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数日,虽有欧阳琳的婚事让林凡些许喜悦,但林凡整日仍是心事重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纵使有沈玉门常来找自己喝酒、修行,却仍是提不上心,仿佛被诸多事情困扰着心绪。
难道是秀青不在其身边?又或者是自己想要得到义父的答复,助自己前往魔域找寻父亲下落?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林凡自己也说不清,而在内心深处,那个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事,要怎么向人诉说?或者说,这件被自己隐藏起来的事,根本就没人诉说,只能埋在心底,也许只有在见到自己的父亲,才能了然此事;现在的自己,还真是朦朦胧胧的,总是静不下心来。
这日,林凡独自一人在一湖畔静坐养神。
沈玉门忽然来到林凡面前,笑道:“小凡,过几日就是你师妹出嫁的日子了,你还不去多陪陪你师妹?”
林凡睁开双眼,也露出丝许笑意,道:“师妹要大婚,她自当多陪陪师尊师娘他们,往后也不知多久才能见上一面。”
沈玉门也笑了笑,道:“呵,父母自当重要;但……”
说着,沈玉门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道:“唉,女人啊,有了情郎,就忘了身边的人,日后,她成为万剑山庄的庄主夫人,恐怕你这个师兄,就很少能见到咯。”
林凡也愣神笑了笑,道:“门三哥,你多虑了,师妹一直是我师妹,就算她已嫁作人妇,依旧是我师妹;况且我与剑武兄,也还算有些交情。”
沈玉门笑着,却是没有再奚落林凡,坐下身来,捡着地上的碎石,一块一块地投入湖中。
不知两人谈论了多久,林凡忽问向沈玉门,“门三哥,那个神刀坊的刀梦蝶姑娘,好像很在意你;在刀剑联决的时候,她就曾向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后来,又在朔月城……”
“哎——,小凡,我和她没什么。”
沈玉门连声说道,脸上却是露出些许看不懂的神色。
林凡却也似有意调侃沈玉门,又追问道:“那你为何一见到她就躲?在她眼中,好像特别在意你?”
“特别在意我?呵,那是她……得了,不跟你说这个。”沈玉门似不愿提起刀梦蝶。
可林凡好不容易抓到沈玉门这一软肋,哪肯放过。
“门三哥,你说说嘛,你和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林凡问向沈玉门。
沈玉门露出一丝不悦之色,沉声道:“那好啊,你先说说,你与那青衣楼的秀青姑娘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
“呃……”
林凡一时哑然,本想套套沈玉门的话,没想到,反被他问及自己与秀青的事。
见到林凡脸上的异色,沈玉门笑道:“怎么,不好说吧;就是嘛,我和那个小姑娘的关系,就像你和秀青姑娘的关系,不好说的!”
自己与秀青的关系,自己似从不愿面对,更不愿将其说出口;沈玉门要真如同自己一样,那自己确实再怎们问,他也不会说的。
顿然一阵后,林凡又似想到了什么,道:“门三哥,之前在朔月城的时候,你竭尽全力阻止我找上疯刀客,现在,你又可知那疯刀客的下落?”
“怎么,你还想找他报仇啊。”沈玉门不经意地问道。
“我必须要为我师叔讨回一个公道。”林凡神情变得坚毅起来。
沈玉门转过头来,望了望林凡,沉默些许后,沉声道:“杨锋,他一生求刀,一生证刀,为了寻求至高的境界,弄得自己疯疯癫癫,失了人之常性,但他,却实是一个难得的奇才。”
“但他之行事作风已偏离了正道,如此下去,恐怕会在江湖掀起不小风波。”林凡淡淡说道。
“也许吧!”
沈玉门意味深长地吐出三字,忽躺下身来,仰望着天空,又淡淡道:“他做事是挺怪异的,身上也有着邪气,杀人,也从不需要理由,就算需要一个理由,他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就说自己的刀,饥渴了、要疯了、该证刀了……任何理由都能成为他杀人的借口。”
“那你为何不让我对上他,让我……”
“你确定现在的你,能有十足的把握胜过他?”沈玉门打断林凡,反而疑问向林凡。
“这……我……”
沈玉门淡笑了下,道:“没把握吧,不止是你,自从他重握‘饮血刃’后,我就明白,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机会赢过他。”
“那就这样放任他,在江湖上这么任意妄为?我们什么都不做?”林凡疑惑道。
沈玉门这次没有回复,目光望着天空,露出丝许异样地神色,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林凡见状,一顿神,道:“再遇上他,门三哥可不比阻我了,对他,我不会手软。”
沈玉门仍不作回应,却是微微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林凡望了望沈玉门神情后,也没再多加追问,目光也望向平静的湖面,沉默着。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际,安静的湖面上,悠悠琴声响起,相应对照着湖面的粼粼波光,格外的令人心神荡漾。
听到响起的这琴声,两人同时端坐身形,目光向湖中央望去。
“嗯,是小冰又在弹琴了。”
沈玉门喃喃嘀咕一声,脸上神情却是莫名。
一旁的林凡也是心神荡漾,静静地聆听着悠悠琴声,目光也出神的望着湖面。
悠扬琴声中,令林凡与沈玉门更是沉寂了,两人似都已忘却了所有烦心事,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静静地欣赏这让人心旷神怡的琴声。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消散,两人却是意犹未尽,整个人仍痴痴地望向湖面;似不想这美妙的一刻就如此消失,想要抓住这一刻的美好,将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一美妙时刻。
正当两人还沉浸在美妙琴声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突然。
从湖面上,一阵清香之气吹袭而来,雨雾中,一出尘仙影,缓缓飞身而来,落在两人跟前。
沈玉冰突然来到两人面前,两人都惊魂未定,一时有些不知所错,慌乱地站起身来,面对着一脸冰霜的沈玉冰。
“小冰——”
沈玉门淡笑着叫唤一声,脸上似显得有些慌乱,整个人,显得不像平常那么自然。
相比之下,一旁的林凡内心虽也是波涛汹涌,但面对着如此佳人,虽强力压制自己不慌,但神情间,仍是可以看得出,有着一丝紧绷感。
对面的沈玉冰,面若冰霜,肌肤比美玉更滑,比白雪更胜,一双眼,犹如深海之中的蓝晶石,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云海之上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绝美绝尘。
沈玉冰带着些许蓝色荧光的双眼,在望了两人一眼后,忽又转过身去,冷声道:“父亲命我们几日后,出征妖族,截住前往妖族的魔族之人,莫让两族联盟。”
听到沈玉冰这悦耳细柔的声音,似有些与她那冷冰冰的身影些许不和;但后面的两人还算镇定,没有失魂。
沈玉门面向沈玉冰,道:“小冰,你是说,府主,要你与我们一同前往妖族?”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
沈玉冰冷冷一句,却是没有转过头来望向两人一眼,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沈玉门林凡两人同时露出些许异色,沈玉门道:“大伯让你也出征?除了我们三人,可否还有其他人?”
“还有两人。”沈玉冰冷冷回应道。
“哦?那是哪两个?”
沈玉冰转过身来,冷若冰霜,面对着两人,道:“几日后,你们自当知晓,现在告诉你们,是让你们两个做好出征的准备。”
说完,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后,又飞身而起,直向那湖中的仙曼亭中飞去。
目送着沈玉冰飞身而去,两人还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涣散,似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在自己梦中一般。
许久,两人回过神来后,沈玉门又端坐下来,目光望向湖面,道:“大伯这又是何种意思,竟让小冰与我们一同出征妖族?”
林凡也是一脸愕然,想不明白,义父似从未让沈玉冰出过远门,这次怎会让她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执行这般危险的任务。
思索良久后,林凡也随沈玉门坐下身来,淡淡道:“门三哥,义父这几日没向外面说过要出征妖族吧?”
“没有啊,大伯从未提及过。”沈玉门很是坚定地回应道。
“连你也不知道?嗯——?要不,我们去问问,义父为何要让玉冰同我们一起出征?她可是沈府的……”
说到后面,林凡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似说出来,自己心底难以再平复。
沈玉门有些不以为然,道:“我怎么知道,大伯既然要小冰出征,自然有他的意思,在我印象中,小冰好像好从未出过这圣都沈府大院,这好像还是小冰第一次出门。”
“第一次出门?”
林凡嘀咕着,脸上一阵愕然之色,心底默思到;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终于要入凡尘了吗?
沉默着的两人,都未在开口,心底自有打算,似都在为几日后,可以同这个仙女一般沈玉冰一齐出征,而感到兴奋,又或是暗自下定决心,要竭尽自己所有,保护好这个踏入凡尘的仙子。
而在两人脑中,似都只想着沈玉冰那冷若冰霜的身影,而却忘了这次出征是所谓何事?也完全没想过这次出征妖族,会有什么凶险,会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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