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林凡同万剑山庄继承人剑武,都在论剑,两人彼此相惜,也似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
论剑,品剑,惜剑无一不洽谈甚欢。
这日,受义父召见,林凡来到沈府一密室中;密室当中,却只见沈云天一人。
“孩儿拜见义父。”林凡面向沈云天行礼道。
沈云天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慈和之色,望向林凡,道:“凡儿,今日叫你来,是要跟你说几件事。”
“不知义父有何吩咐。”林凡问道。
对于自己的义父沈云天,林凡自是相当敬重,以义父在神州泰斗级的地位,想要什么,都是易如反掌,而对自己这个故人之子,却是这般的照料疼爱,这也让林凡打从心底里敬爱自己的这位义父。
故此,自己对义父的任何吩咐,自己也是言听计从。
沈云天端起茶杯,一边慢慢品着茶,一边慢慢说道:“前些日子,你在圣都遇袭,而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袭击你之人,应是沈府里的人,可能也是我沈家之人。”
林凡不由诧异,自己在第二次遇袭的时候,从那云小七口中得知,自己是中了沈府的秘传绝学‘逸风指’,自己对此事也从未向沈府的任何一人提及过,却料不到,自己的义父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义父,我从未怀疑过沈家的人会加害孩儿,”
林凡说着,当即抱拳跪下身来。
见到林凡跪下,沈云天神色仍是慈和淡然,淡淡道:“凡儿,你先起来。”
“沈家除了我与你二叔云辉是宗家,其余五脉都属分家,除了以逝的老三,力战魔族而亡的老五,就还有你四叔,六姨和七叔;我现在要你假设一下,如果是他们四人,你觉得谁想置你于死。”沈云天淡淡说道。
林凡面露难色,道:“义父,你相信我,我真没有怀疑过沈家的任何一人。”
“这不是你怀疑不怀疑的问题,你所受的伤,确实是沈家不外传的绝学‘逸风指’,而我现在想要知道的,这四人中,你认为最有可能偷袭你的是哪一位,我想知道你的心底的看法。”沈云天仍是一脸的慈和。
“这……义父,我……”林凡面色更是难看。
“你但说无妨。”
沈家虽表面风平浪静,但暗底下,二叔沈云辉一直与义父不和,自己虽与二叔接触不多,但总感觉二叔对自己是十分的冷漠,在他的目光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
四叔对自己却是不冷不热,但还是在意自己在沈府的地位,虽不为难自己,但也从未正视过自己,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沈家的一份子。
至于六姨,可能是女性,又未婚配过,在沈府很少露面,但对自己,还算较为疼爱。
最后就只有那从未见过的七叔,但从沈府老一辈的人那里听说,七叔一直游历江湖,难以找到他的踪迹。
沉默许久的林凡,忽望向沈云天,道:“义父,如若你真要我说的话,那我也只能照实说,二叔和四叔对我……”
林凡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好似不想把话说得太明。
“哦……?”
“你怀疑云辉和云翳!”
沈云天淡淡一声,顿了顿,又接着道:“他们两人,那你更怀疑谁?”
义父依旧不休,似定要林凡说出心底最为怀疑的对象。
可在自己的义父面前,林凡着实谁都不愿得罪,也更不想让沈家激发矛盾。
见林凡不肯再开口,沈云天当即道:“既然你不愿说的话,那此事就此作罢,如你日后再遇到袭击,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何种身份,你大可不必留手。”
听到这话,林凡又当即行礼道:“义父,我绝不会对沈府的任何一人动手,是沈府养育我成长起来的,孩儿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你的为人,我自是清楚,此事现在就此打住,记住为父跟你说过的话。”
沈云天一边说着,一边向林凡挥了挥手,一向慈和淡然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林凡有些漠然,望着面前如此慈和的沈云天,当即又双膝跪在地上,道:“义父,孩儿有一事相求。”
见到林凡如此慎重,沈云天神情些许莫名,道:“凡儿尽说无妨。”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您对您这位故人之子这般的好,求义父将我父亲的一生都告知我。”
林凡说着,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沈云天。
见到林凡脸上如此坚定的神色,沈云天顿了顿神,忽站起身来,伸手扶起林凡,望向林凡的眼神中,似藏着一丝愧意,还有一丝怜悯。
淡淡平和了下神情后,道:“凡儿,我与你父亲林英是多年的故友,我不愿将过往之事告知你,是现在的你还未成熟,修为也没达到理想的水平,等时候到了的时候,我必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你。”
“可是,义父,我现在找寻不到我父亲的半点消息,我心中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林凡连声说道。
沈云天又背对着林凡挥了挥手,道:“凡儿,这个就此打住,义父要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全数告知你。”
林凡无语,面露难色;自己这样求义父,不知求了多少次,可义父却就是不肯提及自己的父亲,虽不明缘由,但林凡也只能欣然接受。
沈云天顿了顿神,又忽然转过身来,面向林凡,道:“凡儿,现在马上就要开展刀剑联决盛会了,地点是在万剑山庄所在的华悦城,这也是神州的一大盛会,是一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到时候,你与玉文、玉武两兄弟一同参加,为父,倒是希望你能拔得头筹。”
听完这话,林凡有些莫名,这说也奇怪,沈家府主,竟然不希望沈家的自家人夺魁,反而希望让身为外人的自己夺得魁首,还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嘱咐过。
在沉默了半刻后,林凡虽不明所以,但目光中仍充满了坚定,面向沈云天,道:“孩儿一定尽力而为,不辱沈府威名。”
“嗯,那就好!”
沈云天随意走动两步,端详着望着林凡,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又接着道:“为父得知,你与青衣楼的雨楼楼主,妙音碧尘秀青关系较好,可有此事。”
林凡不禁愕然,没想到自己的义父会对自己如此了解,也不知道义父知晓了自己与秀青的多少事。
连忙拱手,当即道:“义父,我与她并无深交,在洛城的时候,有过几次照面,后来又见过几次而已,并无深厚关系。”
沈云天笑了笑,又道:“可据我所知,那个秀青姑娘是喜欢你的,想要与你相爱;那你是喜欢那个姑娘吗?”
“不是,这绝不可能,我对她没有半分情义,完全是有过几次照面而已,再者,她是青衣楼的人,我绝不会和她扯上什么关系的。”
林凡斩钉截铁地说着,神情虽是坚定,但也隐藏着一丝慌乱之色。
眼见林凡神色有些异状,沈云天淡笑了下,道:“为父知晓,若你当真喜欢那个姑娘的话,为父绝不会阻扰,为父也了解一点你的心思,你好像对冰儿……”
“义父,孩儿不敢有这非分之想,况且,这么多年,玉冰姐姐一直和我以兄妹相称,我从未妄想要与玉冰姐姐……”
林凡欲言又止,那个白衣飘飘,仙气出尘的绝世身影又在脑中浮现,而自己却只能在一个地上仰望着她,那绝美脱尘的身影、倾国倾城的容貌,自己完全想象不到能够得到,只能心底默默祈祷着,自己只要能一生都能见到她,便已心满意足。
“不必多言,你的心思我已了解,我心里自有定论。”
说着,又随意走动几步,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道:“冰儿自小性格孤僻,跟你一样,失了生母,除了我这个父亲和她的六姨之外,几乎不与人交谈,偌大的沈府,也只有你和小琳几个和她能说上几句,为父是当心,以她现在的状况,我是怕她日后会让人算计。”
林凡明白些许沈云天的顾虑,毕竟,沈府大招眼了,不仅有青衣楼等势力虎视眈眈,随时要和沈府开战,内部也不是十分的和睦,各种明争暗斗,这一辈中,争夺继承人的数个沈府后裔,也是各怀鬼胎。
想到这,林凡当即用坚定无比的语气,道:“孩儿定会竭尽所能,护玉冰姐姐一生,绝不让有心人趁虚而入,绝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沈云天又转过身来,伸手拍了拍林凡肩膀,道:“凡儿,答应为父,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会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照顾好冰儿,好吗?”
林凡望着目光中有些异色的沈云天,有些哑然,似感觉面前的沈云天,不再是那江湖中叱咤风云的沈家府主,而只是一慈父,对儿女无穷的慈爱之意,面对这种托付,更是让林凡倍感深重。
这种亲人之间的关怀爱意,不正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只可惜,自己早已没有了这个可以享受的情谊。
沈云天忽又转过身,道:“凡儿,如果以后冰儿也对你有些情意的话,你与她结成连理,为父也不会反对,只是冰儿……”
沈云天欲言又止,脸上闪过难色,顿了顿,又道:“得了,以后的事,我们再谈吧;你先下去做下准备吧,再过两日,你们就一同前往万剑山庄吧。”
听到沈云天这话,林凡心底不知是什么感受,似有欢喜,却又似忧虑,当即一行礼,“孩儿告退。”直走出密室。
待到林凡离去后,沈云天目光有些涣散,自言道:“老友,我做这些,你可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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