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礼部告示!”
“朝廷为举贤纳才,陛下金口玉言,亲开科举之策,于太武二年,独开恩科,三月举行县试,七月举州试,十月于渝都举天下会试…………”
“天下良才,皆可参与……”
“……”
五天的时间,以礼部为主的告示,直接黏贴在大明朝廷麾下,每一座县城,包括最西部,最南部的几座荒凉的县城都黏贴出来了。
而且宣传司开始的推动宣传计划,把大明科举之事详细无遗的登列在每一份的报纸之上。
报纸如今可是舆论界的一柄武器,不仅仅关乎读书人,和天下黎明百姓,包括商贾,农民,工人,都息息相关。
哪怕不认识字的人,有时候都会去听人说报,说报是一个新产的职业,就是每天会在特定的地方,比如路边摊,茶室,酒楼,读报纸。
如今虽大明大兴教育,但是不认识字的人,起码有十之八九,大部人人,都是属于文盲,十个人里面,未必有一个能认字的。
所以随着报纸登录的消息越来越重要,说报这个职业也变得非常吃香,这是很多寒门读书人的兼职事业。
告示加上舆论宣传,一瞬间科举之事,直接引起了整个大明的风暴。
“科举,什么东西啊?”
“朝廷这是在玩啥呢?”
“向来举才乃靠大儒举孝廉,方能出仕途,如今朝廷,好像改变的制度!”
“祖宗之法,都能改变?”
“什么是祖宗之法,当朝为新朝,新朝必有新政,新朝若是还要延绵旧朝制度,何意立新朝,我们陛下雄才伟略,如今他们开科举,乃是为天下贤能提供一条道路,此乃大恩之举!”
“……”
科举这词语,第一次出现在无数读书人的耳边,但是这个词语相对而言太过于陌生的,他们都在寻求理解。
随着他们开始理解科举这个词语的意义,一下子整个士林,包括寒门读书人,都为之而寂静下来了。
反对也好,赞成也好。
他们都为科举的出现,而感觉有几分振奋,特别是那些志气过人的读书人,与天下读书人同台竞技,此乃何等光景。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去承认科举,都不得不承认,科举的出现,必会引起天下文道的剧烈发展。
“吾等寒窗苦读多年,却无人问津,如今陛下却能给我们铺上一条康庄大道,此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报大明,此举吾必中!”
“陛下开恩科,乃为朝廷选良才,吾藏于乡野二十余载,本以为对着天下已失望,今却有机会,岂能不珍惜!”
“于天下读书人同台竞技,乃是儒道多年来,未曾有了的盛事,此事吾决不能放弃了!”
“……”
寒门的读书人的开始沸腾起来了,出身寒门的他们,不仅仅会因为没有足够的知识学识,也会因为没有门路哪怕寒窗苦读几十年,也只能鞠躬在野,却不能登上庙堂之巅。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他们决不能放过。
无数的寒门士子开始蠢蠢欲动,各州各县,不少再野学子都开始紧张的准备起来了,为明年的恩科而努力。
而不仅仅是寒门,哪怕是门阀士族,他们也在开动。
渝都北城,一座华丽的府邸之中。
“家主,此事对我们世家何其不公,怎能让此策贯彻下去?”
“那你想要怎么样?”
“让家族门下的大儒,相交甚好之大儒,齐齐上奏,反对科举!”
“糊涂,你是不是想要我们满门被斩杀!”
“这是为何?”
“昭明阁既通过此策,乃代表并非陛下一人之意,乃是整个朝廷之力,大明建朝虽短,可延续明国之路,在西南早已经根基深厚,我们若是感动,陛下就敢下旨抄家灭族!”
“那我们只能看着!”
“等着吧,天下世家,又不只是我们一家,就算有事情,天塌下来,成都黄氏,赵氏,广汉张氏,汉中苏氏,他们才是大世家,要扛,也不是他们去扛,我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可撑不住这事情!”
此家主是渝都本土的世家,渝都昔日属于江州,在江州,他许家也算是一霸,但是在渝都,他只是微不足道而已。
许家主冷冷一笑,阴沉的道:“而且此事逆转无望,我们还是早做好准备!”
在朝堂之下,岂能不知天子之意。
陛下一心要进行新政推动,不管是谁,都是挡不住的,除非出现新政让地方大乱的局势,可不到最坏的结果,谁敢先出头,先出头者,不管新政结果如何,都是先被天子一口吃下的人。
“家主的意思是?”管家有些不明白。
“立刻去把我们许氏的学子,不,所有的读书人,哪怕是四五十岁了,也要做好准备,去参加科举!”
许家主是不敢出头了,在朝廷之上,他不过只是一个小郎中,可不敢担当大事情,但是作为世家之主,他得为许家走一条路出来了。
既然是科举,寒门学子能参加,世家子弟就不能吗。
所谓寒门,那都是一些读书艰难,学识淡薄的人而已,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学识之上,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参加科举?”管家诧异:“会不会让其他世家认为,我们背叛了士族!”
士族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
“你以为他们就不准备了吗!”
许家主冷笑:“咱们这位天子,何其之强势,哪怕是黄权赵韪张松他们,都不敢扛锅,再上去,胡相蔡相不也低头了吗,谁敢把自己的家族拿出去试一下陛下的刀锋利不锋利啊!”
“那我立刻把我们在学院里面的子弟叫回来!”
管家点头。
这样的状况,不仅仅是一家,科举的消息一出来了,大世家的名门子弟纷纷被召唤返回家族去了。
……………………
士族,终究还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放眼朝廷之上,不管是哪个朝廷,大汉朝廷还是大明朝廷,百分之七八十的官吏,都是出身士族。
所以士族还是执掌了大权的。
面对科举这个新政,士族内部也有些动荡起来了,士族,可不仅仅是世家门阀,所谓士族,那是士绅层面,读书人的一个阶层的称呼。
只不过千百年来,统领士族的,都是那些读书传世,如同袁氏四世三公这样,把权力积累下来了,的名门世家。
世家很多时候都会代表士族的意愿。
面对科举,世家面临的威胁力是最大的了,所以首先是世家的人开始暗中串联起来了,准备凑堆在一起应对此事。
一人之力,谁敢扛朝廷。
唯有团结起来,才有机会和朝廷聊聊。
目前西南地方之上,成都的黄氏一族和赵氏一族,算是世家之流的顶端,而广汉张氏,汉中后面崛起了苏氏,都不输。
而南中的,第五氏还是有些影响力了。
再往南,就是的士家。
可科举就是教育司司主士燮提出来的新政,所以大部分人都把士家撇弃在外了,也不敢让士家伸手进来了。
至于荆襄,蒯氏现在的状态很特别,蔡氏倒是稳住立场,江夏黄氏又和牧景做了亲家。
这时候很多人发现了,世家这个阶层,在无声无息之中,却被牧景给分裂了不少的力量。
这回首起来,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渝都,渝中县,这一片刚刚发展起来的地区,有不少的酒楼,其中最是名声不菲的在,自然是天然居。
天然居是黄氏产业,也是世家子弟比较喜欢蹲的地方。
牧景优待商贾,世家门阀向来都是见风使舵的,他们也开始渐渐介入,黄氏一族在渝中的投入,不必任何商贾差,天然居整整三层高,装饰的奢华,风格古今合一,有读书人的文雅,但是用才却大部分不是木材,而是水泥钢筋建造的。
如今略有名气,乃是渝都十大酒楼之一,更是赶上的渝中被开发的时间,日入斗金难说,但是收入不菲。
三层楼,一个雅致的包厢,从这里能看到江面上波涛滚用的河水,从这里也能看到渝水大桥的伟岸。
坐在位置上,黄权放眼看过去,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一个渝都城。
记得好些年前来过渝都,那时候的江州,比之成都,三个都未必能比得上一个成都城,可如今……
他在看看,遥远的东北角,那若影若现的大明宫,仿佛一条仰天长吼的巨龙。
这一抹,让他心神震荡。
“黄家主,朝廷既发公告了,恐怕此事难返,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今天这个包厢,集合了渝都里面三十余的世家阶层的代表,虽然不齐全,但是也集齐了大部分了。
哪怕他们家主没来,代表也派来了。
世家层面该如何应对科举,总需要有一个章程的。
黄氏黄权,在大明立朝之时,被封为户部左侍郎,是世家门阀之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
尚书已经不在话下,未来入阁,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多世家都愿意唯其之马首是瞻。
但是黄权心里面有苦,却难说,若非逼不得已,他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不是没有领教过天子的可怕。
他这个世家阶层的代表性人物,日后要是真杠上了天子,成都黄氏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不过在这个阶层之中,他也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忘记祖宗,世家就是世家,传承多年,不是这么容易就改变了。
今天这聚会,是他主动的。
倒不是说想要集合主力,对付朝廷,而是稳住世家,不能当出头鸟,这时候,顺应天命好过逆天而行。
“怎么应对?”
黄权笑了笑,看着胖乎乎的家主,这是蜀郡韩家,倒是有点底气,在吏部有些力量,吏部两个郎中,一个是韩家的家主,一个是韩家外戚,这就是底气,所以在世家联盟之中,多少比较活跃一些。
“没有应对,只有入场!”
黄权的目光看了一眼赵韪,再看看张松,这才是世家的栋梁,不过他们也是谨慎的人,这一次,他得主动挑起重担,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陛下神威,天下皆之,天下诸侯都未能与陛下为敌,我们又能扛得住陛下刀锋吗!”黄权淡然的说道:“科举之策,虽然颠覆昔日我们世家门阀的入仕名额,但是却未尝不是一个扩大优势的机会!”
他低沉的问:“诸位,论学识,我们世家子弟,难带还比不上那些乡绅豪族的弟子,那些寒门士子吗?”
“这个我们当然不怕!”
“论学识,我们世家子弟何惧天下人!”
众世家代表纷纷开口说道。
世家,总有自己的骄傲的。
何为世家,那是学识传世,不是人口,财富那些东西传承,更多的是一种知识传承,才能称之为世代鼎盛之家。
古人早已经知道,天下什么都可以不当一回事,甚至权力都可以放弃,唯独学识,传承下去,才是能让家族强大。
所以才有了世家。
世家的子弟,说句不好听的,的确比那些寒门苦读的读书人水平更高一点,这也是世家立足天下资本。
这一次科举,看似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可未必也不是世家门阀的机会,他们可以趁机,扩大在朝廷上的优势。
哪怕上层不能增加影响力,最少在基层官吏,增加影响力。
“我同意打开参加科举!”
“我家族弟子会去参加科举!”
赵韪和张松先后开口。
“那就参加科举!”
“我不相信我们还打不赢那些泥腿子了!”
一众世家代表,皆然发狠起来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明着和天子对着干,那是死路一条,既然是科举,那就入场去,看看谁的学识更好。
……………………
冬日的阳光,仿佛只有一丝丝的温暖而已,哪怕置身在阳光之下,都能感觉了进入寒冬的寒意刺骨。
大明宫,九层楼上。
牧景推开的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顿时有些不寒而栗起来了,可这冷风却能让他精神起来了。
“为什么没有反对的奏本?”
牧景盯着蒯良。
“昭明阁目前没有收到任何反对科举的奏本?”蒯良低沉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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