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嗤笑一声,搂着容郅的脖子,脑袋靠着他的肩头,道:“我才懒得管皇帝的事情,只是不想他死那么早,不然他死了皇后还没生,这江山皇位又落到你身上,你肯做皇帝我还不愿做这个皇后呢!”
皇帝死不死她一点也不在意,但是,最好是能熬得到皇后生子。
闻言,容郅垂眸望着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眉眼带笑低声问道:“这么不喜欢做皇后?”
楼月卿点点头:“肯定啊,做皇后有什么好的?各种规矩束缚,还不能随心所欲,而且……”抬眸看着他挑挑眉:“你不是也不想做皇帝么?”
世人或许都会以为容郅贪恋大权心怀不轨,可是,楼月卿却晓得,容郅对权力根本不在意,只是不想楚国毁在容阑和元太后手里,不想容氏皇族就这样走向灭亡才会愿意摄政,并非贪恋皇权。
容郅笑了笑,点头道:“自然,无忧都不想当皇后了,孤去当这个皇帝做什么?”
以前他并不在意当不当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一直知道他的父皇是想传位给他的,他也早就做好了继承皇位的打算,但是后来失去皇位他也并没有什么不甘,后来皇帝说了希望他以后可以继承帝位他也不反对,可如今,她既不喜欢,他也自然是不会稀罕。
楼月卿眉眼一弯,点点头得意道:“唔,这还差不多,你要记着,旁人都是夫唱妇随,你要做到妇唱夫随,以后我喜欢的你都要喜欢,我不喜欢的你不许喜欢,听到没有?”
最后一句话,是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问的。
容郅哑声失笑,煞是无奈,目光宠溺的看着她挑挑眉:“这么霸道?”
楼月卿一抬下巴:“那是!”她就是这么霸道!
摄政王殿下笑意渐深,嘴角勾了勾,点头道:“好,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都听王妃的!”
楼月卿歪着头赞了一声:“真乖!”说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随即退开,笑道:“奖励夫君的!”
容郅一愣,看着笑靥如花的楼月卿,目光有些恍惚,静静地不说话。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楼月卿笑意一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狐疑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方才唤我什么?”他听错了么?
楼月卿面色一顿,随即脸颊一阵酡红,别开眼:“呃……没什么!”
夫君……
她方才怎么就一时高兴脱口而出一声夫君了呢……
容郅哪里肯这样让她蒙混过去,眸色渐深,目光炙热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哑声道:“无忧,再叫一声!”
他想听她再叫一声夫君,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一个称呼,不晓得为什么,他只觉得那一刹那一阵恍惚心头一震,虽然只是寻常女子对丈夫的一个称呼,但是,她这样叫他,不知为何,他只觉得不真实,好似做梦一样。
他很喜欢,很开心!
楼月卿哪里还肯,立刻摇头:“不要!”
她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寻常夫妻之间的称呼,但是觉得叫着好难为情,也不晓得她刚才是怎么叫出来的,哪来的勇气啊。
容郅连忙温声央求道:“无忧乖,再叫一声,好不好,嗯?”
楼月卿眨眨眼,本想摇头,但是看着他一脸期待,她又不想让他失落,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她搂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瞅着他问:“我若是听话,有什么好处?”
摄政王殿下很是痛快的豪言道:“你想要什么好处,为夫都答应你!”
他什么都是她的,就算她什么都不叫,他也不吝啬于给她所有,何况是她这么乖。
楼月卿咬了咬唇畔,顶着某人炽热的目光,她犹豫片刻,便低声开口唤道:“夫……夫君!”
声音小的跟蚊子抖翅似的。
一脸娇羞!
摄政王殿下神色一怔,眸底欣喜之色难掩,但是,看着低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楼月卿,他蹙了蹙眉,道:“声音太小,没听清楚!”
其实,她声音再小,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了,但是,他就是喜欢她这一脸羞意难掩的样子,故意逗她。
楼月卿脸色一沉,一脸娇羞立刻就散了,瞪着他没好气道:“没听清楚就算了!”
说完,撩开他的手,二话不说就立刻撒开腿走人。
懒得理他,得寸进尺的臭男人!
摄政王殿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着赌气走出去的身影,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站起来,淡淡的瞅了一眼桌上的折子,随即走了出去。
嗯,送王妃回府才是正事儿。
楼月卿刚走出宣政殿的门,就看到某人厚着脸皮贴上来,一副要跟着他一起出宫的架势,她皱了皱眉:“我要出宫回去了,你不好好处理政务跟着我做什么?”
摄政王殿下一脸认真:“自然是送王妃回府!”
然后趁机温存一番!
楼月卿挑挑眉:“想亡国?”
他政务攒了几天了,现在不好好处理,再堆下去就成山了,还整天想着跟她腻歪,真是……
摄政王殿下笑了笑,下一刻已经直接把她拦腰抱起,然后看着一旁的薛痕淡淡的说:“去里面收拾一下,把那些折子带回王府!”
“是!”
这才看着楼月卿轻声道:“这样可以了吧?”
楼月卿:“……”不耽误政务就好。
于是乎,她又被某人大摇大摆的抱着从宣政殿走到宫门口,原本宣政殿外面有他的马,他直接骑着出去就好的,也不晓得是什么心思,竟然这样抱着她走着到宫门口。
一路上,宫人太监都看着这样一幕,楼月卿只好直接脸一埋在他胸口,直接装死。
元静儿本来一早就进宫陪元太后,只是元太后见了楼月卿之后昏迷了,她只好提前出宫,所以,就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看着容郅抱着楼月卿走向宫门口,元静儿脚步一顿,看着那样一幕,有些吃惊。
她一贯知道容郅对楼月卿宠爱非常视如珍宝,但是也只是听说,即使也见过多次两人相处,可是这般亲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容郅一向冷漠,对谁都不苟言笑,但是,自从楼月卿出现之后,就和以前大不相同,甚至,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方才远远地,她都能看到,他一脸宠溺温柔的低头看着楼月卿。
他很喜欢这个女人,真的很喜欢,那种深情的目光,是爱入骨髓才会出现的。
她拳头紧握,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眸底划过一抹阴鸷。
第二天,楼月卿去了慎王府。
答应了容昕的事情,自然是要去做的。
而且,这才几天过去,老王爷已经直接定下了容昕和裴沂的婚事,据说是打算尽快完婚,让容郅允许裴沂留在京城,等两人完婚再回南疆,容昕闹腾了很久,直接被老王爷下令关了起来。
一听这事儿,楼月卿哪里还呆得住,一早就去了慎王府。
只是,楼月卿没想到,她的劝说,老王爷竟然一句也听不进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疾言厉色的驳了她的话。
“这件事情老夫自有打算,卿丫头你别掺和,也别帮着那鬼丫头闹腾,这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她!”
楼月卿虽老王爷的坚持很惊讶,在她看来,老王爷也并非蛮不讲理的人,更不会不顾子孙的意愿强行让他们婚嫁,他又一向宠爱容昕,自然是不会枉顾容昕的幸福强行逼她嫁人的,这次却又为何这么坚持……
蹙了蹙眉,她只好轻声道:“外公,昕儿明明白白的说了不喜欢裴沂,不愿嫁给他,既然如此,就算您逼着她嫁了她也不会幸福的,您为何……”
老王爷说的有些急,正要端茶喝一口,听到楼月卿的话,直接茶杯重重的放下,打断了楼月卿的话:“她没嫁过去又怎么知道不会幸福?我和你舅舅都已经决定了,开春就给他们定亲,尽快完婚,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都是为昕儿好,裴沂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必然不会亏待昕儿!”
楼月卿倒是没想到老王爷如此坚持,且真的是不容置喙坚持到底的那种,而且,老王爷一向对她都和蔼可亲的,今日却因为这件事情如此不悦,可见,她怎么劝说都无用了。
可是容昕那里……
她刚才来的时候,先去看了容昕,那丫头因为老王爷坚持这桩婚事,慎王又赞同,一家人都不顾她的意愿,所以气的恼了绝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不睡觉了,她刚才去劝了才吃了些东西,若是她劝不了,那容昕岂不是……
叹了一声,她看着老王爷问:“外公既然坚持,那卿儿也无话可说,只是,您为何要这么坚持这件事情?”
容昕一向是他最宠爱的孙女,老王爷这么多孙子孙女外孙什么的,最受他宠爱的便是容昕,他这次的坚持,楼月卿觉得很奇怪。
她知道的,老王爷深明大义,若非有原因,是绝对不会做出逼迫子孙去做不想做的事情的,何况是一生的幸福。
老王爷倒是沉默了,只是苍老的面上尽是愁容,一脸沧桑。
楼月卿拧眉沉声道:“您既然一定要昕儿嫁给裴沂,总要有个理由才行,不然昕儿是不会答应的,按照她的性子,既然表明了不想嫁,怕是死也不会答应!”
容昕那日与她说的明明白白,她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赌上一生,楼月卿晓得,那不是一时气话,而是认真的。
自从前天老王爷做出让她和裴沂年后定亲的决定后,她便开始绝食,死活不答应。
既然楼月卿问起,老王爷也只好重重叹了一声,面色凝重道:“裴沂的祖父当年是救我和你外婆才死的,那会子,你母亲都还没出生,还在你外婆的腹中,他算是我整个慎王府的大恩人,他临死前将妻儿托付于老夫,老夫便定下了两家的婚约,只是你母亲与你父亲指腹为婚了,便不能履行此诺,这婚约就落到了下一代身上,如今只有昕儿能完成,而且,裴沂也是对昕儿有心思跟老夫提及,否则老夫又岂会这般坚持?”
楼月卿算是明白了,老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信义二字极为看重,他当年因为感激裴家的恩情,所以定下两家婚约,只是宁国夫人与楼疆指腹为婚,加上宁国夫人和楼疆青梅竹马感情极好,自是不能取消,裴家三代单传都是儿子,而慎王府那一代只有宁国夫人一个女儿,这一代虽有两个女儿,但是容昕才是嫡出女儿,所以只有她才能履行诺言完成两家的婚约,老王爷之所以坚持,便是因为裴沂对容昕也是有那一份心思的。
既然如此,裴沂想娶,老王爷说什么也不能拒绝的。
而且,容昕已经快十七了却还未婚配,老王爷也一点都不着急,怕是早就有此打算,所以拒绝了那么多提亲的名门公子,所以就算他们这次不大婚,裴沂迟早都是会回来的。
行军之人最为看重的便是信义,所以,就算容昕再不情愿,老王爷都不会任她拒绝。
只是……
拧眉想了想,楼月卿道:“外公不愿违背诺言是没错,可是昕儿不愿,若是强行逼她嫁,她怕是会……会出事!”
容昕怕是都不晓得这件事情,根本不知道不管她怎么反对都改变不了,所以使劲闹腾,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以为自己的不愿会得到长辈们的怜惜,可这件事情容不得她不愿,既然如此,她怕是会……
宁折不弯的性子,能做出什么来可想而知,从她这两日绝食的行径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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