校园歌手大赛的主题曲换来了闫峰这么一位“老戏骨”,太值了。
《无证之罪》的之所以精彩,除去剧情之外,个性鲜明的人物也是一大看点,作为这部剧的大Boss,李丰田这个人物要是塑造的不好,整部戏都要暗淡不少,现在,沈秋山终于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对了,老闫,你这东北话什么时候学的,地道!”沈秋山笑着问,李丰田这个角色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口音很浓,而闫峰是来自燕京音乐学院的大教授,让他短时间内学会地道的东北话自然不现实,所以,开拍之前,沈秋山已经做好了后期配音的准备,没想到,闫峰却在这件事上给了他一个惊喜。
“你跑场地那两天,我找当地人把我的台词都用东北口音念了一遍,我用拼音记下了轻重发音,台词里有的话我会,没有的,估计就不行了。”闫峰回应。
沈秋山竖起了大拇指,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人们总喜欢用“老顽固”“老古董”形容一些上了年纪认死理的人,但在很多事情上,老一辈那种认真、钻研的精神还是非常值得学习的,就好比闫峰,一个从未演过戏的音乐学院教授,而当他决定来演戏,做这件事的时候,去拿出了让一些专业演员都自愧不如的认真敬业的态度。
拍摄继续。
由于闫峰开挂般的表现,拍摄进度也比沈秋山预期的快了不少,本来,沈秋山今天只给闫峰安排了三场戏,想着让他找一找演戏的感觉,适应一下演员的身份,可没想到,闫峰表现的无可挑剔,原定的三场戏,很快就拍完了,甚至还把第二天的戏份拍摄了大半。
龙江的晚上刺骨的冷,剧组收工之后,沈秋山窝在房间回看白天B组拍摄的镜头,今天刘永泉除了拍摄了大量必要的雪景画面之外,还拍了三场男主严良的戏份。
而看着镜头中沈秋铭的表演,沈秋山不由皱起了眉,自己这个四弟的演技还真是欠火候,三场戏就没有一场让他满意的。
拿起手机打给了刘永泉:“老刘,你来我房间一下。”
过了一会儿,刘永泉拎着小半瓶“烧刀子”来到了沈秋山的房间。
“咋了山哥,有事啊?”刘永泉除了是剧组的副导演之外,也在戏里串了个角色,就是老火的手下张兵,所以,他倒是也学了几句东北话。
“坐吧,聊聊戏的事。”沈秋山把电脑屏幕掰了掰,放了一段沈秋铭的戏:“老刘,这是我们第三次合作了吧,这场戏你就给过了??”
其实刘永泉大概已经猜到了沈秋山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他笑了笑,从大衣兜里摸出两个小酒盅,倒上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沈秋山,说道:“山哥,我就知道你得找我,看见这烧刀子没,我让你四弟喝了半瓶,可他就是放不开啊,我也实在是没辙了,他毕竟是你弟弟,我这说深了也不合适。”
刘永泉一口周了酒盅里的白酒,为难的啄了啄牙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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