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脉妖穴内,经过几番追逐,几番大战;黑玄恶蛟被斩杀,赤炎焰麒麟被冰封,裳婴重伤,此刻,战火似终于停息了下来。
此时,在恢复幽静的妖穴内,林凡、沈玉冰、秀青三人盘膝而坐,自我调息着内元;在三人对面,则是莫年正为裳婴灌输着妖能,为其疗伤。
现在最无所事事的,便是小魔灵了;瘫坐在秀青身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虽没有中黑玄恶蛟的毒,但最终挡住黑玄恶蛟的攻击,已耗费掉它所有魔能,可能要等上好一阵,才能些许恢复。
也许是刚才的激战太过激烈,反而显得现在更是寂静,无人吵闹,无人宣发,也无人发言,都在静静地享受着安静的一刻。
不知这样悄然无声过了多久,裳婴在莫年的帮助下,被扬起了撞成重伤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些许,也慢慢睁开了双眼。
莫年转到裳婴面前,却见其神情苍老了甚许,似在刚才那一瞬间,一下就老了几十年,甚至百来年,望着自己的娘,莫年一时愣了愣神,又关切道:“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裳婴面色虽不怎么好看,面容上已出现诸多皱纹,显得十分苍老,但还是在莫年面前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娘没事,娘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莫年些许不明,疑惑地望向裳婴。
裳婴面容虽已苍老了甚多,却是眼中的仇恨,竟是消退了,望着面前的莫年,淡了淡神,忽又笑道:“刚才,诸多往事一齐涌上娘的心头,曾经,与你爹隐居的那段日子,是为娘一生当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莫年仍有些不明,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娘,不明她是否受到了什么刺激,但从她眼中,可以看出,她已放下了仇恨。
“曾经,你爹与娘……”
说着,裳婴露出了一丝欣然的笑意,对莫年诉说着曾经的往事。
而莫年也聆听着,没有出声,心底似也很欣慰,现在,自己的娘放心了仇恨,身上似再也看不到戾气。
一个人也许在懂得放心后,才能显得更美;裳婴先前虽恢复了美貌,却让仇恨蒙蔽了心,不能释怀,而如今,面容虽已苍老了,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显得尤为的轻松,愉悦;原来,真正懂得放下的人,才能更好的享受着生活。
……
良久,裳婴平和地望了望莫年后,目光又转动了下,却看到对面的秀青,一双大眼正盯着自己。
秀青也察觉到裳婴正望着自己,笑道:“怎么,本姑娘想让你们母子多聊几句,你们就这么没啦。”
裳婴神情有些异状,望了望对面坐着的三人后,目光又转向面前的莫年,眼中尽显慈爱之色。
“娘,您的身子,还需多加静养,近期之内,万不可再动气。”莫年淡然说道。
望着面前这个曾经拼死保下的孩子,裳婴忽叹息一声,道:“年儿,为娘刚才真的错了。”
莫年不明这话的意思,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娘,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裳婴接着叹道:“这三个人类,都非池中物啊,能在妖穴这种到处都是妖氛的地方,斩杀黑玄恶蛟,冰封赤炎焰麒麟,呵,看来,这几个人类的后起之秀,当真不简单。”
“娘,您到底是何意?他们……”
莫年还是些许不明,自己当然了解,自己的娘不知吃了多少苦,给了自己两次生命,她对自己的关爱,胜过世间一切,现在的娘,似已全部释然了。
裳婴顿了顿神,慈和的目光望着莫年,接着道:“从你诞生的第一天起,你就是娘的全部,将给你最好的,处处都是为你着想;可是,你越大,就越不受娘的控制,这也可能是物极必反吧。”
“孩儿知道,娘,您是世上对孩儿最好的人,您一直……”虽不明自己的娘现在为何说出这些,但莫年还是忍不住,眼中已闪动着泪光。
裳婴见到莫年神情,伸出手,摸了摸莫年的脸颊,淡笑道:“娘之前不该不听你之劝,不该那么一意孤行啊。”
说着,微微闭了闭眼,忽单手一伸,那暗红色的内丹出现在手里,面向对面正注视着自己的秀青,道:“小女娃,你们需要的内丹,拿去吧。”
秀青接过内丹,疑惑地望着裳婴,道:“你为何会如此转变,难不成,这又是你耍的什么阴谋吧?”
面对秀青怀疑的目光,裳婴淡了淡神,道:“经过刚才的大战,对你们也有所了解,都有着一身的修为,且品行也够端正,处处为他人着想,我儿能有你们这样一群朋友,自然对他有利。”
听到这话,秀青笑出几声,道:“原来夫人是为你儿子做人情,想让我们往后多关照一下你的这个宝贝儿子吧。”
“娘……”
莫年叫唤一声,却是五味杂陈,不知再能对自己的娘说出什么;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心底总装着自己的孩子。
裳婴注视着莫年,抚了抚其头,继续道:“娘的身子,可能没多少时日能活的了,往后,你就得自食其力了,吾儿,在这最后不多的时光里,娘希望,能再跟你父亲聚在一起,而且也希望你……,你能原谅你的父亲吗?”
“娘,不管你要做什么,孩儿都会陪着,孩儿……”说到后面,莫年已低下了头,再也强忍不住,不停地抽泣着。
瞧见面前这感人的一幕,秀青动了动容,默思一阵后,将手中内元取下一小块留在自己手里,其余一大块全部递给旁边的林凡后,又继续注视着裳婴,道:“听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有归隐之意吧,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将内丹又交给了我们,那我们也可帮夫人做一件事,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怎样,这次可是真心的哦。”
“老生既已放下仇恨,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我的年儿。”裳婴淡淡说道,面容显得更为的苍老,神情间,却是有着一丝欣慰,一丝坦然。
听到这里,对面的林凡,在服下黑玄恶蛟的内丹后,也道:“夫人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放下心中所有仇恨,这份爱,令人动容,我们可向你保证,您的孩子,早已是我们的朋友。”
裳婴听闻,笑了笑,道:“先前,如果老生拼命杀你们,恐怕得耗尽老生所有妖能,而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人活下来,都不会放过老生和年儿,既能让吾儿得到一些朋友,总比让你们成为吾儿的敌人要好。”
“你这话确实在理,先不说你能不能杀得了我们,但我敢肯定,如果你非要和我们搏命厮杀的话,你们母子肯定也不怎么好过。”秀青淡淡说道。
“是啊,姑娘看的透彻,老生佩服,只是吾儿……”
“呃,噗~~~”
林凡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面容痛苦,身上再次闪动着那腥红血芒。
“凡凡,你……”
秀青当即扶着林凡,担忧地望着林凡;另外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由些许讶异,不明林凡服下了这内丹,为何还会闪出这异芒。
对面的裳婴见状,顿了顿神,忽异样道:“看来这位公子非凡人也,体内还有着某种巨大的力量。”
“你这话的意思是?”秀青转过脸来,注视着裳婴。
“这黑玄恶蛟的内丹,对人族本没有太大用处,对妖族,却是能增强自身不少妖力,而观这位公子,眉宇间,却有异能闪烁,他的功体似也吸收掉了部分内丹,应提升了不少修为。”裳婴面向林凡说道。
秀青有些似懂非懂,见裳婴其神情,也不像在骗人,但仍是带着些许焦虑问道:“既然能提升妖力,那你为何不给你的儿子留点,将这么好的东西,全部交给我们?”
裳婴注视着面前的莫年,道:“吾儿是妖族,食用那内丹的话,些许能提升不少妖力,但这事要是被妖皇知道,那吾儿……”
欲言又止,似说到这里,对面的人都能听懂,便不再往下说。
秀青听闻,一顿神,正要开口,却闻一直没发言的沈玉冰,突然开口,道:“那可知他体内,是何种力量?”
“这……”
裳婴脸上闪出难色,目光转到秀青身上,却见秀青给自己使了个眼神,立即心领神会,道:“这股力量老生也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这股力量非常强大。”
沈玉冰听完后,转过脸来,又望了望身旁的林凡,道:“也许父亲大人知晓你体内的这股力量,日后,你可向他询问。”
林凡同样注视着沈玉冰投过来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见沈玉冰又转过身去后,也微微闭上双眼,自行调行起来。
见沈玉冰与林凡又调理着内元,秀青转过脸来,思索一阵后,忽问向 裳婴,“夫人,您贵为妖界的三大将之一,应该对妖界很是了解吧,不知对于这种强大妖兽,妖界还有多少?”
裳婴淡了淡神,注视着秀青,思索片刻后,道:“这个只有妖皇才了解妖界的所有战力,而这两只妖兽,是上古三妖神身边的护妖兽,虽不是最强的妖兽,但在妖界的地位也相当高,至于其他能与之媲美的妖兽还有多少,这……那只有去问现任的妖皇了。”
“那妖界最强的妖兽是什么?它有出现过吗?”秀青又接着问道。
“这……”
裳婴脸上出现了难色,似不怎么好开口。
“夫人不便透露妖界的战力,秀青当然明白,只是,秀青想要了解一下,先前,妖脉上的转轮盘,无故将我们吸入这里,到底是这妖兽在作祟?还是你们的妖皇在盘算着一个什么计划?”秀青直接问着裳婴,似要从她口中,了解到妖界的讯息。
裳婴听着,目光从秀青身上移开,道:“这个,老生也不明白,转轮盘乃妖界至宝,唯有妖皇能够窥得其中真正秘密;为何我们被同时吸入妖穴?可能正如姑娘所言,是这两只上古妖兽在作祟;毕竟,它们曾经都是北溟巨妖身边的妖兽,也许它们是想尝尝新鲜的血液。”
听完裳婴这番话,秀青默思一阵,似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世间一直流传着三妖神的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而我所知道的,妖界一直极力寻找的‘毗麟血玉’,好像也和三妖神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知夫人,可否与我们讲讲,关于这三妖神的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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