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宝山充耳不闻,避开一地混乱,直接把人放到床边。
她的额头破了,污血已经逐渐干涸,黏糊着一头鸡窝乱发,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血水混合着泥浆裹在身上,头上,瞧着惨不忍睹。
他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破衣服,撕了布条替她的伤口大致包扎一番。
“三哥,三哥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覃珏瑛不依的直嚷嚷,见屋内依旧没什么动静,气得一跺脚,转身跑进出家门,向正在公用晒谷场上晾晒稻谷的老覃头告状:“爹,爹您快回家去看看吧!三哥,他又把那可恶的大傻子给带回来了!”
“闺女家家的,嚷嚷这么大声干啥哩?爹去瞅瞅再说。”
听说三伢子回来了,老覃头脸上一喜。
顾不得晒谷场上那一双双明显看好戏的眼,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朝家走。
眼下各家都忙着秋收。搁在往年,他家种的几十亩稻谷早就进了谷仓,可今年,邻居家的稻田都收获了大半,唯独他家地头还金黄一片!
三伢子趁着农闲出门迟迟未归,他伤了一条腿也无法下地劳作。眼看地头再等不得人,迫不得已,只好把在镇上读书的大伢子和杂货铺做伙计的二伢子都叫回来帮忙。可地里的活计两人都不熟悉,根本不顶事儿。
把家里的老老小小小都赶下地,忙活收割,依旧差强人意,急得他这两天直牙疼上火。
一到前院,看到地上的血迹,他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三伢子啊,这怎么一路都有血迹啊,你受伤了?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他拄着拐几乎连蹿带跳向里屋直蹦。
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呀,别总想着往外跑!咱是庄稼人,眼下家里那几十亩地哪儿能离得了人,老老实实在地里刨食才是正理。外面那些短工可不是长久之计,要是遇上那些杀人抢劫的亡命之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怎么了得!”
说着,手中的拐杖还用力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他对那傻媳也颇有微词。
当初三伢子忙着出门,把这么个大傻子带回来往家里一丢,连话都没交待清楚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仨月!
那傻儿媳闹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要不是他,看在三伢子的情面上压着,估计家里人早把她赶出家门了!
“爹,我没事儿,是她的额头磕碰到了。”
君玄烨头也不回应着。
见血终于止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刚没注意,大傻子居然伤得这么厉害啊!”
随后跟来的覃珏瑛听了个正着,心底那叫一个乐啊!
她兴奋得猛一拍手。
一脸的幸灾乐祸:“是她自己不小心作孽磕到了,还是别人打的啊?三哥,她流了这么多血,估计快不行了吧?你赶紧的把她送还给牙婆啊!多少也能拿点卖身银子回来,要不然就人财两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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