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第二天凌晨
段弘业一个人躺在床上,今天的飞鸟草旅馆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人,让他很不适应,但这是沫莉邀请过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两天沫莉才是那个真正的主导者。
‘真正的主导者吗?后天就不是了。’段弘业想着,从那张单身床上坐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条纹黑色衬衣,显得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年轻,根本就看不出四十多岁的样子。
左手习惯性地举到眼前,想看一下时间,没想到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手腕。段弘业这才想起来,他把手表脱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男人又转而伸手去摸索床头柜的表面。
摸了很久都没有拿到手表,段弘业有些奇怪,他打开电灯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表被自己推到地上去了。
无奈地掀开毛毯,段弘业不想跨下床,所以只能尽力弯下身体去捡地上银色的男士手表。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表面的一刹那,头顶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段先生,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呢?”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就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野玫瑰一样。不禁让段弘业瞬间有些动心。在如此静谧的暗色天幕下,有哪个男人会防备一朵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呢?
于是,段弘业迅速直起身体,看向对他说话的女人,用一种调笑的口气回答说:“小薇,我在捡手表。”
“捡手表?可是为什么段先生半夜三更会想起手表来呢?莫不是你在等什么人?”小薇一边抛出问题,一边向段弘业靠近。她显露出一种似梦似醉的表情,更加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上平添了一份妩媚。
段弘业不禁有些着迷,他看着小薇凑过来的脸庞,眯起眼睛,瞳孔中的暗色浓重。手指间的银灰色手表也慢慢滑落到床铺上面。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小薇身上的长裙,上面粘着一点段弘业非常熟悉的东西,马上,男人手轻轻推开了一点小薇的身体,瞳孔也睁大了。
“你去过飞鸟草了?”
“你说什么?”小薇不明所以的反问。
段弘业指着她连衣裙袖口上的一小部分说:“你自己看,那个是什么,严婆婆可从来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出家门。”
“飞鸟草…我现在就在飞鸟草啊!”小薇很疑惑地回答说,她的眼神告诉段弘业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段弘业没有那么轻易相信她,对于飞鸟草的事情他和沫吉一向是小心谨慎的。段弘业继续问:“你和谁一起过来的?”
这一回,小薇也完全没有了兴致,往床头柜对面的沙发上面一坐,她撅起红唇回答说:“我和程吉、巧巧、小柔还有幻幻一起过来的。”
段弘业在小薇说话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凌晨3点25分,看来她们不是重新买了火车票,就是昨天就住在这里了,要不然以之前他知道的火车票时间,小薇她们绝对不可能提前到达飞鸟草。
自己能够提前是用了那个特殊的方法,段弘业相信小薇和那几个女孩子不可能知道,至于沫吉,更不会去告诉他们。
想到这里段弘业问小薇:“程吉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不,我们到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在火车站接我们,然后再一起过来飞鸟草旅馆。”
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之后,段弘业重新打量起小薇,她今天妆画的特别浓,还似乎喝了一点酒,整张脸都红扑扑的,配上长卷发,比平时好看了许多。
“小薇,你做了头发吗?”段弘业问道,她感觉小薇的发型特别像他留在S市的女朋友。
小薇撩起自己的一小撮头发,微笑着说:“是啊!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短发,你不也不喜欢短发吗?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可以关注我了呢?”
小薇问问题的态度漫不经心,就像是在开一个劣质的玩笑一样,但是段弘业并不介意,毕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小姑娘开心的,所以他接口说:“我早已经关注你们每一个人了,在微信和QQ,从来就没有拉黑过。”
“哼!油嘴滑舌,你就只知道吉娃娃!不要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和吉娃娃掩饰得再好也没用!”小薇似乎确实是喝醉了,她居然张口说出了平时绝对不可能告诉段弘业的话。
段弘业瞬间一愣,惊愕对他来说只是一秒钟的事情,随后,他将自己因为睡觉而凌乱的头发捋顺,从床上下来,走到小薇面前说:“小薇,你喝酒了吧,酒气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可不好闻。”
“谁要你管,反正你不可能娶吉娃娃,我们就都有机会不是吗?”小薇瞬间又恢复了那种如梦幻一般的妩媚感觉,冲着段弘业说道。
段弘业眼中显出温柔,附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们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没有区别,吉娃娃就是吉娃娃,也永远是一样。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找到好的归宿。好了,现在回自己房间去,要让严婆婆知道你们偷配我房间门的钥匙,又要被骂了。”
话语间,段弘业拉起小薇,将她送到大厅里的另一间房门口,在打开之前,还不忘补充一句:“明天好好打起精神来,多吃点小吉的西洋李子蛋糕。”
将女孩子送回自己房间之后,段弘业正准备转身继续回去睡觉,无意之中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圆盘上的指针显示着时间是早晨5点46分。段弘业不禁再次看向手里的手表,3点43分!
“相差两个小时,那么说小姑娘们没有提前出发,是我的手表错了?”段弘业自言自语说道。他怏怏地一边走一边重新拨准手表时间。当时间被调整到一样的时候,段弘业的身影也重新隐没进了房间里面。
——
朝霞还没有照亮天空,千鸟草的客厅里却已经开始有动静了,女孩的头颅从房间里小心翼翼探出来,她是被刚才的关门声吸引出来的,半夜三更,难道还有人和她一样睡不着?
左右看了看昏暗的客厅,女孩走出了房间,她的手中抱着一大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分量应该很重,所以女孩用一种弯腰驼背的奇怪姿势缓慢行走着。
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这个时候出来,女孩尽力加快自己的速度。好不容易来到大桌边上,女孩蹲下身去把包裹放在地上,然后从桌面上揭下一块方形的东西。
再次抱起刚才的包裹,用力放到桌子上面。打开布料之后,女孩显得更加慌张了,甚至手都有点在颤抖,她一样一样取出包裹里的东西,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放完之后,还用手仔细调整了一下,才离开现场。
此刻墙上挂钟指针指着的是凌晨6点整,正是管理员婆婆起床做早饭的时间。女孩并没有立刻回到房间里面,而是从双手上撕下疑似橡胶手套的东西,然后将手套和空包裹一起藏进宽大裙摆下面隐藏着的大口袋里,开始酝酿情绪。
十几秒钟之后,只见这个女孩慢慢张大嘴巴,一双眼睛逐渐露出惊恐之色,然后刹那之间,尖叫声充斥了整个客厅,她向后退去,看似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拼命放声尖叫。
直到把楼下和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引出来,为了逼真,女孩还让自己的身体靠近墙角,准备瘫软下去。
但是这一招并没有成功,一双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她,然后浑厚的男中音就从头顶上响了起来:“你怎么了?”
女孩抬起头来,她可以发誓,自己活到现在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如此让人动心的男人,高大、迷人、充满了自信阳光和从容不迫的气质,如同为守护公主而来的王子一样。
女孩忘了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整张脸腾地一下通红,“你是谁?”
“我是沫小姐邀请来的住客。”
就在谢云蒙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不到半秒钟,他怀中的女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大新闻一样,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大声对着其他出来的人嚷嚷:“段先生和沫莉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快来看……呃!!”
当她意识到这样子会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安排的恶作剧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准备听取解释了。
被吵醒的沫莉是此刻最最无奈的人,因为这场恶作剧她也有份,她指着眼前的女孩说:“幻幻,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我……那还不是因为你带来了新的住客,我才没有控制住的。那个,”幻幻突然之间勾住谢云蒙的胳膊说:“沫莉,能不能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她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段弘业、沫莉和谢云蒙都一头黑线,段弘业尤其烦恼,刚刚被小薇侵扰了好梦,现在又出来一个幻幻,简直太过分了。
他大踏步走到幻幻面前,一把拉开她死死抱着谢云蒙的双手说:“这个是沫吉先认识的朋友,他今天下午会来,你有什么想法,等沫吉来了自己跟他说。反正现在给我表现得正常一点,老板邀请你们来免费食宿,不是让你们吓跑客人的!!”
“我知道了啦!”幻幻依依不舍离开谢云蒙身边,一张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小脸还在持续转向谢云蒙的方向。
说实在话,这个幻幻虽然性格不敢恭维,但是脸蛋确实漂亮,一张小巧的鹅蛋脸,有点嘟嘟唇,但是并不明显,即显示出了她的可爱,又不让人觉得突兀。
两颊都有浅浅的梨窝,打着小卷的波波头丝丝缕缕散落在耳边,乌黑的头发衬托出雪白的皮肤,一双大眼睛配上灵动的瞳孔,就像是名画家笔下的杰作一样。
可是如此美丽的女孩,配上不好的性格,也同样不会引起男士们的关注,尤其是在场的两位男士。
在幻幻离开之后,谢云蒙对段弘业说了声谢谢,准备回去换衣服,他还穿着睡觉的衣裤,很不体面。
段弘业并没有阻止谢云蒙,而是转头看向刚才幻幻站立过的大桌子边上,这是一个正方形的自动洗牌麻将桌,自从被买来之后,从来就没有使用过。
所以,婆婆早已请人将麻将桌中间那块活动木板拆了下来,重新改造成普通放东西的桌子了,只有颜色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段弘业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之后,转头问小薇和沫莉:“是你们两个指使幻幻这么干的?”
“不是我!”小薇马上否认。
“我只是出了个点子而已,但桌上那些东西我确实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沫莉如是说,她没有必要对段弘业撒谎,因为现在他是她的男朋友,也可以说是一条阵线上的同伴。
段弘业回头看了看谢云蒙的房间门口,发现谢云蒙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他突然伸手当着大家的面取走了桌子上一样小东西,然后朝着所有人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才继续对话。
“不管怎么样,幻幻自己绝对想不出来,你们之中一定有人给她出的主意,而且自己也参与了。”
“刚才沫莉不是自己承认了嘛,她给幻幻出的点子,你还说这种话就不对了。”在睡衣上披了一件粉色长外套的小柔说,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听到小柔的话,沫莉立刻反驳说:“我没有,我只是说我帮幻幻出了个小点子,而且说了,我连桌上的东西是哪里弄来的都不知道!段先生可是一开始就先质疑我和小薇的,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段弘业说:“你们也不要争来争去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太过分了……”
“你们经常玩这种游戏吗?”谢云蒙的声音突然代替段弘业响起,把大家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段弘业身后,手上拿着一块幻幻刚刚放到桌子上去的东西。
谢云蒙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昨天看上去那样严肃和锐利,因为他今天换了一身淡色的休闲装,很时尚的那种,一看就是恽夜遥给他挑的。而且领口上还夹着一个领带夹,虽然不搭调,但也不丑。
所有人的视线一时之间都集中到谢云蒙身上,其中包括到现在没有开过口的另一位年轻男士,他的名字叫做程吉。
照理说应该是小薇口中的吉娃娃,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在圆嘟嘟的脸上有一小块伤疤,一直延伸到颈部,好像是烫伤的,眼睛也不是很有神。
如果按照之前大家的描述来说的话,在S市与段弘业和他女朋友见面的小吉和谢云蒙在飞机场遇到的沫吉应该最符合吉娃娃的长相,但是如果按照小薇对段弘业的说法来判断,这位程击先生就应该是吉娃娃了。
现在我们不解决身份的问题,先来看看他们早上讨论到现在,到底幻幻在桌上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事实上,这东西之前在剧场男演员叙述的故事中也出现过,当然看形状不可能是那些五颜六色的粉末,是缩小版的门板下面的婆婆‘尸体’模型。
每一个都有半米长,十几厘米宽,完全是按照实物的样子做的。谢云蒙将这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他确认与男演员故事中提到的一模一样,这个东西让他开始相信在飞鸟草别墅中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所有人,谢云蒙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一回不是在装,他确实心中有很多疑问。
段弘业明显有些慌张,他试图接过谢云蒙手中的东西,却被高大的男人避开了,而且谢云蒙看着模型的眼神让他害怕,毕竟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你不要误会,”段弘业解释说;“我们只是在恶作剧而已,这也是此次派对的主体,奇怪的谜语和恶作剧。”
“弄些吓人的东西不叫恶作剧吧?应该叫做恐怖游戏更恰当一点。”谢云蒙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视线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这个时候,谢云蒙也看清楚了飞鸟草旅馆的布置,所有一切都与男演员告诉他的一般无二,这更加挑起他一探究竟的兴趣,所以昨天那种应付的心态也就完全不存在了。
此刻,谢云蒙和段弘业两个人站在麻将桌边上,二楼房间是呈圆形围绕着中央的大厅,从他们右手边第一间开始,居住者分别是:谢云蒙,小薇、巧巧、小柔、幻幻、程吉、段弘业。
谢云蒙的房门口正对着往下的楼梯口,除了他和段弘业之外,其余的五个人都站在自己房门附近。
而楼下的婆婆,虽然刚才被吸引出来,但现在早已回到厨房里面继续工作去了,她对于小姑娘们的这种‘活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兴趣去看桌子上到底有什么。
——
恶魔根本就没有意料到,谢云蒙会突然到来搅局,他从来就不希望别人参与到他的恶作剧中间来,因为这种恶作剧是他为了真正的杀人事件而准备的前奏。
为了赢得所有人的信任,他已经筹备很久了。现在突然加入的刑警先生让一切又变得无法掌控起来。
是的,恶魔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刑警,他在报纸上见过,据说是个很厉害的刑警。
‘看来我得小心一点了,绝不能与他正面冲突,段弘业带他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察觉出什么来了,不可能啊!’恶魔暗自思忖着,脸上却依然在配合在场的所有人演戏。
‘没有办法按预定计划出手了,我必须赶紧制定出新的计划来,首先那个女孩决不能留,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恶魔移动着脚步,靠近自己第一个目标,不,不是刚才想到的那个人,而是一样东西,一样大家都没有在注意的东西。
——
“唉!你们是怎么回事,快把灯打开,老婆子我的粥都要煮糊了!”管理员婆婆一把拉开厨房门,朝楼上吼道,这些小家伙,跟他们说了多少遍了,不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就是不听。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婆婆一下子懵了,她等了几秒钟,还是没有听到回应,就径直朝电源总阀走去,总阀就在她的房间里面。
待到房子里恢复一片明亮的时候,婆婆重新冲着楼上喊道:“段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没事,婆婆抱歉,我们也不知道电源为什么突然会跳闸,你安心,大家都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那就好,记得七点钟准时下来吃饭。”婆婆说完,朝厨房里面回了进去,她并没有仔细朝楼上看,还在担心着厨房里的那锅粥。
意识到婆婆没有发现他们眼前的事情,段弘业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才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回答婆婆的问题,现在,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谢云蒙身边看。
刑警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糊涂了。就在他刚刚要询问手中东西来历的时候,二楼大厅里的灯突然之间全部都熄灭了,虽然有窗户外的一点点光亮不至于一片漆黑,但是灯灭无疑吸引了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从跳闸到婆婆重新打开电源总阀,总共才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也没有一个人胡乱跑来跑去,在谢云蒙的印象中,这段时间里他所看到的那些人都还是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只是稍微有些变动而已。
惊讶和慌乱当然就是有一些的,但他们似乎都没有恐惧的情绪,也许大部分人还是认为目前发生的事情,是一场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恶作剧吧。
直到视线回转到段弘业脸上的时候,刑警才问了一句:“段先生,你在看什么?”
“……桌上的东西……没了。”段弘业伸手一指谢云蒙左手边的麻将桌,断断续续地说。
谢云蒙转头一看,果然,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他挪开几步朝桌子底下看去,也是空的。这一回刑警的神情严肃起来了,他对在场所有的人说:“你们到底是谁拿走了桌上的东西?”
可是所有人都冲着他摇头,表示自己没做。
段弘业插嘴说:“我觉得不可能有谁会拿走的,桌子边上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他们都没有靠近过。”
谢云蒙摇了摇头,虽然他认同段弘业的说法,但是经验告诉他,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刑警看着手心中仅剩的那个模型说:“这个东西我觉得不单单是恶作剧那么简单,制作它的人可能是想要对你们传达些什么,但是我这个陌生人的加入又让他感觉到害怕了,所以故意让电源跳闸,拿走了桌上的东西。“
“这不是悬疑小说中的情节吗?谢先生你该不会是小说作家吧!”沫莉好奇的问了一句,然后她继续说:“我们之间有的时候确实会做一些与众不同的恶作剧,但是一定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恐怖。或者真的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我们只是爱玩而已。”
“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在幻幻和某个人原本的计划中就是要被拿走的,然后让大家猜测这个拿走的人是谁,当然这里面的具体过程幻幻没有告诉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说完,沫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幻幻,后者正用一种奇怪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她,沫莉朝着幻幻微笑了一下,表示她们的计划最好不要在这种场合隐瞒,因为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收回目光,沫莉准备好听取谢云蒙回怼的话语,却在下一秒惊愕地看到程吉朝谢云蒙和段弘业的方向走了过去。程吉说:“谢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你是一名刑警对不对?”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对谢云蒙的印象全都改变了,只因为这个让他们害怕的职业,就连幻幻眼中迷恋的神色也减弱了不少。
他们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谢云蒙的眼睛,这种因他身份引起的改变和惊诧他见得太多了,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帮人有某些不可以让刑警察觉到的‘小秘密’存在。
这个时候,在人群中有一个人正在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谢云蒙的身份对这个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恐惧。为了掩盖自己表现出来的不自然,她退到了房门口紧贴着门板站立。
大家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谢云蒙身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异常行为。这个人的手触摸到自己房门的门把手,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还好,这里还没有人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也许刑警不是为了那件事才到这里来的,毕竟我不是杀人放火……嗯?这个是什么?”
手心里摸到一把湿湿黏黏的恶心东西,就黏在她房间的门把手上面,她把手凑到鼻尖上闻了闻,立刻一股腥臭,带着一点烧焦塑料味的气体冲入鼻腔,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人猛地向一边倒过去,幸好被门框挡了一下,没有摔到地板上,但是在她藏在宽大裙摆中的东西却因为撞击露出了头。
“那是什么?幻幻?”边上的小柔立刻一把抓住了幻幻裙摆里的东西,质问道。
“那只是刚才装模型的袋子而已,你别扯,裙子要坏了。”幻幻抓住自己蓬蓬裙的一角,恼怒地一把拍开小柔的手。
就是这一个动作,突然之间,小柔就开始抽搐起来,她浑身摇晃着向地上倒下去,所有人都触不及防,幻幻甚至要哭出来了,她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她顾不上自己的裙摆,去拉小柔向后仰的身体,两个人由于惯性一起向下倒去,随着幻幻的一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上。
幻幻的整个人压在小柔胸口和肚子上,而小柔依然在幻幻身体底下不停抽搐着,还瞪大着眼睛看向谢云蒙,好像要告诉他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谢云蒙一个箭步冲过去,反应过来的段弘业紧跟在他身后,当谢云蒙从地上拉起幻幻的时候,大家终于看清楚小柔为什么会突然倒下的原因了。
小柔的心脏部位有一个尖尖的刀口向外突出,鲜血不停从刀口四周涌出来,就连幻幻头发上、脸上也全都沾染到了小柔的鲜血。
“幻幻!你到底干了什么?!!”段弘业朝着幻幻大声质问,小姑娘吓得紧紧缩在谢云蒙怀里不敢露脸,可以听见她控制不住的沉闷哭泣声。
谢云蒙稍微沉思了一会儿,转头对所有人说:“幻幻应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你们自己看仔细了,小柔的刀是从后背插入的,也就是说有个人从后面伤害了她。幻幻一直在小柔的正前方,她不可能动手。”
“那么……是巧巧了?”
这句话让大家猜测的目标瞬间转移到,当时就站在小柔身后的巧巧身上,巧巧与幻幻有一点血缘关系,所以两个人的长相很相似,巧巧外表看上去要稍微成熟一点。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成熟幼稚之分了,小柔已经回天无力,那一刀正好扎在她的心脏上,所以无论大家把矛头对着谁,谁都会吓得惊慌失措。
巧巧本身就不是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她骨子里的性格其实同幻幻差不了多少。这个时候,她吓得脸色惨白,说:“你们不要胡乱冤枉好人啊!我没有动手,我甚至连刀都没有。”
“那你有没有看到袭击小柔的人呢?”谢云蒙问道,他保持着平静和气的神色,现在这种时候,绝不能先吓坏了当事人,要不然就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刚才大家都好好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靠近过小柔的背后。”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呢?”
“这个……”
“我先声明一点,”谢云蒙说:“我并没有把你当做一名凶手来盘问,我只是想了解事实情况,你能够想起的任何细微之处,就算与凶杀事件没有关系,你都可以如实告诉我。但是我要警告你一点,绝对不要对我说谎!”
“……没有,我,我想不起来。”巧巧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听到巧巧这样说,谢云蒙回过头来问段弘业和程吉:“你们二位之中有小柔的男朋友吗?”
两位男士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摇了摇头表示否定,然后,谢云蒙对他们说:“我现在要掀开小柔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口,还有凶器的样子,你们在场所有的人要给我做一个见证,证明我并没有对小柔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这个……当然,我们可以证明。”段弘业停顿了一下才接上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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