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阴县城之中,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争正在打的决战如火如荼,东西两个市集已经沦为一片看不到血腥的战场。
“从今日开始,张氏绸缎庄回馈顾客,每一种布匹降价一百钱销售!”
一大早,全城几十间铺面发出了统一的一则通告。
“降价了!”
“这张氏绸缎庄还真是好!”
“之前我还诅咒他们,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有点良心的!”
“虽说降价也比之前高一点,但是总算不是很离谱!”
“本以为林家绸缎庄重新开业,作为老顾客得去捧场,现在看,还是去张氏绸缎庄看看!”
“……”
消息一开,又一波客流转向了张氏绸缎庄。
张家。
“家主,库存已经清空了大半,只剩下几千匹布,如今又降价,必然引来客人,布匹扛不住几天的!”
“能扛几天时间?”
“以目前的消耗,最多五天!”
“五天?如果我们逼迫他们也降价销售呢?”
“他们知道我们手中没有布,不可能降价销售,他们会等到我们卖完之后,才会出手,届时我们就被动了!”
“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手中有布,会不会降价!”
“肯定会!”
“这样不就对了吗!”
“可是我们手中的布匹都让他们购买去了!”
“很快就有布回来了!”张恒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掌柜把这一出戏称之为空城计,他倒是认为合情合理。
“这样的话,最多也是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他们降价抢断了新客流,我们有一些老顾客,所以手中的布匹最多只能一个月!”一个掌柜认真的算了算,回答说道。
“这已经足够了!”
张恒嘴角扬起一抹冷厉的笑容。
他目光看着一个账房先生,道:“张目,从现在开始,张府的所有资金都集中起来了,金饼,银钱,所有运送道景平商行去!”
“诺!”张目是账房先生,张恒族弟,算账颇有天赋,他点头应声。
“决战打响了,日后我们是继续给士族做一条狗,还是有机会堂堂正正的挺起腰杆子做人,就看这一战了!”
张恒觉得自己疯了,堵上了整个张氏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做人机会,不是疯了是什么,但是这样的疯狂让他体内沉寂的热血在沸腾。
……
林家绸缎庄中。
“该死,这一次我们可用了比之前高出一百多钱的价格重新买回了自己的布匹!”
“这张家的人都该死!”
“他们太阴狠了!”
一众掌柜看着仓库的存货,有些愤愤不平。
虽然他们在借助士族的力量,假借了一些陌生人的手,暗中把布匹给购买回来了,可是这一转手让他们损失了足足数百金,一两年的收入基本上都已经搭进去了。
“张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要说最为内疚的就是掌柜林盛了,当初他打开了库存,把布卖出去,没想到差点让林家陷入了货源空缺的地步。
“现在说着已经没用了!”家主林木此时此刻还算是稳得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如今货物回到我们手中,价格自然是我们自己说,还能补回来,所有商铺,立刻开业!”
“诺!”一众掌柜点头,准备开店。
“家主,大事不好了!”一个穿着林家家仆衣服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怎么了?”
“张氏绸缎庄……他们……他们……他们买的布突然之间降价了!”
“什么?”
林木听闻小厮禀报,有些怒火攻心:“这怎么可能?”
“就是刚刚的事情,所有布匹都宣布降价处理,即使最贵的蜀川锦绣每一匹如今也降价了足足三百钱左右!”小厮说道。
“张家该死!”
“他们这是要逼迫我们降价!”
“太阴狠了!”
众掌柜一个个面容巨变。
“哼!”
林木咬着牙,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心态,阴阴的道:“不怕,如今他们手上大部分的布匹已经在我们手中,他们手中没有多少布匹,我们就等他们卖完之后,我们在卖!”
“家主,说的对!”
“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暗中的布匹都让我们买回来了,如今大好机会,等到他们没有布匹之后,我们手中的布匹就是整个县城唯一的,到时候价格就是我们说的算,足以挤的他们没有生意做!”
林木说道。
他之所以愿意出高价也要从张恒手中买回布匹来了,就是因为一点,做生意首先要掌控好货源,没有布买的商铺,根本就不可能是绸缎庄。
但是如今货物在他手中,操控市场的权利也就返回了他的手上,等到市场上没有布的时候,一匹布都是天价,他打好的主意,这一次绝不吃亏。
“嗯!”
众掌柜这时候也找回了一点精神,点头说道。
……
中午,舞阴县城,北面城门。
“进城的慢一点!”
“排好顺序!”
“一人两钱,一车货物十钱,谁敢逃入城税莫怪老子刀的不长眼睛!”
十来个县兵左右设立关隘,一遍吆喝,一遍放人入城。
“伍长,喝口水!”
“嗯!”
王小二是一名县兵伍长,隶属军侯刘庚之下,他也是今日的城门值防,他喝了一口水,然后道:“让兄弟们看清楚一点,外来人口必须出示度书,万万不可让贼奸进城了!”
“诺!”
几个县兵点头领命。
“伍长,听说城外训练的县兵每顿都吃大米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凑上来:“为什么我们只能在城中值防啊!”
“谁让我们不是张县尉的嫡系呢?”
王小二小声的道:“我们军侯可是县尊大人的人,人家张县尉兵强马壮,根本当我们是透明的!”
县兵虽然基本上是隶属牧山掌控,但是里面也有一些县令蔡图麾下的人,比如军侯刘庚,许平,都是蔡图麾下的人,但是牧山并不是很在意,第一如今他兵强马壮,这几百兵力他当看不到,第二,他还是要给点面子蔡图的,说到底蔡图才是县令。
“咔,咔,咔!!!!!!”
这时候,城墙之下,十几辆马车驴车拉着重物,车轱辘转的咔咔声,缓缓的进入。
“停!”
王小二连忙亲自上前,询问:“你们是何人?”
“官爷,你好,我们是张氏绸缎庄的,这些都是我们从襄阳城拉回来的货物,还请行个方便!”
领头的一个大汉递出去了一份文书,这是通关文书,如今时代,进城都要交税,通关度牒,是学子游历的时候需要的,通关文书,是行商必备。
“这十七八车都是什么货物啊?”王小二皱眉:“能打开吗?”
领头大汉摇摇头,道:“官爷,这不方便!”
王小二仔细的核对了通关文书,的确是县衙大印盖下来的,他想了想,道:“每一车十钱,一个人两钱,交钱就入城得了!”
“谢谢官爷!”
领头大汉拱手作揖,然后送上了三百钱,商队继续入城。
咔!
这时候,一辆驴车的车轱辘突然撞上了凸起来的青石,车翻了,车上的货物落的满地都是了。
“好多布!”
“看看,这些都是上好的布匹!”
很多人开始围观起来了。
“该死,没用的东西,赶车都赶不好,要是坏了家主的大事,某饶不了你!”领头大汉勃然大怒,抬手就教训两个拉车的车夫,然后大喝:“还不快捡起来!”
“是!”
几个伙计上前帮忙,把布匹都收拾好,放在车上,十几辆马车在周围围观百姓的目光之下,驶向了张氏绸缎庄。
“张氏绸缎庄你进了这么多布啊?”
“之前有人说张氏绸缎庄降价之后,布已经不多了,现在看来,都是流言啊!”
一群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同时也传回了林家。
“这不可能!”林木阴沉的面容能滴出水来了。
“家主,小人亲眼所见,张家的商队运回来的这一批布,最少有十七八车,少说也有一两万匹布,听说是从襄阳运回来了!”青衫伙计说道。
“原来他们是去襄阳卖布了!”
“襄阳水陆双通,交融江东和蜀川,布匹最多,想要卖一两万匹布不是问题!”
“他们居然从襄阳运回来的一批布,这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的意图不就落空了吗?”
众人面色越发难看。
“难怪他们会把布卖给我们,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担心货源大问题!”
林木拳头握紧,有些自嘲的笑起来了:“还以为骗得过他们,根本就是他们在骗我们,好一个张恒,我太过于小瞧你了!”
“家主,现在怎么办?”有人低声的问。
“降价销售,比他们的价格还降十天钱!”林木咬牙切齿的道。
这点当机立断的魄力他还是有了。
但是这个仇他记住了。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不久吃大亏了吗?”有人不甘心。
“哼!”
林木冷哼,目光阴冷的斜睨了这个掌柜,道:“吃一点亏我们林家还垮不了,但是如果这将近两万匹布全砸在我们手,我们林家就会陷入资金断流,而且我们要是再不开业,被世人遗忘之后,日后谁还能记得我们林家绸缎庄,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吃亏!”
一个铺面,三五天都是关门大吉,人家走过路过都会本能的把你遗忘。
所以即使他不愿意,在得知张氏居然能从襄阳买回来了一批布匹之后,他怎么也要亲自打一场布帛价格战役了,就看谁能扛得住降价的底线,这一战,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他已经做好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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